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拯救危险大反派》玉禅机

103、望海城 秘境试炼

　　光怪陆离的空间转换感消失，韩沧澜、苏烨、白小白、沈静柔四人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片奇异的所在。身后那扭曲的漩涡光门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垠的、平静得令人心悸的蔚蓝“海面”。天空同样是一片纯净的蔚蓝，倒映在下方，水天一色，界限模糊，让人恍惚间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没有边界的蓝宝石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精纯至极的水灵之气，远比外界浓郁百倍，呼吸间都感到经脉舒畅。然而，在这极致的宁静与美好之下，却潜藏着令人不安的威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注视着闯入者的一举一动。

　　“这里就是水之路的考验之地？”沈静柔感受着周围几乎凝成实质的水元力，身为碧水阁弟子的她也不禁为之惊叹，“好精纯的力量，但也好……空洞。”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

　　四人脚下的“海面”毫无征兆地泛起涟漪，四面巨大无比、光滑如镜的水墙无声无息地从“海”中升起，速度快得惊人，瞬间将她们四人分别隔绝开来，囚禁在四个独立的、由水镜构成的空间之中。

　　“韩师姐？”
　　“莫师妹？”
　　“沈师姐？小白妹妹？”

　　惊呼声被水镜吸收，只能在自己狭小的空间内回荡。从内部看，水镜墙壁上倒映出无数个自己的身影，层层叠叠，延伸向无尽的远方，构成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迷宫。

　　白小白紧张地环顾四周，无数个“她”也同时做出相同的动作，那种被无数双自己的眼睛注视的感觉令人毛骨悚然。她尝试用手触摸水镜墙壁，触感冰凉光滑，却坚韧无比，以她的修为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这时，一个空灵、淡漠、仿佛源自万古之前的声音，直接在她的识海深处响起：

　　“后来者，直视汝心。”

　　声音落下，周围水镜中的倒影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它们不再仅仅是简单的复制，而是开始映照出她内心最深处的景象与情绪——

　　初入异世时的惶恐无助，系统任务的沉重压力，对回归故乡的渺茫渴望……
　　对师尊舒君璧那复杂难言的情愫：敬畏、依赖、感激，以及那悄然滋生、却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悸动……
　　看到韩沧澜与苏烨并肩作战、默契无间时，心底那一丝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与失落……
　　对力量的渴望，对自身弱小的不甘，对未来的迷茫……
　　甚至在黑风集遭遇危险时的怯懦，以及依靠舒君璧力量解决麻烦后那点微妙的羞愧……
　　以及对舒君璧那不可以言说的感情……

　　种种被她刻意压抑或忽略的情绪、念头、欲望，此刻被无限放大，纤毫毕现地投射在无数面水镜之上。镜中的“她”表情变幻莫测，时而恐惧，时而羞涩，时而坚定，时而脆弱。

　　“不……不是这样的……”白小白感到一阵强烈的羞耻和慌乱，下意识地想要闭眼、转头，拒绝去看那些真实的、不堪的内心投影。

　　然而，那个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心者，道之基。万般幻象，皆由心生。避而不见，徒增迷障。接纳它，认清它，方能明心见性，超越虚妄。”

　　这句话如同晨钟暮鼓，敲打在白小白的心头。她猛地意识到，这并非简单的窥探，而是秘境守护者设下的考验——心镜试炼！

　　逃避无用，否认更显心虚。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勇敢地看向那些镜中倒影。是的，她害怕，她迷茫，她有所求，她会对强大而美丽的存在产生不该有的念头，她会羡慕别人拥有的东西……但这都是真实的她，一个穿越而来、背负系统、努力在这个陌生世界活下去的普通灵魂。

　　接受这样的自己，然后呢？

　　她想起一次次险境中舒君璧或直接或间接的相救，想起同门的关照，想起自己从最初的不知所措到如今也能贡献一份力量的成长。是的，她弱小，但她一直在努力变强；她有所求，但她所求并非邪道；她对舒君璧……那份情感或许不容于世，或许只是依赖的错觉，但此刻，它真实存在，并且成为了她想要变得更好的动力之一。

　　当她不再抗拒，开始以平静甚至带有一丝审视的目光看待镜中景象时，那些倒影脸上的扭曲和痛苦逐渐消散，变得平和，最终，所有镜像都慢慢融合，汇聚成一个微笑着、眼神虽仍有迷茫却更多了几分坚定与坦然的白小白。

　　“我心如镜，虽映万般相，本体自澄明。”她轻声自语，仿佛明悟了什么。

　　嗡——

　　四面水镜墙壁发出一阵轻柔的嗡鸣，随即如同融入水中一般，悄然消散。她重新回到了那片无垠的蔚蓝空间，看到了几乎同时脱困而出的韩沧澜、苏烨和沈静柔。

　　四女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以及经历洗礼后的些许不同。

　　韩沧澜的眼神更加锐利坚定，仿佛心中目标愈发清晰不可动摇。苏烨眼底深处那常年笼罩的阴霾似乎淡去了少许，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释然与复杂。沈静柔的气息则更加圆融如水，显然心境修为更上一层楼。白小白的变化则是一种内在的坦然与坚定。

