38、第 38 章 ...
-
清晨的缕缕阳光伴随着圣母百花大教堂浑厚悠远的钟声缓缓洒下来时，余之扬也刚刚从被窝里探出一个完整的脑袋。
床头柜上的手机很早便开始在他耳旁孜孜不倦地伴奏。
余之扬揉了揉眼睛，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捞过手机，划开接听后又随意地扔在了枕头旁边。
“起床了吗？活力满满的年轻人！”余芝紫阳光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余之扬仿佛都能看见她在窗玻璃外面和他打招呼的幻影。
“起……来……了。”余之扬懒懒地拖长声音，像树懒一样一边等待脑袋开机，一边从床上坐起来移动到床边。
余芝紫对于来这边旅游是很兴奋的：“嗯，我们今天去外面逛逛，还是第一次来这边呢。”
“你们两口子自己手牵手去逛不也挺好？”余之扬把手机搁在镜子旁边，准备刷牙洗脸。
“那不一样。来都来了，不出来看看多吃亏。而且……你就不怕你不聪明的爸妈在街头迷路吗？”
余之扬用毛巾轻轻掖干脸上的水，拿着手机走出去：“行，我马上好，楼下大厅见吧。”
“我们已经在大厅了哦～”
简单地解决了早饭，他们便去打卡了佛罗伦萨的地标性建筑——圣母百花大教堂。旅游淡季的早晨，这边的人不算太多，足够他们悠悠闲闲地四处打量、取景拍照。
红白绿三色大理石、布鲁内莱斯基的穹顶……余之扬感觉书上和图片里的建筑终于有了鲜活的实体，出现在他的眼前，不可谓不震撼。白白的雾气从嘴巴里冒出，是他无声惊叹的证明。
“来老公，这边！”余芝紫找到了满意的拍摄角度，正挥着丝巾招手，“你说我要不要挥一挥丝巾？”
丝巾是褐色的渐变款，薄如蝉翼，被风吹得扬起来，很有流动感。
“挥着吧。”余之扬笑着出声，替她做决定。
“老余，和我一起吧，让小羊拍。”
“来，小羊。”老余把照相机递给余之扬，迈着小步子就往那边去了。
周围也有其他几对小情侣在拍照，笑得一个比一个甜。
余之扬找好角度，摁下快门的瞬间，想的却是：
如果能和温彧在教堂前接吻，一定会记一辈子吧……
圣母百花大教堂西侧的洗礼堂前已经有人在排队了。
“我靠，这个也好看。”余芝紫拍拍手，双手合十支在下巴下面感叹道，拉着老余就往前跑。
“小羊，这是不是就是那什么天使之门？”
“应该是天堂之门才对。”余之扬落在后面，大声回应。
东侧大门的浮雕镶板全部镀着金，描绘着圣.经的故事。
……
“我饿了！”走了一早上，余之扬感觉现在身心俱疲，急需食物补充能量，并暗自下定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锻炼。
老余查了查手机推荐，三个人最后选了中央市场的一家牛肚包店。
“这怎么有点像肉夹馍呢？”余芝紫给食物拍了照，用叉子戳了戳盘子里的东西，“香倒是挺香的。”
确实神似。余之扬和老余相视一笑。面包是空心的，里面夹着煮好的牛肉和牛肚，上面还抹了点罗勒酱和辣椒酱。
“你还别说，挺顶饱，而且吃了感觉整个人都暖暖的。”余芝紫嚼吧嚼吧，咽下去说。
吃完饭，他们一时不想动，便又在街边找了家咖啡馆坐坐。
“现在氛围不错，聊聊吧。”余芝紫挑起话头。
余之扬疑惑，看看她，又看看老余。
“你和小温咋样了？”
“就……那样。”余之扬视线飘忽，含糊其辞。
余芝紫可没这么好糊弄：“你们，复合了？”她很直接地问道。
老余跟着把目光落到余之扬身上，眼神中似乎也带点好奇和期待。
“我真是拿您们二位没办法。”余之扬无奈地笑笑，老实坦白，“还没有，不过快了。等我拿到奖杯再说！”话说得自信又神气。
“哦～”余家夫妇俩捧场地齐声应和道，转头又开始聊起下午的行程，爽快地把余之扬撂在了一边。
余之扬弯了弯嘴角，支着下巴看向窗外的街景。
人和车来来往往，或平行向前，或交汇相遇……
如果乐佳没有找轻飏工作室来做新教室的设计，是不是他真的就和温彧擦肩而过，永不相遇了？
他现在想起来，不禁后怕，又不由得感叹一句：太好了……
但是自家爸妈好像一直对他和温彧的感情状况不怎么干涉，之前分手没有过问原因，现在要复合也没觉得有多惊讶……仿佛，仿佛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发展。
“这就是宿命？”余之扬用大拇指和食指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这就是宿命啊！你俩就注定了，这辈子都分不开。”
山昱铮到温彧家蹭饭，一边嚼着炖得软烂的牛腩，一边肯定地说。
刚刚温彧跟他说了之前就和余之扬交往过的事情，并说最近可能有希望重新开始。
