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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咒术师握伟力2 ...

  •   山钎并未发现她的不对,瞅着看了一会儿,道:“这国师干嘛了,他好似用这力量对这些人做了什么,这是——军队?他拿着的这是什么,也在发光呢。”

      “万象棍。”千乐歌目光凝在那棍两端萦绕的金色光芒,又看向那绿袍人影之下黑压压的人群,沉沉出声,“这是,传闻中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亡灵军。”

      司马青一愣,脸色也白了些:“万象棍是他造的?!”

      千乐歌看着那根棍子,沉了沉有些急促的心跳,继续往后看:“国师借用这强大的力量,将那些活过来似木偶的人,变成了杀戮的亡灵,万象棍如传闻一样,是号令亡灵的法器。”

      再往后,整幅画面颜色都浮着一层褐红了。

      天上地下,都是血雾缭绕。

      绿袍的国师半浮在空中,高举法器,地下萦绕着黑气的人群冲杀,踏过戈壁城墙,尸横遍野。

      山钎看的心惊,道:“他们进攻别国了?这人头掉了都还能杀吗!这国王不是说不要战争吗!这国师怎么不听?”

      詹松苓行在后面,看着自己眼前那捧着书册不起眼焦急的小人儿道:“应该是时间到了。这人手上捧着一本历书,这个涂黑的点应该是天灾降临的日子,距离天灾降临越来越近,而出去寻找庇护的人没有返回,生死攸关,国王的话也没多少威慑力了。”

      千乐歌走了两步,看清后面的画面:“战争毫不费力胜利了,还没有伤亡,百姓对这国师更加尊崇了。”

      壁画上,绿袍的男子站在车头,街道两边的百姓冲他撒出花瓣彩条,神情狂热。

      再后面,是在那方大殿之上,国王以手扶额,坐在王座上似很生气,手上拿着一张信纸,在他身后十名金色长袍的老者一起伸出手,指着那绿袍的人,似在指责。

      而国师身侧,也有高矮不一,穿着打扮不一的人同样抬手,神情激奋指着他们。

      分歧。

      长廊仿佛没有尽头,黑暗里,连那条河水流动的声音都没有了。

      只有她们一行人托着那盏灵光渐渐往前脚步声。

      山钎道:“国师又做梦了。”

      千乐歌顺着看去,不错,那绿袍的男子靠在榻上,头顶浮出那层浅些的画面,是在做梦。

      只是,是噩梦。

      褐红伴随着火焰,黑色烟雾,将画面拢的看不清晰,只朦朦胧胧的,好似千万只恶鬼盘旋撕扯着那绿袍的人影。

      千乐歌看着那些鬼影,脑中止不住回忆起昏迷之时,在那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听到的仿佛万千鬼怪的尖叫声,面色沉了些。

      这描绘的梦也遵循着从左至右顺序的连贯性,不是被巨大的铡刀一分为二,就是被剥皮抽骨、火烧、水淹似的折磨,那绿色人影旁边,淡一些散着白光的,应该是寓意灵魂的东西,正在尖叫哀嚎。

      山钎捂住眼睛:“好惨!他这也是预知梦?那也太惨了!”

      再下一幅画里,绿袍的人跪在祭台之上,双手高举,仰着头,似在祭拜。

      司马青道:“因为预知到了自己的结局,这是在祈求上苍的原谅?”

      千乐歌看着他那头顶一如既往庞大绚烂的光芒:“拜的还是这力量。”

      再往后走,一队着白黑袍的人影顶着风沙入了王城。

      山钎喜道:“是那个出去寻求庇护的老爷爷,他回来了!”

      一方大殿之上,觥筹交错,舞乐飘飘,喜气洋洋。

      司马青道:“这三个穿黑袍的人,服饰打扮和这朔里国的人不一样。”

      千乐歌细细看了,目光落在他们头上带着的鸟嘴面具上:“这样大的鸟嘴,倒很像黔州那边的人舌鹦。”

      詹松苓挠了挠头,道:“师父,是现在那个都是山壑瘴气的黔州?说来为什么黔州的鸟兽,喙都那样大啊?”

      千乐歌略一点头:“因为都是山林峰峦,树高林密,雨水又多,树木结的果子避免腐烂,都是坚硬难破的,久而久之,活下来的这些鸟兽都有这样坚硬巨大的喙了。”

      詹松苓恍然:“原来如此,是为了吃那些结的果子。没有这样大的喙就吃不到饭会死,一代一代,喙只会更大。”

      司马青道:“看来他们找到的庇护之地,是黔州。”

      山钎道:“黔州离这里很远呢。不过这些人竟然敢收留这样厉害的一群人吗?”

