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王妃穿越八零奋斗手册》金雪吻星夜

11、王妃的谈判艺术与烤红薯的哲学

　　手腕被周卫国铁钳般的手掌攥得生疼，林小芳（或者说，萧玉璃的灵魂）疼得"嘶"了一声，心底那股属于王妃的傲气"噌"地就冒了上来。她穿越以来憋屈够了，装柔弱也装累了，此刻死里逃生还被当成嫌疑犯审问，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非但没像往常那样瑟缩躲闪，反而猛地抬起头，借着稀薄的月光，直视周卫国那双探究又冰冷的眼睛。虽然脸上还沾着灰土，发丝凌乱，模样狼狈，但那双杏眼里却燃起两簇明亮又带着几分桀骜的火苗。

　　"周卫国！"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侵犯的镇定，甚至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你掐疼本宫了！"

　　"本宫？"周卫国猛地一愣，这自称太过诡异，让他手上的力道下意识松了半分。

　　林小芳趁机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腕，一边揉着发红的地方，一边没好气地压低声音斥道："说你是个榆木疙瘩都是夸你！我若跟他们是一伙的，刚才何必提醒你那劳什子'鬼工符'？直接看着你撞上去送死，或者等他们发现我，再反咬你一口不是更干净利落？费劲巴拉救你，还差点挨枪子儿，就为了换来你在这儿掐着我审问？本宫看起来是那么闲得慌的人吗？！"

　　她语速又快又脆，像炒豆子一样，带着一股子天然的、居高临下的埋怨劲儿，直接把周卫国给喷懵了。这语气、这神态、这用词……跟之前的林小芳判若两人，甚至跟刚才装可怜的她也是天差地别！

　　周卫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理智告诉他这女人可疑到了极点，但她的逻辑又该死的无法反驳——她刚才确实算是间接救了他。

　　见他愣神，林小芳哼了一声，拍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环顾了一下这荒郊野岭，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鬼地方，阴风阵阵，晦气！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非得在这喂蚊子？还是说周同志你就偏好这种调调，喜欢在荒山野岭审问女同志？"

　　周卫国被她这连珠炮似的、夹枪带棒又歪理邪出的话堵得胸口发闷。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确，这里不是审问的地方。

　　他站起身，恢复冷峻："先回去。但你最好想清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语气依旧强硬，但那股非要立刻掐死她的劲头总算过去了。

　　"解释自然会有。"林小芳瞥他一眼，率先往山下走，步子迈得居然还挺稳，仿佛刚才那个吓得差点魂飞魄散的人不是她，"不过，周同志，求人办事得有求人的态度。你这副审犯人的嘴脸，本……我看了就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容易忘事。"

　　周卫国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那虽然瘦弱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听着她那套一套的歪理，额角青筋忍不住跳了跳。他越发肯定，这女人绝对有问题！但似乎……这种问题，又和他最开始怀疑的敌特不太一样？

　　两人一路无话，悄无声息地溜回周家小院。王翠花屋里早已熄灯，鼾声隐隐传来，显然对今晚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进了林小芳那小屋，关上门，周卫国抱臂靠在门板上，一副"我看你怎么编"的架势。

　　林小芳却慢条斯理地倒了碗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然后摸了摸肚子，抬头看他，眼神无比自然甚至理直气壮："饿了。晚上那点红薯早消化完了。有吃的吗？"

　　周卫国："……"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都什么时候了？刚经历枪战逃亡，藏着惊天秘密，身份疑点重重，她第一件事居然是喊饿？！

　　见周卫国脸色黑得像锅底，林小芳撇撇嘴，自顾自走到墙角，从那个藏宝贝的炕席底下摸索了一会儿，竟然摸出小半块用油纸包着的、已经硬邦邦的烤红薯——显然是之前省下来的。

　　她也不加热，就那么小口小口地啃着，吃得极其认真专注，仿佛在品尝什么美味佳肴。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这才满足地叹了口气。

　　周卫国全程黑着脸看着，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认知都在今晚被颠覆了。

　　"好了，"林小芳拍拍手，终于正眼看他，语气变得稍微正经了点，"现在可以谈正事了。不过，在解释我是谁、怎么知道那些之前，周同志，我们是不是该先明确一下……合作关系？"