　　无需多言，大家都明白彼此经历了什么。

　　“这心镜试炼，果然不凡。”韩沧澜感慨道，“只是第一重考验便直指本心。”

　　“幸好通过了。”白小白松了口气，下意识地又摸了摸那个小袋子。

　　然而，还不等她们稍作休整，前方的“海面”突然剧烈翻腾起来！精纯的水灵之气凝聚成数个巨大的、手持三叉戟的水元素守卫，无声无息地向着四人发动了攻击！它们的攻击蕴含着强大的水压和撕裂性的水刃，威力堪比金丹初期修士！

　　与此同时，她们隐约感觉到一股阴冷隐晦的气息隐藏在附近的水汽之中，如同毒蛇般窥伺着。是那个幽冥殿执事！他显然也通过了心镜试炼，并未远离，而是在等待机会！

　　“备战！”韩沧澜低喝一声，断剑虽不顺手，但仍舞得密不透风。

　　苏烨身法如鬼魅，剑走偏锋，专门攻击水元素守卫的能量核心。沈静柔作为碧水阁高徒，对水元力的操控更为精妙，她施展法诀，一定程度上干扰甚至反过来控制部分水灵之气，为众人减轻压力。

　　白小白则全力运转《碧波凝元功》，她发现自己在这水灵之气极度浓郁的环境下，功法效果大增。她不再仅仅是被动防御，而是尝试着引导周围的水流，形成漩涡、水盾、甚至凝水成冰，进行干扰和辅助攻击。她对水流的敏锐感知再次发挥了作用，总能提前预判水元素守卫的攻击轨迹。

　　四人相互配合，虽然一时无法快速消灭这些几乎能量无限的水元素守卫，但也稳住了阵脚。

　　**火之路·熔岩心火**

　　楚又名和天相一踏入火之路，便被滔天热浪和刺鼻的硫磺味包围。脚下是翻滚冒泡的赤红熔岩，空中漂浮着燃烧的巨石，不时轰然砸落，掀起漫天火雨。

　　“哈哈！够劲！这才像话！”楚又名不惊反喜，大吼一声，古铜色的皮肤泛起赤红光泽，周身气血勃发，形成一道灼热的罡气，不仅将热浪隔绝在外，甚至主动吞噬着空气中狂暴的火灵之力淬炼体魄，每一拳打出都带着爆炸性的力量，将砸来的燃烧巨石轰成齑粉。

　　天相则与他截然不同。他依旧沉默，重剑甚至未曾完全出鞘，只是用剑鞘或包裹着剑鞘的剑气精准地格挡开飞来的火焰和碎石。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冰冷的煞气，并非水系法术，而是某种源自血脉和意志的冰冷杀意，所过之处，狂暴的火焰都为之稍稍一滞，熔岩的流动也略显迟缓。他的半妖之体似乎对这种极端环境有着极强的适应力和抗性。

　　然而，火之考验并非仅仅是高温和物理攻击。走着走着，两人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烦躁暴虐之意，仿佛有无名火在灼烧五脏六腑，各种负面情绪——愤怒、嫉妒、杀戮欲望——被无限放大。

　　“妈的！怎么回事？心里憋得慌！想砸东西！”楚又名眼睛微微发红，一拳将旁边一根凝固的熔岩石柱打得粉碎，呼吸粗重。

　　天相琥珀色的竖瞳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光，但他意志极为坚定，眉头微蹙，强行运转某种凝神法诀，将那股躁动压下，沉声道：“守住心神，此地火毒诡异，能引动心魔。”

　　楚又名闻言，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几分，他到底是云来宗精英弟子，连忙运转宗门静心法诀，配合其强悍无匹的气血，强行镇压心火，眼中红色渐渐褪去，但额角青筋暴起，显然并不轻松。

　　两人一个以力破巧，狂暴地吸收火灵之力淬体，一个以绝对意志抗衡，冰冷地斩灭心魔杂念，虽然速度不快，却一步步坚定地向前推进。楚又名的气血在火毒淬炼下反而更加精纯磅礴，天相的眼神则愈发冰冷锐利，仿佛经过淬火的宝剑。

　　**金之路·剑刃回廊**

　　孟游之、高崎、林骁、王望野四人踏入的，则是一条充满肃杀之气的通道。通道两侧及顶部，不再是晶体，而是无数柄倒悬的、寒光闪闪、形态各异的金色利剑，剑尖直指通道中央，散发着凌厉无匹的剑气，仅仅是靠近，就感觉皮肤仿佛要被割裂。

