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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好腥……你好漂亮 ...


  •   下面的人不能跟主家一起用餐,饭厅里,圆桌上就坐着王婉君与母亲二人。

      “娘,爹呢?”

      王婉君夹一鸡腿放在自己碗中,问道。

      “不管他!”

      孟如兰顾着自己吃饭,

      “他做那种丑事,还想上桌吃饭?哼!料他也没那个胆子!吃你的!”

      说着,孟如兰把另一鸡腿也夹到王婉君碗中。

      “嗯,嗯。”

      王婉君看着碗里鸡腿点点头。

      “我吃好了,等会你让吴妈来收碗筷。”

      孟如兰放下碗筷离开。

      “嗯。”

      见母亲走开,王婉君偷拿过父亲的碗,将白米饭,鸡腿,包菜都夹到这话碗里,跑着回房。

      玉紫娟正坐在王婉君屋里的茶桌边,捣鼓着毛线。

      “紫娟!别玩那些毛线了,吃饭。”

      王婉君将碗筷放在玉紫娟旁边,很是骄傲说道。

      “我才没有玩,这是老爷冬天要带的围巾……”

      玉紫娟瞧一眼饭碗,瞬间两眼放光。

      “这是,给我的?”

      玉紫娟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肉,单是儿时过年时见别人家里吃过。

      (这就是鸡腿吗?)

      “对呀!快吃,吃了把碗拿给吴妈洗。”

      王婉君说着拿过玉紫娟手中的毛线,

      “原来我家的围巾是你织的呀!”

      “嗯,嗯。”

      玉紫娟点点头,拿起筷子小口吃起来,她慢慢品味饭菜的味道,好腥。

      “……”

      王婉君见玉紫娟吃这么慢,有些不解,问道。

      “你怎么吃这么慢呀?”

      (不能说腥,不能说难吃,不能惹她不高兴。)

      玉紫娟想着,艰难咽下嘴里的鸡肉,苦笑道。

      “我想吃慢点,记一下味道。”

      王婉君闻言短暂失语,皱眉瞧着玉紫娟。

      (我一定要把她养好。)

      ……

      夜里,玉紫娟与王婉君共躺一床,玉紫娟睡在里面,抓着被褥思索道。

      “小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王婉君第一次跟别人同睡,不习惯也还未睡着。

      “我知道是我爹对不起你,这年头,女子各个把贞洁看得比命还重,哎……”

      王婉君长叹一口气,说道。

      “家里长工私下都说我爹好色玩女人,以前小不相信,慢慢长大了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在家里……你还这么小……”

      王婉君总觉着玉紫娟比自己小很多,不论玉紫娟再怎么解释也是徒劳的。

      “对了,我家里的长工都不喜欢读书,你为什么喜欢读书?”

      王婉君侧头看向玉紫娟。

      “我小学上过一年,后来家里实在交不起学费,就没上了。”

      玉紫娟轻言道。

      “哦~怪不得,你本就是会识字的,只是认的字少。”

      王婉君接道,玉紫娟“嗯”了两声。

      “我喜欢高中的诗文,你跟着我一起看,有不会的字我教你。”

      “好。”

      玉紫娟与王婉君小声聊着,夜深了,王婉君困意上袭先行睡去,玉紫娟却还睁着双目。

      (老天爷,王小姐真的是非常善良一人。)

      今日变数过大,玉紫娟觉得一切都过于梦幻,她观察王婉君已久,时常都被她的读书声吸引,很是羡慕。

      玉紫娟翻转身子趴着,借着黯淡的月光,视线描摹王婉君的脸骨。

      (你果真是个极其漂亮的好人,身世漂亮,人漂亮,心也漂亮……)

      想着,玉紫娟轻捧起王婉君的一缕短发,

      (头发也漂亮……)

      (王,婉君……)

      清早,王婉君醒来时,玉紫娟早已在茶桌边织起了围巾。

      “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王婉君睡眼朦胧地坐起身来。

      “我有活要干,小姐。”

      “哦……”

      王婉君穿着件白色短袖就要出门刷牙,刚走出门口,阵阵凉风吹过,凉意落在胳膊上还挺舒服的。

      “小姐,天凉了,你再搭件外套才好。”

      玉紫娟从衣柜拿出王婉君的黄色薄外套,在后面替王婉君披上。

      “嗯。”

      刚睡醒,王婉君有些无神。

      “入秋了……”

      王婉君忽想起后院外的那棵枫树,快步跑出去。

      “哎?”

      玉紫娟也跟在王婉君身后,跟着来到后院外。只见这棵枫树的叶子已然发红,地面是掉落于泥草之上的零散枫叶。

      “时间过得真快。”

      王婉君感慨道。

      “好美。”

      玉紫娟跟在旁边轻声说道。

      “哼~”

      王婉君轻笑一声道,

      “是啊,我每年都来这玩。”

      (每年?)

      玉紫娟开始想象王婉君儿时的模样,小小的王婉君于这年迈的枫树……

      王婉君抬头瞧着这熟悉的枫树,每一片叶子都是她所喜爱的。忽然,王婉君注意到了一粗壮有力的枝干,猛然想起六岁时,母亲给自己做的那个秋千,不过很快便断了。

      “我想做个秋千在这!”

