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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社死倒计时6 ...

  •   米笳揉揉耳朵,再次按下语音。

      [米笳,我不是健身教练,你找我难道只想了解健身?]

      怎么比当面听他讲话还好听!
      一点点的沉,一点点的无奈,剩下的全是和煦,像清风吹动松林,又像春雪在日光下融化,越冬的种子萌芽。
      米笳翻身,扑到蓝胖子身上,搂住它一顿揉搓。
      不怪她发疯,是他的语气太温柔,像极了恋人之间的亲密耳语,带着无穷尽的宠溺和包容,想生气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再按一次语音,这次将手机贴在耳边。
      米笳压住胸腔,按住砰砰奏乐的心脏。她想,如果耳朵会说话,她的耳朵恐怕已经在欢呼,在尖叫,在唱歌。

      几分钟后,手机的震动贴着米笳的耳膜炸开,她手一抖,像偷吃糖被家长抓包的小朋友,手忙脚乱地掩藏证据。

      消息是程曳发的,这次是打字。

      一连蹦出两条。

      程曳:我不是凶你。
      程曳:吓到你了?

      米笳发誓,她不是故意不回程曳消息,只是沉浸在他的声音里,掉了魂。

      摇摇头,旋即意识到他看不到,米笳连忙回复:没有。
      程曳:不是不想给你推荐健身房,我也不知道。

      这是解释还是道歉?
      他又没说错什么,加他好友,确实是她动机不纯。

      米笳:没事,如果我能找到好的健身房,推荐您。
      程曳:[米笳。]

      点开语音,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极缓慢地念出来,米笳呼吸骤顿,面红耳赤。

      他作弊!
      怎么能叫她的名字呢!
      怎么能用又温柔又严肃的语调叫她名字?
      害她的心不听使唤,砰砰擂鼓。

      米笳用力咬唇,强迫自己抖着手打字:您说。
      程曳:[一定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他的语气不似前一句和煦,更多的是无奈,还有无措。
      米笳来不及回味,连忙回复:我没有跟您客气呀。
      程曳:什么时候把心用在别的地方,就不算客气了。

      把心用在别的地方?
      大佬说话都这么云遮雾绕吗?
      米笳挠头。

      她还没来得及发问,程曳就说:以后跟我说话不要用您,我不想平白无故做你长辈。
      原来是这个意思,米笳莞尔:好。
      程曳:说一句我听听。
      想了想,米笳说:你还在开车?
      程曳:到家了。
      米笳:你吃饭了吗?
      程曳:没有。
      米笳:你要叫外卖吗?
      程曳:不用,阿姨做好了。
      米笳:现在不是长辈了吧?

      手机那头,程曳放下筷子,握拳抵在唇际,低低地笑。
      程曳:[嗯,我们是同龄人。]

      发完语音,一条好友验证请求弹出在程曳微信——我是奥领大客户经理张敬天。

      与此同时,“昇光对接群”也弹出最新消息。
      张敬天在群里丢了几个其他公司做的科技展览案例,下面有人回复:张哥牛逼,内部材料都能搞到手。
      张敬天没回复,而是在群里径直@米笳:让你男朋友程总通过好友验证。

      米笳和程曳的“关系”并非公开,她微信也仅加过有交集的同事,理论上,只有他们能看到她的“男朋友”,而这其中参加今天峰会的并不多,至于有几人最终认出程曳,更未可知。

      张敬天这一句话,几乎将米笳推至风口浪尖。

      昇光对接群——
      路路路:是我们要攻略的那个程总吗?
      Ormosia:人在现场,我还以为看错了。
      呵:急死个人,有话直说@张敬天@ Ormosia。
      Ormosia:米笳的男朋友就是昇光的程曳。
      路路路:芜湖,这个项目稳了,我已经想好奖金怎么花了。

      米笳知道对接群里有人在发消息,但她沉浸在程曳含着笑意的语音,一时半会儿根本来不及关注。
      等她终于心满意足地退出和程曳的聊天,点开工作群,整个人都傻了。