　　每前进一步，都有无形剑气凭空生成，从各种刁钻角度袭来，速度快得惊人，且专攻人灵力运转的间隙、防守的薄弱点乃至心绪波动之处。更可怕的是，这些剑气似乎能感应到闯入者的情绪，越是急躁、恐惧、愤怒，剑气的攻击便越是狂暴密集，威力也越强。

　　孟游之神色冷峻，心若止水。他并未急于前冲，而是手持长剑，剑心通明，将袭来剑气一一精准地击碎、格挡或是以巧妙身法引偏。他的剑法已臻化境，在这充满致命剑气的回廊中，竟如闲庭信步，每一步都踩在剑气攻击的间隙，仿佛在借此机会淬炼自己的剑意，体会着其中蕴含的某种古老剑道真谛。

　　高崎和林骁则显得颇为狼狈。百兽山功法更侧重于与灵兽沟通配合，这种纯粹考验个人防御、身法和意志的剑刃风暴并非他们所长。高崎的铁爪苍鹰在这种环境下难以施展，反而需要主人保护，林骁的音攻对无形剑气的干扰效果也有限。两人只能背靠背，高崎挥舞着一对厚重爪套艰难防御，林骁则以灵巧身法闪避，险象环生，身上已被划出数道血痕。

　　王望野更是叫苦不迭，他的算盘法器在这里几乎派不上用场，只能躲在孟游之身后，时不时肉痛地扔出几张防御符箓，形成短暂的光罩抵挡剑气，嘴里不停念叨：“亏大了亏大了！这哪是考验，这是要命啊！”

　　“孟师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高崎喊道，他的铁爪苍鹰哀鸣一声，翅膀又被一道剑气划伤。

　　孟游之目光如电，快速扫过整个剑刃回廊的布局和剑气生成规律，忽然开口：“此阵并非死局，有其运行轨迹。跟上我的脚步，踩我剑尖点过之地！王师弟，注意计算左侧第三波和右后方第五波剑气的间隔！”

　　他以身试剑，凭借超凡的剑道感悟和冷静的头脑，在瞬息万变的剑气攻击中，硬生生找出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径和节奏。高崎、林骁闻言大喜，连忙紧紧跟随孟游之的脚步，果然压力大减。王望野也赶紧发挥他的计算特长，辅助孟游之预判剑气集群的规律。

　　四人就这样，以孟游之为箭头，形成一个紧密的阵型，艰难却稳定地在这致命的剑刃回廊中向前推进。

　　**水之路·潜流暗涌**

　　韩沧澜四人终于合力将那几个难缠的水元素守卫击溃（它们被打散后化为精纯水灵之气消散）。还不等喘息，周围环境再变！

　　脚下的“海面”突然消失，众人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强大的水压从四面八方袭来，同时无数暗流如同无形的巨手，撕扯、挤压、试图将她们卷入未知的深渊。光线变得极其暗淡，视线严重受阻。

　　更糟糕的是，那个一直潜伏在暗处的幽冥殿执事，终于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如同一条融入黑暗的毒鱼，悄无声息地逼近修为最弱的白小白，一只干枯漆黑的手爪，带着腐蚀性的阴毒魔元，抓向她的后心！他显然打算先除掉一个，制造混乱，再图谋其他！

　　“小白小心！”韩沧澜一直分神留意四周，最先察觉，厉喝一声，不顾自身被暗流冲击，断枪灌注全力掷向那黑袍执事！

　　苏烨的反应甚至比韩沧澜的喊声更快，她几乎是在幽冥殿执事动手的瞬间就已侧身移步，并非完全躲开，而是巧妙地用剑柄格挡了一下那致命爪击的方向，同时另一只手拉了白小白一把！

　　嗤！

　　爪风掠过，虽然因为韩沧澜和苏烨的干扰未能击中要害，但依旧撕裂了白小白肩头的衣衫，留下了三道深可见骨、魔气缭绕的伤口！剧痛和魔气侵蚀让白小白瞬间脸色惨白。

　　“找死！”沈静柔怒斥，双手掐诀，引动周围水灵之气形成数道强力水缚术，缠向黑袍执事。

　　那黑袍执事一击不中，阴笑一声，身形再次融入暗流之中，声音飘忽不定：“嘿嘿，反应不慢嘛……小丫头片子身上果然有古怪，待老夫慢慢炮制你们……”

　　韩沧澜接住弹回的断枪，脸色冰寒。苏烨快速检查了一下白小白的伤口，给她喂下一枚解毒丹，并用灵力暂时压制魔气，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周围黑暗的水域。

　　暗流、水压、隐藏在暗处的魔修……水之路的考验，远比想象中更加凶险。四女背靠背，神经紧绷，深知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