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不再》你好姜莱

8、姜莱，你又在逃避

　　八章姜莱，你又在逃避

　　姜莱总说梁佑的脸是勾引小女生的利器，为此她一度想给他定个什么面罩遮住他。

　　有一次，莫莫的阿婆和梁佑去街上买菜。梁佑负责招揽生意和翻译，没一会儿就吸引了不少年轻游客。

　　穿着特色褂衫，深蓝色的衣服上面绣着红色，蓝色不规则的图形。
　　梁佑有着一头不加修饰的浅色卷发，略微遮住了眉眼。和阿婆说话时，操着一口外地人完全听不出的少数民族语，吸引了不少女孩子光临。

　　姜莱原本在家里给几个莫莫同龄的小朋友辅导语文，门外突然跑来一个小男孩，凑近莫莫耳边说些什么，说完便跑开了。

　　莫莫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话解释：“莱莱姐，梁佑哥哥……他有好多女朋友陪着。”

　　姜莱听得雨里雾里，再反应过来，已经被莫莫拉到阿婆平时出摊的地方。

　　周围围了不少人，大多数都是穿着现代的游客。附近是大家熟悉的邻里，大多上了年纪，彼此间聊天说着姜莱听不懂的话。

　　她只隐隐听到有人喊她“阿勒”。

　　周围人看梁佑被一群游客包围，也不觉奇怪，只是脸上带着些八卦，好奇，彼此间交头接耳说着话。

　　姜莱看着被人群包围的梁佑，自己还没做出反应。
　　莫莫已经像个初生牛犊般拉着她的手走进人群，大声向周围人说了句什么方言。

　　姜莱听不懂意思，但周围阿婆和阿公都莫名笑了起来，喊着“雷瓦”。

　　隔壁菜摊懂些汉语的大嫂，大笑后向周围人说：“这是那个男娃子的老婆，你们都散了吧！”

　　梁佑从始至终都笑着看着说话的莫莫和姜莱，听到莫莫说完话后，牵过了姜莱的另一只手。
　　三个人手牵手，俨然一家三口。

　　周围人都在嬉笑，姜莱听到大嫂的解释，红着脸敲莫莫的脑袋，让她别胡说。

　　自始至终梁佑都紧握着她的手，即使看到姜莱的举动，也没松半分。相反补充解释道：“不好意思，家里小孩太调皮了。”

　　那一刻姜莱记了很久，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梁佑因为帅气吸引女生是一部分，梁佑爱她是另一部分。

　　周围的尖叫声将姜莱拉回现实，姜莱看着大屏上再清晰，再熟悉不过的脸。

　　手腕的力量一松，摄影机差点从手中掉落，幸亏及时接住，才避免了今天徒劳。

　　“大家好，我是梁佑！”梁佑接过苏起的话筒，眼神敏锐捕捉到镜头，直视着摄影机介绍自己。

　　和两年前回避相机，姜莱熟知的梁佑判若两人。

　　随即，姜莱又安慰自己，名字都是假的，其他的自然也可能是假的。

　　姜莱从人群中望向舞台上的梁佑，此刻周围似乎只剩他们两人。

　　人群的喧闹声，舞台的音乐声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聚光灯下的梁佑和观众席上的姜莱。

　　梁佑眼神坚定地看着台下，姜莱没法分辨是在看谁，只能听到舞台上传来的声音“大家好，我是梁佑”。

　　两年前她许的愿望，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实现了。

　　姜莱夹克衫传来一阵拉扯感，孙嘉梓正拉着她的袖子，向她交代一会采访的注意事项。

　　“走吧！姜莱，我们去采访苏起。”
　　姜莱被孙嘉梓一路带到后台，接近艺人休息间时，姜莱停住脚步。
　　“我不能采访。”

　　能让姜莱临时反口，扭捏拒绝的事情不多。孙嘉梓瞬间回想起舞台熟悉的曲调，姜莱的手机铃声中一个男声的哼唱。

　　“怎么回事？苏起不会是你那个该死的前男友吧。”
　　“不是，你在想什么？”
　　“只要苏起不是你的前男友，那我们这个采访就一定要做。”

　　孙嘉梓带着姜莱走进休息室，休息室除了苏起和化妆师没有其他人。

　　姜莱长长的舒了口气，配合孙嘉梓完成采访。

　　孙嘉梓提前了解过苏起的经历和一些讨论很高的话题，也和经纪人提前对过采访稿。整个过程轻车熟路，苏起时不时能够抛出些梗，整场采访轻松自然。

　　结束时，苏起先孙嘉梓一步起身，向她伸出手，“原本以为采访临时换人，会需要很多磨合。现在看来，孙小姐确实值得信赖，是个很优秀的记者。”