      群里一溜串的@,都是让她搞定程曳,带他们飞。

      翻到群聊最顶端,米笳终于厘清和程曳“关系”曝光的来龙去脉。

      张敬天,又是他。

      米笳气得发抖。

      她飞快敲键盘,打完一段,又删掉,事已至此说什么都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程曳。

      又回到与程曳的聊天,那句带着笑意的语音之后,他再未发来任何消息。
      当然,也是因为她没回复。
      那时不知该说什么,此刻却不得不说。

      米笳:还在吃饭?
      几分钟后。
      程曳:吃完了。
      米笳:现在方便吗?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程曳:什么事?
      米笳深吸一口气,敲击键盘:今天的峰会,贵公司展现了强劲的实力和专业度,我们公司高层非常向往。本次峰会是由我们公司筹办,相信贵公司也看到我们的专业水平。听说贵公司年末想开一个机器人展览,领导们也正有意向跨界合作,你看我们是不是有机会?
      敲完,米笳闭眼发出去。

      一分钟——
      两分钟——

      对面久久未做出答复,米笳重读消息,忽然意识到自己语气生硬,看似客气,实则隐隐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好像他们选择昇光,是昇光荣幸。

      糟糕,她别是惹程曳不悦了。
      来不及多想,她立刻发出语音消息——
      [程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领导们非常仰慕贵公司,听说贵公司有办展览的计划,非常想与你们合作。]
      她说得又快又急,因为担忧也因为内疚,语气里带了些隐隐约约的哭腔。

      很快,对面拨来语音——

      “米笳,你哭了?”
      她抿抿唇,悄悄吸了吸鼻子,将鼻音压下去些才回答:“没有。”

      听筒那端传来隐隐约约的水声,他好像处于某种有水的环境。
      天气预报今夜有雨,难不成他出门了?
      不想耽误他的行程,米笳连忙补充:“我担心你误会。”
      程曳:“误会什么?”
      米笳把公司想跟昇光合作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只隐去朱哥给她施压。
      程曳:“这么点事,值得你哭?”
      米笳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痕,小声嘟囔:“我没哭。”
      “好,你没哭,”程曳轻笑,“转告你们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准备好方案,下月中旬我们会公开招投标。”
      米笳用力点头:“我们一定好好准备。”

      程曳:“这个的项目你跟吗?”
      米笳:“跟的。”
      程曳若有所思地说:“看来我得避嫌了。”
      “避嫌”这个用词有点奇怪也有点敏感,米笳眉毛打结:“为什么避嫌?”
      程曳笑:“你们公司的人都求到我面前了,为表公正,我是不是该避嫌?”
      米笳一怔,立即表态:“我没有让你走后门的意思,我们会好好准备方案,堂堂正正竞争的!”
      程曳莞尔:“不是你,”停顿一瞬,他话风即转,变得凌厉,“刚才有个聒噪的家伙加我,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心里咯噔一下,米笳几乎立刻联想到张敬天在工作群圈她的话。
      难不成他疯了?竟然跑去程曳面前发疯!

      她紧张地问:“你没加他吧?”
      程曳:“加了。”

      尚存侥幸的心淡淡地死了一下。
      深深吸了口气,她小心翼翼地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
      只说两个字,男生的声音就停顿下来,米笳急问:“什么?”
      “米笳,他说什么很重要吗?”程曳的声音有些低,与之前发来的语音相比,多了些意味不明的情绪,米笳将其定义为不悦。

      看样子张敬天果真乱说话了。
      说不上是忐忑多一些,还是愧疚多一些,又或者还有一丝羞耻。
      米笳来不及细想,只能放软语调道歉:“无论他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项目的事情是我们这边冒昧了,其他的事情也……”
      “总之是我不对,如果你方便,我想跟你当面道歉,”思量片刻,她又补充,“我明天跟同事说,让他不要再打扰你。”

      对面水声依旧,掺杂着些微微不可闻的呼吸声,但他没有说话。

      等了一会儿,米笳试探地问:“程总,可以听到吗?”
      “米笳,我在。”程曳说,“叫名字,不要叫程总。”
      小问题,他都不介意,她当然不会反驳。米笳细声细气地问:“程曳,可不可以不要生气?”