　　"合作？"周卫国眯起眼。

　　"不然呢？"林小芳挑眉，"现在的情况是，你，被上面来的大人物盯上，随时可能被'合理消失'或栽赃成同伙。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看起来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多那么一点点。你有武力，有人脉（虽然现在看起来有点悬），我有……嗯，一些特别的见识和保命的小聪明。我们目标暂时一致：活下去，并且揪出那些想弄死我们的人。对不对？"

　　她分析得条理清晰，利弊分明，完全不像个农村妇女。

　　"所以，"她往前凑了凑，眼睛在昏暗的油灯下亮得惊人，"我们是继续互相猜忌内耗，最后被敌人一锅端呢？还是暂时搁置争议，一致对外？选一个吧。友情提醒，本……我的耐心有限，而且比较记仇。"她晃了晃刚才被攥疼的手腕。

　　周卫国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虚伪或算计。但她看起来坦然极了，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有道理。眼下危机四伏，内部消耗死路一条。不管她是谁，她知道的信息至关重要。

　　"……好。"周卫国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暂时合作。但如果你有任何危害国家和人民的举动……"

　　"知道知道，格杀勿论嘛。"林小芳浑不在意地摆摆手，仿佛在打发什么唠叨的下人，"放心吧，本宫对祸国殃民没兴趣，现在只想吃饱穿暖睡安稳觉，顺便……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敢算计到本宫头上。"她说到最后，嘴角勾起一抹极淡却令人心寒的冷笑。

　　那笑容让周卫国心头莫名一悸。

　　"那么，合作愉快，周同志。"林小芳伸出手，做出握手的姿势，脸上带着一种近乎顽皮的、与当前气氛格格不入的轻松笑意，"现在，我们可以交换情报了。你先说说，你这次回来，到底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怎么会惹上这种邪门的事？"

　　周卫国看着她伸出来的、还沾着点红薯屑的手，再看看她那副仿佛在谈一笔普通生意的模样，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想要揉揉太阳穴的冲动。

　　这个女人，简直是个……无法用常理揣测的怪物！

　　但他还是伸出手，极其短暂地、象征性地碰了一下她的指尖。

　　"我的任务是机密。"他生硬地说，"你只需要知道，最近不太平，有一些异常的人和物资流动，上级派我回来暗中调查。李婶的死和今晚的事，很可能就与此有关。"

　　"哦？"林小芳若有所思，"异常流动……鬼工符……先生……"她喃喃自语，眼神闪烁，似乎在快速拼接着信息。

　　忽然，她猛地抬头："那个'老地方'！王干事说要把东西送到'老地方'交给'先生'！这一定是关键！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找到这个地方！"

　　"谈何容易。"周卫国皱眉，"毫无头绪。"

　　"未必。"林小芳眼神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属于猎手的兴奋，"你忘了？我'好像'在后山破庙见过类似符号。虽然刚才是情急之下编的……但现在，我们不是有实物了吗？"她指了指周卫国口袋里那个小小的"鬼工符"。

　　"既然那符号可能和这个组织有关，而破庙又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你说，那庙里或者周围，会不会就藏着指向'老地方'的线索？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也最容易被忽略。"

　　周卫国一怔，猛地反应过来！对啊！当时只顾着震惊于王干事的出现，完全忽略了破庙本身可能存在的线索！

　　"天亮之前，我们必须再探一次破庙！"周卫国果断决定。

　　"同意。"林小芳点头，随即又补充道，"不过，周同志，这次行动得计划周密点。而且……"

　　她忽然冲他狡黠地眨了下眼："得加钱。"

　　"加什么钱？"周卫国一时没反应过来。

　　"劳务费啊！"林小芳理直气壮，"深更半夜陪你出生入死，脑力体力双重消耗，饿着肚子还要应付你的审问……这难道不算加班？不多给点好处，我这合作积极性可是会受影响的。"

　　她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他放奶糖的口袋。

　　周卫国："……"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会儿高深莫测、一会儿贪吃怕死、一会儿又精明得像狐狸的女人，第一次产生了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极其微弱的好奇。

　　这个林小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