　　“谢谢苏先生的夸奖，您也是一位很优秀的文艺工作者。”孙嘉梓扶着半身裙起身，接过苏起的话茬，回握住他的手。

　　“我这边结束了！”姜莱最后确认好录音和摄影设备内容，向孙嘉梓说明情况。

　　“祝您一切顺利，再见苏先生！姜莱，我们走吧。”

　　姜莱已经先孙嘉梓的话语结束前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苏起听到姜莱的名字，原本转身回到座位的动作停住，转头盯着姜莱离去的背影，和孙嘉梓警惕的眼神撞上。

　　苏起毫不介意孙嘉梓试探的眼神，回复她“我有个朋友，他也认识一个叫姜莱的人，没想到居然会撞名。”

　　孙嘉梓似乎对这个答复了然，冷冷回答道：“撞名很正常。”

　　接着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孙嘉梓和姜莱前后脚离开音乐节后台，与收完设备准备和苏起回合的王智一行人插身经过。

　　而姜莱和梁佑也被周围包裹的人群隔绝视线，没能见面。

　　“你说巧不巧，我刚才的采访遇见个记者，她也叫姜莱，和梁佑的前女友同名呢。”

　　王智他们走进休息间，就被苏起高密度的话语包围，苏起聊起今天采访发生的趣事，四周瞬间默不作声。

　　王智一脸心虚看向梁佑，深怕祖宗一个不小心撂挑子不干，而王禾禾作为乐队唯一一个女生，也意味不明看向梁佑。

　　下一刻梁佑似乎察觉到什么似的，头也不回冲出休息间，跑向正在散场的音乐节人群。

　　在他被周围人认出之前，还是王智出来收拾烂摊子，将他拉回去。

　　这样的事情几乎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生，只要是有关于姜莱的一切，都会让梁佑失去理智，失去分寸。

　　他们也只能从梁佑甚少的话语中拼凑出姜莱。他们两年前认识的，在姜莱的毕业旅行中，他们一起写歌，一起生活。

　　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两人分手，他们甚至连谁提的分手都不知道。但看样子，应该是姜莱提的。

　　孙嘉梓开车载着张林琳，姜莱，一路上三人无言，汽车氛围压抑到了极点。

　　张林琳在后排大气都不敢喘。

　　回到家中，姜莱连手中东西没放下，就听到孙嘉梓传来的讯问，“你们认识吗？你和苏起。”

　　“是那个唱歌的苏起吗？莱莱可以呀，你怎么认识他的。”张林琳没有发现周围的低气压，调侃姜莱。

　　“我不认识苏起。”
　　“苏起认识你，他说他有个好朋友也认识一个叫姜莱的人，是你吧。”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饶是张林琳再没有眼色，也明白情况，静静找了个角落，听两位当事人说话。

　　“是……”
　　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之久，姜莱只简单回复了一个字。

　　“苏起是个四面逢源的人，他不是一个值得交往的对象。”

　　孙嘉梓误会了姜莱和苏起的关系，自以为他们是在互相遮掩关系。
　　“不是，我不认识苏起。我的前男友是梁佑。”

　　“那个乐队的吉他手?”
　　孙嘉梓完全没法从这句话的信息量中回过神。

　　“是那个特帅的吉他手是吗，我就说吧，你说的是假话，他哪里丑?”张林琳不合时宜的插进话，缓和了紧张的情绪。

　　“姜莱，两年前你不告诉我你为什么放弃星来的offer，莫名其妙跑回南市当老师。还有那个什么前男友，都是怎么回事？我们认识七年了，我反而对你一无所知。”

　　“我当时在想，如果你说苏起是你的前男友，那我一定头也不回拉着你走，什么采访，什么升职，大不了全都不要。”
　　“小嘉，我们认识太久了，我不想让你为这些事心烦。而且你很优秀，就算没有我，你也可以在海市成为出色的记者。”
　　“姜莱，机会不是这样让出来的，如果是这样，我会觉得是你在施舍我。”

　　孙嘉梓这两年在公司忙的晕头转向，忙着全国各地采访，找素材。
　　她知道自己和姜莱，张林琳的联系可能没那么频繁，但感情至少不该是距离可以冲散的。

　　她没问姜莱拒绝星来的理由，没有过问姜莱那段感情经历，也没有询问过梁佑的存在。她刻意避开让自己受伤，让姜莱受伤的话题。

　　可它们就像看不见的针，一旦吞下去，总会有刺穿皮肤，让人生不如死的一天。

　　她想，大概就是这一天吧。

　　“姜莱，你还爱他吗？”
　　“怎么可能，我早就忘记他了……”

　　孙嘉梓直言不讳问出这句话，眼睛紧盯着姜莱。

　　果然姜莱下意识绞紧手指，扣着手心，忍不住开口胡言乱语，语无伦次。

　　“姜莱，你又在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