      她的声音很糯,不经意的把语调放得很轻,把尾音也拖得很长。
      道歉该有道歉的觉悟,哄人该有哄人的态度。

      他很轻地嗯了声,米笳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那这个项目,我们还有机会吗?”
      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有歧义,修正措辞:“我的意思是走正规程序。”
      “可以,”程曳斟酌片刻说,“展会的事情我会安排别人负责。”

      他这是还在介意呢。
      米笳悄悄吸了吸鼻子,小声问:“算避嫌吗?”
      水声止息,猝的一声轻笑闯进耳膜,像风的絮语,挠得人耳朵发痒。
      等了几秒,米笳猜他不愿回答,于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你放心,我们会好好准——”
      “米笳,”程曳打断她,“为什么不等我回答?”
      糟糕,光顾着抹平自己的尴尬,忘记是在谈工作,人家是真大佬,她应该多给些耐心。
      她小声解释:“我以为你不想回答。”

      然而,他的答案还是跟她所料不同。

      他说:“算避嫌,因为公司禁止利益输送。”
      利益输送的帽子太大了,甚至可能触犯刑法。米笳吓了一跳,严肃澄清:“我没想走后门。”
      淡淡地嗯了声,程曳不徐不疾地问:“知道我们公司明令禁止的利益输送有哪几类吗?”
      “不知。”
      程曳:“禁止以非正当的方式与公司法人、股东、监事的亲属及配偶达成业务合作。”
      前半句听得提心吊胆,后半句心摔得稀巴烂。
      米笳揉揉耳朵,疑心自己听错了——
      他在说到“配偶”两个字的时候加重了语气。

      “程总。”
      程曳:“……”
      没有得到回应,米笳只好硬着头皮改口:“程曳。”
      程曳:“你说。”
      她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听到些什么流言?”
      程曳:“你觉得呢?”
      事已至此,米笳咬咬牙,坦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跟你解释。”
      程曳:“不需要解释。”
      米笳语塞,他不高兴了,此事本就是她全责,除了道歉,她该更多得顾忌对方心情。
      “对不起,你消消气。”
      对面轻微的呼吸声遽然一滞,片刻后反问:“你觉得我在生气?”
      米笳不敢多说,只嗯了一声。

      话说到这个程度,总该有人服软。米笳想搭递梯子的一方,但他显然没打算下台阶,她只能默默等着。

      沉默良久,久到米笳看了好几次屏幕,悄悄确认他有没有挂断语音。

      他还在。

      米笳悄悄深呼吸,小小声喊他。
      程曳:“抱歉,刚才处理点事。”
      “你忙。”然后征求他的意见,“要不我先挂了?”
      程曳不置可否,只说:“你同事刚才找我。”
      米笳的心瞬时间提到嗓子眼。

      已经三个同事加他好友,在她看来,最危险的是张敬天。

      “找你了解展会需求吗?”米笳小心提问,“我明天跟他们说,回头直接联系你们公司对接人。”
      其实她更想直接问,谁找他,但她和程曳还没熟悉到可以正大光明探究的程度。何况两人还隔着一层甲乙方之间的关系,更是令她举步维艰。

      短暂的沉默后,米笳听到一声轻笑——
      他说:“你同事喊我姐夫。”

      呼吸猛地一滞,米笳抖得拿不住手机。

      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同事夸你工作能力和你的颜值一样出色,说我们般配。”
      “对不起,”米笳急道,“你别听他胡说。”
      程曳:“米笳,为什么别人会认为我们是一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社死倒计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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