“分分合合，兜兜转转，五年了都拆不开，我看你们的红线是钢筋造的，割不断。”
温彧听了心里开心，特别认同好邻居说的话，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汤。
“喂，你表白了吗？”山昱铮喝了口汤，问道。
温彧想了想：应该有吧……之前在茶餐厅前面那回，还有后来的每天每天，他都有和小羊说“我爱你”，这应该算吧。
“嗯。”他点了点头。
嗯？山昱铮睁大眼睛：“都已经表白了，还是准备复合？你俩逗我呢。”
“现在算是……试用期？”温彧思考了一下措辞，找不到特别准确的形容。
“算了算了。”山昱铮摆了摆手，“你怎么表白的，说来听听。”
温彧如实回答：“就说‘我爱你’，嗯。”
“没了？”
“嗯……不够吗？”
“当然不够！”山昱铮激动起来，“你当然要给他一个独一无二的表白啊。毕竟是正式在一起的标志，当然要突出你的唯一性了！”
温彧恍然大悟地挑了挑眉：“你说的也有道理。”
“怎么做？”
山昱铮骄傲地“哼哼”了两声，说道：“就投其所好啊，然后最好是和你俩的共同回忆有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真诚。”
“哦～你也是这么和你老公表白的？”温彧看着他，忍俊不禁。
然后就看见自己的好邻居瞬间涨红了脸，半晌才理很足气不壮地断断续续回复道：“我……我才是老公。”
温彧：“有区别？所以，成功了吗？”
“嚓——”
温彧好像能看到有一把刀直直地插进对面人的身体，血液飞溅。
山昱铮表情略显奇怪地静默了一会儿，才说：“成功了一大半。”
“哦，就是你表白了，他没拒绝。”温彧想了想，“所以还是没接受呗。”
“嚓——”又是非常锋利的一刀。
“你别管，我俩合法夫夫，日子还长着呢。”山昱铮终于找到可以反击的点了，不由得又振作起来，“我有红本本，你有吗？”
温彧夹菜的动作一顿。
“哈哈哈哈好了。本是好邻居，现在互相捅刀，何意味？”山昱铮终于扳回一城，笑得合不拢嘴。
“你不是圣诞节要去找他嘛，现在还有几天，你可以好好准备准备。”山昱铮讲得头头是道，“千里来相会，礼轻情意重啊……”
温彧神色不变地继续夹菜、喝汤。
余之扬喜欢什么呢？
木头。
甜食。
飘带。
和……
“温彧。”
余之扬慢悠悠地在老桥上的小摊和珠宝店之间趟着步，看着阿诺河在脚下缓缓流向远方。夕阳在远处落下，好像将店铺里的碎金碎银都拂到了河里，到处都闪着金黄、锈红和古铜色。
“要是能和你共享这一片日落就好了。”他勾了勾嘴角。
“听说这是爱情桥啊，但丁曾经在这座桥上和热恋的情人贝娅特丽相遇呢！”余芝紫挽着老余的胳膊，笑得甜蜜，“老余，我俩会幸福一辈子不？”
老余捏了捏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回答得飞快：“当然，不止这辈子。”
“小羊！”余芝紫转身朝落在后头的余之扬喊道，“既然决定要和小温重新开始，那妈妈就祝你们可以一直走在幸福里。”
“爸爸也是！”
余之扬觉得心里一暖，眼泪不听话地就要往外窜。
他仰了仰头缓缓，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嘴角咧得很开。
“Deep green,Running'cross your surface like oceans,Of emotions……”
舒缓的手机铃声响起，像是幸福到账的提示铃。
余之扬看着通话界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一时放松警惕，眼泪便狡猾地顺着脸颊留下。
“喂……”他划开接听，把手机紧紧贴着耳朵。
“小羊。”温彧柔和的声音真切地传来。
“……嗯。”余之扬克制着发紧的喉咙。
“……别哭，我在。”
情绪破了个口，余之扬摆烂般地撒娇耍赖：“你在哪里啊，我怎么都看不见你！”
那边的呼吸错乱了一瞬。
“等等我，好吗？我马上赶过来。”
“嗯，嗯……我想你了。”余之扬擦了擦眼泪，还有点抽抽噎噎地说，“你那边是不是很晚了，还不睡吗？”
“我想你了。睡前不打这个电话，我睡不着。要和我分享今天吗？”
余之扬在电话这头笑了，但是偏偏要傲娇地“哼”一声，说：“不告诉你，等你来了再和你说。”
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被子和衣服摩擦的簌簌声，还夹杂着温彧轻轻的笑。
余之扬刚想问问他笑什么，就听见对面很认真地承诺：
“好，我努力赶来。”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