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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刚达成的协议和突然落入的阴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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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反应极快，几乎在黑影消失的瞬间就跃窗而出，矫健的身影迅速融入夜色。院子里传来王翠花惊魂未定的咒骂声和张秀兰哆哆嗦嗦的点灯声。
林小芳立刻下炕，快步走到窗边。夜色浓重，只能隐约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吠，周卫国的脚步声早已远去。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院子——腌菜缸碎了一地，咸菜撒得到处都是，旁边扔着半块砖头。这不是意外。
王翠花还在哭天抢地，张秀兰举着煤油灯，灯光摇曳。林小芳的视线落在墙角——几点新鲜的泥印，不属于周家任何一个人的鞋底花纹。
几分钟后，周卫国沉着脸回来了：“没追上，对村里地形太熟。”他目光扫过狼藉，最后落在林小芳脸上，“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林小芳还没开口，王翠花就扑过来哭诉，怀疑是村东头的二流子。
“娘，”周卫国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回屋去。锁好门。今晚的事，谁都不准往外说。”
王翠花对上儿子冷厉的眼神，终究没敢再吭声，拉着张秀兰回屋了。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说吧。”周卫国走到林小芳面前，“你知道什么？”
林小芳抬头直视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不是傻子。有人不想你安心待在家里调查。砸个腌菜缸，动静大，损失小，像是警告，也像是个提醒——提醒你这家里并不太平，外面的事更值得你操心。”
周卫国沉默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许久，他忽然扯了下嘴角：“你很会分析。这不像以前的林小芳。”
“人都是会变的。”林小芳面不改色，“尤其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
“合作。”周卫国突然吐出两个字。
“暂时合作。”周卫国语气果断，“不管你是谁，想干什么，眼下我们目标一致——弄清楚谁在搞鬼。你提供信息，我负责行动和安全。在此期间，我不过问你的变化，你也不能做危害周家和社会的事。”
“好。”林小芳干脆利落地点头，“但我有条件。第一，我要行动自由，盯着我也不行；第二，家里的活，我不白干；第三，”她指了指地上，“这种事，得查清楚。”
周卫国盯着她，最终点头：“可以。但你有任何异常举动，协议立刻作废。”
协议达成。
第二天一早，周卫国果然没有限制林小芳的一举一动。她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走出小院。
村子不大，土路两旁是低矮的土坯房，几个老人蹲在墙角晒太阳，看见她出来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林小芳目不斜视，慢慢走着，将周围环境、路径尽收眼底。
她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歇脚”，听几个妇人闲聊八卦。很快捕捉到关键信息——周卫国这次回来，名义上是探亲，实际上似乎在暗中调查什么事。
当她“无意间”问起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时，一个妇人压低声音：“可不是吗！听说不止你家，村尾老赵家的狗昨晚叫得特别凶，早上发现鸡少了一只！”
林小芳心里一动。范围扩大了。
她转身往回走，经过一处废弃的院落时，眼角余光瞥见断墙后有个影子一闪而过！她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慢悠
悠地往前走。
走到拐角处，她迅速闪身躲到一棵大树后，屏住呼吸。
轻微的脚步声靠近。
就在那人即将拐过弯的瞬间，林小芳猛地出手，一把抓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拽！同时另一只手迅疾如风地朝对方喉间锁去！这还是她在王府和身边侍卫学的一招防身擒拿术，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唔！”对方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发难，也没想到她竟然会用武，猝不及防之下被拽得一个踉跄，喉间的钳制让他发出一声闷哼。
四目相对。
林小芳愣住了。
被她死死扣住的，竟是村里那个据说脑子不太灵光、平时只会傻笑、挨家挨户讨饭吃的流浪汉——傻根！
但此刻，傻根眼里没有丝毫痴傻，只有震惊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凌厉！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死人啦！出事啦！快来人啊！”
林小芳和傻根同时一震！林小芳手下意识一松，傻根趁机猛地挣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扭头就跑，瞬间就钻进旁边的小巷不见了踪影，那灵活的身手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痴傻！
林小芳也顾不上去追，立刻朝尖叫传来的村口方向跑去。周卫国也从家里冲了出来，脸色凝重，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加快脚步。
村口老槐树下已经围了一群人，议论纷纷，气氛恐慌。挤进人群，林小芳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昨天还和她闲聊的那个妇人——李婶，此刻直接挺地倒在树下，双眼圆瞪，嘴巴大张，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恐惧。她的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外翻，鲜血染红了她粗布的衣襟和身下的土地。旁边她的菜篮子打翻在地，青菜萝卜滚了一地。
“是…是李婶！”
“天啊！怎么会这样！”
“刚才还好好的…”
“是谁这么狠心啊！”
村民们惊恐地议论着，没人敢上前。
周卫国脸色铁青，一步上前蹲下，探了探鼻息，摇了摇头。他锐利的目光仔细扫过尸体和周围环境，最后停留在李婶紧紧攥着的右拳上。
他小心翼翼地掰开李婶僵硬的手指。
掌心赫然躺着一颗扣子！
一颗普通的、深蓝色的、塑料材质的扣子。但在这贫穷的村子里，也算是不太常见的东西。
周卫国拿起扣子，仔细查看，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他认得这种扣子！这是他那件旧军装上衣的备用扣子！上次回来时掉了一颗，他还让林小芳帮忙找过，后来没找到也就不了了之……
怎么会出现在李婶手里？还是在她临死的时候？
他的目光猛地射向站在人群中的林小芳！
林小芳也看到了那颗扣子，心里咯噔一下。她瞬间明白了——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她，或者说是针对周卫国的局！
昨晚的黑影，今早的李婶之死，这颗突然出现的、属于周卫国的扣子……所有线索都被一根无形的线串了起来，指向一个可怕的阴谋。
周卫国站起身，目光如刀，一步步走向林小芳。周围的村民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周卫国、林小芳和那颗扣子之间来回移动。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小芳！”周卫国的声音冰冷且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解释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