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不著

1、第一章

　　檀因葬礼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阳光撒在道别礼堂内，安魂塔就在不远处，上面悬着的铃铛叮当作响。

　　檀因的小侄女问为什么要有铃铛，有人说，大约是为了提醒逝者，回来看一眼亲人。

　　小侄女问：“若是他回来了，不想离开了该怎么办？”

　　这问题问得很天真。

　　檀因的父母听后又开始啜泣，但很快，又被顾勉安慰得不再落泪。

　　作为未亡人，作为檀因大家心知肚明的伴侣，顾勉表现得可谓十分好，他几乎是老练地安排檀因的后事，不让檀家父母再受长子死后的二次伤害，他迎接前来吊唁的宾客，落落大方，得体至极，所有的悲伤都被限制在恰到好处的范围。

　　只有给遗像献花时，顾勉定定看着檀因很久。

　　檀因长得很好看，是黑白照片也无法遮掩的那种，毫无死角的好看。

　　青年人朝镜头笑得毫无阴霾。

　　顾勉阖了下眼。

　　肿胀的泪腺没有流出任何液体，留给他的只有绵长的、挥之不去的痛楚。

　　他从未想过，檀因会带给他痛苦。

　　从未。

　　“嫂子。”顾勉身体一僵，但是没有动。

　　于是，一支白玫瑰被从后方插在他胸口的位置，声音贴着他耳畔响起，独属于活人的热气滚烫地拂过耳道，“您节哀。”

作者有话说

　　阴暗爬行时想到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