      王婉君激动说道,兴奋看向身旁的玉紫娟,期待回应。

      “秋千?在那里吗?”

      玉紫娟也指向王婉君看上的那个枝干。

      “对。”

      “可以呀!位置也刚刚好。”

      玉紫娟回道。

      “是吧。”

      王婉君得到认可后开心拉起玉紫娟的左手道。

      “你在这等着,我去把我以前那个秋千拿过来。”

      说着,王婉君快速跑回自己房间,在那大木箱里找到了封存已久的秋千。

      王婉君拿抹布大致擦了下秋千上的灰,跑至枫树下。

      玉紫娟正扶着枫树粗糙的树干,眺望远方的麦田,群山。

      “紫娟!你在看什么?”

      王婉君惦着步子,突然出现在玉紫娟身后,吓得玉紫娟一颤。

      “小姐!”

      玉紫娟见是王婉君,惊着的心又很快平下。

      王婉君朝玉紫娟眺望的方向看去,疑惑道。

      “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

      玉紫娟不想多言,挑开话题。

      “我们把这秋千绳抛上去吧。”

      “好。”

      王婉君瞅准位置,用力将绳子往上一抛,等绳子勾过枝干了,慢慢松着向下,再抛另一端绳子。

      玉紫娟负责打结,一切很快便大功告成。

      王婉君坐在秋千上,玉紫娟在后推着。秋千一荡一落,一荡一起。

      玉紫娟一直不语,王婉君很快察觉到她的情绪,问道。

      “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啊…哦,我没有。”

      玉紫娟看着前面的田地回神,

      “哎呀~你就告诉我吧,我明天就要去学校了,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了。”

      秋千扬起,王婉君在空中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玉紫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头猛地一颤。

      (对哦,今天周日,明天她得回去上学了。)

      “……”

      玉紫娟还是不说,王婉君便停下换玉紫娟去荡秋千。

      玉紫娟刚坐好,王婉君便猛地一推秋千,把玉紫娟荡得老高,吓得玉紫娟闭眼大喊。

      “低一点!太高了!小姐!我害怕!”

      “那你说你刚才在想什么?”

      王婉君不再继续推了,玉紫娟这才缓慢睁开眼睛,却意外发觉刚才荡到高处时,好似能看得更远,这种感觉真奇妙。

      “小姐,你以后要去哪里?”

      玉紫娟试探地问道。

      “这个嘛……我想离家远一点,去北方!去北方看雪!”

      王婉君思索片刻答道。

      “你呢?”

      “我想走出这片山。”

      玉紫娟看向远山小声说道,眸中闪着坚定。

      闻言,王婉君露出欣赏的眼神,也向远山望去,轻松又略带几分正经地说道。

      “那好!若是一年后我考去了北方,我就带你一起走,离开这里。”

      王婉君一直都不满父亲对手底下的长工过严,但母亲也看不起他们,好似家里人都是这般冷血自私,喜欢压迫。

      久了,王婉君便与父母渐渐拉开距离,跟周边的人都说不上话,如今遇见玉紫娟便如同遇见知己,真是越发的欣赏了。

      玉紫娟本不想当真,但听到王婉君话中的几分正经后,她还是忍不住给自己一丝希望。

      (说不定呢?说不定她真的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好。”

      玉紫娟回头看向王婉君,微微一笑。

      红色的枫叶飘下,无声无息地落在二人身后。

      ……

      好在王婉君每晚都会回来,底下人不至于欺负玉紫娟。

      玉紫娟照常将碗端去厨房给吴妈,受了吴妈一番白眼便准备离开。

      “下贱胚子,勾引完老爷又去勾引小姐,不要脸。”

      吴妈故意骂给玉紫娟听,心中嫉妒她。

      玉紫娟闻声回头,吴妈又不敢说话了。

      “哼?”

      玉紫娟不屑一笑,转身离去。

      现在天色还早,玉紫娟便到书房去寻王婉君。

      油灯下,王婉君正捧着课本背书。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咳咳——”

      “咳咳咳——”

      “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玉紫娟皱眉走到王婉君身后,轻声问道。

      “今日怎么咳嗽了?可是受了风寒?”

      “没有,我同桌咳得厉害,应是传染给我了。”

      王婉君回道,目光依旧停在课本之上。

      “噢噢。”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王婉君说得轻松,玉紫娟便不以为然,倒了杯温水放在王婉君书桌旁,站于她旁边看,顺便也多识得几个字。

      “这诗是什么意思?”

      玉紫娟问道。

      “这是诗经里的氓,讲女主人公回顾婚姻悲剧时的沉痛倾诉,控诉丈夫的变心与自己的悲惨。”

      王婉君娓娓道来,又忍不住咳了几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喝水。”

      玉紫娟忙将水递给王婉君,看着她喝下去。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嗯嗯。”

      王婉君快速调整状态,继续背书。玉紫娟也跟在旁边默读。

      夜里,王婉君睡得很沉,侧身时左腿直接搭到玉紫娟下腹之上,惊得玉紫娟猛地睁眼,轻轻推开王婉君的腿,替她盖好被子。

      “真是的,都咳嗽了还打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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