      千乐歌视线落在那白胡着金色长袍的老人头上,他那里也有一层较为更淡的图画,人既是清醒的,便不是做梦,而是回忆。

      描绘的是月下,一行人赶路的场景,只是他们坐着的,匍匐在地奔跑的,好似是人。

      说是人,却是浑身青紫,双眼泛白,身着寿衣。

      司马青手指一点那黑袍的人放在口中的金色口哨,道:“答案来了,他们为什么敢收留他们,因为这群人,也掌握着某种力量,能驱使尸体。”

      詹松苓惊讶的啊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曾在某书上看见过传闻,说是黔州那边瘴气甚重,毒虫蛇鼠均沾染瘴毒之气,被人为炼化,称之为蛊,用于机体内可行操纵之能。”

      山钎奇道:“所以这些死人能动,是因为他们身体里有虫子?这鸟嘴的人吹动哨子驱使的是虫子,才让这些死人动了?”

      詹松苓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我看见的传闻是这样。”

      千乐歌回忆起龙王村里,那群毫无意识的鬼尸,看来,那不是朔里古国这被割了头还能打能杀的亡灵军,应该是黔州那边的手法,虫子放在脑子里,被砍了头,自然失去了操纵的能力。

      两个同样有这活死人手艺的族类,当然会一见如故,大感惊奇,可以收留了。

      千乐歌看着他那回忆,月光下,黑袍者御鬼尸而行,白袍人手持乐器,乐声飞扬,倒是副十分诡异缱绻的画面。

      詹松苓看着那后面的画幅,道:“师父,这三个带着鸟面的人像是和这国师起了争执。”

      千乐歌顺着看去,中间的黑袍者捧着挂在脖颈间的金色哨子,做虔诚的闭目姿态,他身侧的二人都举着手,做出拒绝、否定、停止的手势。

      司马青疑惑道:“这是让他停止战争?看着不像。”

      千乐歌道:“看他手指的方向,是这国师拿着的法杖。与其说停止战争,不如说是想让他停止使用这强大的力量。”

      再往后走,整幅画面都拢在了黄沙之中,天地迸裂,飞沙走石,遮云蔽日的风卷吞噬撕扯着一切。

      山钎惊讶道:“天灾来了?!这就来了?”

      詹松苓往后走了两步,去看那捧着历书的小人,数了数后面的格子,疑惑道:“不应该这样快呀,看这画面上人物穿着,四季更迭,这一个格子对应一月,这还有六个格子,还有半年才会到达天灾之日啊。”

      千乐歌看着那着绿袍的人影举着法杖站在王城之上,道:“看他们这毫无防备的样子,看来是天灾提前降临了。”

      她视线在这幅画卷上扫视:“而且那时时萦绕在画面里的五彩光芒不见了。说明他们所赖以生存的咒术,那奇异的力量,消失了。”

      侧头,画卷至末尾,褐红的大字映入眼帘,千乐歌站远了些,看清了这十六个仿佛谶语的文字。

      詹松苓歪着头看了半天:“这字怎么像谁才学的字,写的歪歪扭扭,看着都要认不清了。”

      窃天火者身焚九狱,贪玄力兮肉销骨蚀

      司马青念了一遍,道:“这是什么意思,窃天火者?是说这国师窃取了这强大的力量,不是上天的恩赐?”

      千乐歌略一点头:“看朔里国和这国师的结局,确实如此。”她伸手,拿手试了试那上面的颜料,捻了捻,“不是新画的,有些年头了。用的还是如今的文字。”

      她沿着走过来的路往后看去,一直看到黑暗尽头:“这些壁画,也许是出自写这字的人之手。”

      山钎迷茫的啊了一声:“可是这画风和颜料色彩,都很像我们才进来之时看见的那飞天舞女的风格,难道不是朔里国的人画的?”

      千乐歌耐心道:“一是若是百姓绘壁画多是带有推崇、崇拜的味道,就像我们刚进来时看到的那副,众星捧月的突出某个主题或者情绪,不会用这样仿佛旁观者的视角一五一十描绘事件本身。

      其二是,前面倒还好说,这后面最后被风沙掩埋和接待黔州客人的画面,看这棵开着红花的树尚未凋谢,时间应该相差不久,若是朔里国的人,逃命都没机会,哪里有时间和机会来绘制壁画。”

      司马青托着下巴:“没事在这里绘这样多的壁画,是要做什么?”他看向千乐歌,“之前那副颜料未干的国师掌咒术图,也是他做的?”

      千乐歌敛眉,道:“虽风格差不多,但,不像。这里的壁画时间很久了,那一副贸然落成,更像是刻意要给我们看的,这里的——”

      她思忖片刻,看向后面那两句谶言,低声道:“也许是,警告。”

      “警告?”詹松苓重复道,“这里能警告谁?”

      千乐歌道:“能认识的文字,自然是警告能认出它的人——即这九州的所有人。绘制壁画,让那些觊觎这力量的人知道,这力量不是那么好拿的,拿了,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司马青奇怪道:“这地下难道有人踏足过,来寻过这力量?”

      千乐歌微微一笑,笑却不及眼底:“自古以来强大的力量都会惹人疯狂,万象棍现如今在九州里,岂非验证了,有人来过,还成功把这力量带出去了的结果?”

      只是,自己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曼陀铃说万象棍以血脉相连,这东西是这朔里国师造出来的,岂非是跟他血脉相连?

      那自己跟这国师,又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被铲去五官的金甲武士,他不是国王,又是什么身份?

      以及那一墙之隔踱步来历不明的男子,都让她猜不出身份。

      千乐歌七想八想,身后商队的人跟着她们一路看一路听,现下也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国师好生厉害,他真的死了吗?”

      “应该不会吧,他不是拿着那棍子吗,你没听仙人说,那是万象棍?万象棍那么厉害,怎么会保不住自己的命?”

      “说来这万象棍的主人不是那——,那人吗?怎么原来是这国师的。”

      他像是想说名字,但又忌惮着什么并没有说出来,只能用那人代指了。

      千乐歌听着他们话里的惊恐,回忆起牧云歪头轻笑的模样,心略微沉了些。

      有人回道:“哎?说不定这国师没死,逃出去了,就是那人呢。”

      “看着不像啊这身形。”

      “我倒是听说过一个说法,说是很强大的人会把记忆留在某个法器上面,等待第二世转世,又去寻回自己前世的记忆,以此跨越生死的界限,变成前世这人。”

      “你们说这国师这么厉害,他会不会用这种方式跨过生死来延续自己的生命,那冥——,说不定就是这国师的转世,之前没拿万象棍时不知道自己是这人,拿了才想起来,这样就说得通为什么之前查无此人,之后立马强成那样了。”

      四周的人恍然大悟:“你这说法倒也有几分道理啊。”

      又一人道:“我还听说有那种很强大的仙人,可以在临死之前分裂自己的神识变成另外一个人呢,同根同源,待他拿到法器,就会变成主体,这样来避开生死轮回延长生命呢。”

      众人又惊,附和:“你说的也有可能啊!”

      一行人边叽叽喳喳说着话边沿着甬道往前走了大半个时辰,至水源尽头,一座较为宽阔的屋里,四面墙壁上绘着飞天的伎乐天女,彩霞飘飘,乐曲悠然。

      千乐歌细细看了,描绘的场景是露天的宴会,但没有国师也没有什么国王的角色,居民都捧着酒杯,大笑着唱着歌,人影憧憧,如潮水汹涌,像是全民参与的一场盛宴。

      众人赶了大半夜的路,中途又被所谓的国灵吓到,普一松懈下来便哈欠连天,要在这里休憩了。

      千乐歌在四周看了看,又凝神探了探,见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才略一点头,示意可以在此地休息。

      大家便都取下水壶包袱,开始吃饭聊天,千乐歌站在那墙壁边,在看壁画上娇媚的舞女挽着彩绫在空中撒下纷扬的花瓣。

      山钎踱步到她身边,仰着头看了半天,高深莫测道:“阁主,这又是谁刻意画的吗?要告诉我们什么?”

      千乐歌失笑,看她:“怎么这么问?”

      山钎背着古剑,手背在身后,和她站成一排,面色严肃道:“从我们掉进这朔里国遗迹里,好似有好多人想让我们看清这事情,先是沙狐问力量的问题,后面又是有心人特意留壁画,国灵又在王城里徘徊,冥冥之中,总感觉被人牵着在走。这又是壁画,岂能不让人怀疑?”

      千乐歌瞧着她这副故作高深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又对她这误打误撞的敏锐略吃惊,回过神来,看着墙壁上的画笑容淡了些:“要想牵着我走,那可要看他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山钎严肃的点头:“就是!”回过神来,似想起她说了什么,迷茫了一瞬,去看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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