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鸭，但不死不灭》陶吝

14、瘟病

　　宗门大比以陈白砚获得第一名落幕。

　　观赛席的长老们和台下的围观弟子慢慢退出演武场。

　　“铛～”镇宗钟突然响起。

　　汨生谷的镇宗钟绝不轻易鸣响，上一次钟响在半月前，揭幕宗门大比。

　　这次是什么事？

　　众人纷纷返回。

　　一个身穿素白旧袍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演武场中心的比试台上。

　　悄无声息。

　　“掌门。”

　　长老们纷纷飞到两侧。

　　“刚得鹿兰城来信。鹿兰城七日之内，十户九病。凡染病者，先是发热呕吐，再是手足溃烂，最后体僵而亡。城里的医者对此束手无策，因此求助我宗寻出病源。你们谁愿去？”

　　老者的声音苍老而厚重。

　　“掌门，我愿去！”映霄长老。

　　“掌门，弟子愿去！”陈白砚。

　　“弟子愿往！”

　　“弟子愿去！”

　　瞬间数百个声音在演武场交替出现。

　　“好。事发紧急，即刻出发。引气境以上弟子可前往，此次出山一切事宜交由映霄长老。”

　　老者说完在原地消失。

　　陈白砚报名了，陈溯自然也要报名。

　　【这是第一道历练。】系统的声音在陈溯脑海出现。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陈溯。

　　宗门大比结束，陈溯正苦于怎么和陈白砚建立交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机会。

　　历练来得很及时！

　　映霄长老精心挑选了十名弟子随她下山。

　　陈溯因为新人赛的表现突出被映霄长老关注，而获得了这个下山历练的机会。

　　鹿兰城的城门紧闭，城主计瑰早在城楼上恭候多时，看见汨生谷弟子服饰的身影她立即叫人打开城门。

　　两扇鲜亮的朱漆门，发出“吱呀”的闷响。

　　“鹿兰城城主计瑰，拜见仙师！”女人叩头下拜，身后一队护卫紧随其后。

　　“计城主不必多礼，我等奉命来查瘟源，还请告知此瘟情况。”映霄长老心系百姓。

　　“这瘟病邪性。前三日初染者发热呕吐，连日高烧不退，意识不清，一吃点什么东西就吐；后三日，四肢开始发肿，指尖、脚尖透着青黑色，渗出些青黑色的脓水；第七日，身子开始发僵，身体蜷成虾状，掰都掰不开，最后体僵而亡。凡染病者没一个逃得过这三步劫。这哪像是病死的，倒像是被邪祟抽走了魂魄，只剩副硬邦邦的躯壳。”

　　邪瘟缠上鹿兰城才七日，街巷就没了活气。

　　原先欣欣繁荣的街道，如今只剩清风扫枯叶，偶有几声哼唧从紧闭的门后漏出来，细听竟是痛哭声。

　　“可否看下患者？”映霄长老。

　　“仙师随我来。”计瑰引众人来到城内最大的医馆。

　　“医者们正在研究新的药方，以预防和控制瘟病的传播，但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效果。”计瑰无奈地垂头。

　　医馆里躺着二十多个感染者。

　　“这些都是初染者，情况严重的都让患者家属抬回去了，我们实在无力医治。”一名医者说。

　　“寻常瘟病要么速死，要么缠绵，哪有这样的？又烧又吐，又烂又僵，像是有人故意拿活人炼邪术，一步一步把人折腾死！”医者继续说。

　　此时，外头传来担架的吱呀声。

　　“救救我的孩子吧！”

　　“救救她吧！”

　　抬头望去，只见一对夫妻抬着个僵了半边身子的蜷缩孩童，孩童的眼睛还睁着，里头却只剩一片死寂。

　　“不是说过了，此瘟暂无解。溃烂后会传染的，你们快回去吧。”一位医者在门口驱逐。

　　瘟体一般第四日出现溃烂，会渗出青黑色的脓水，医者们判断感染途径正是这些脓水。

　　可怕的脓水只要沾染上，便会开始出现发热，医馆的人已经中招了好几个。

　　他们现在只求自保。

　　“等一下！”映霄长老喊住了那对夫妻。

　　“这是清心丹，可服下一试。”映霄长老拿出一颗丹药。

　　“这是仙师赐的灵丹，还不跪谢。”计瑰。

　　“谢谢大人，谢谢谢仙师。”那对夫妻双双跪下。

　　中年妇人将丹药喂进孩童嘴里。

　　那孩童的双眼突然有了神采。

　　“娘，好疼！”

　　“好疼！”

　　孩童恢复了意识，连连喊疼。

　　“看来这丹药有用。”医者观察孩童的神色，心头出现一丝希望。

　　“这是仙人赏赐的灵丹，自然比寻常药材管用…… ”

　　计瑰的话没说完，担子上的孩童突然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就像要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这是怎么回事？”计瑰匆匆问身旁的医者。

　　“看症状是瘟疾加重了。”医者。

　　清心丹本是驱邪治疾常用的灵丹，可喂食之后，反而加速了瘟症。

　　连灵丹也对这邪瘟无用。

　　医馆门外传来孩童父母的哭喊声，医馆内的众人和汨生谷弟子皆面面相觑。

　　【027，这是什么瘟病？怎么治？】陈溯问见多识广的系统。

　　系统一查资料就知道怎么回事，有可能还能救一救医馆外的孩童。

　　【历练内容为简写，没有细节，需主角自己触发。】系统。

　　【你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陈溯不满。

　　【抱歉，无法提供剧情走向，只知道结果是你和陈白砚共同解决了此次瘟病。】系统公事公办的话语。

　　【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在你面前死去，你就这么看着吗？】陈溯有些生气。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运，系统有系统的盲区。】系统无动于衷。

　　027简直软硬不吃，陈溯放弃了交流。

　　“可知这瘟病的来源？”映霄长老。

　　既然目前无法医治，那要尽快找到瘟源，防止更多的人染病。

　　“第一个瘟者是从万勉城赶来的商贩，听说瘟病最严重的万勉城在七日前就已因此疾去世近千人。”计瑰。

　　“鹿兰城半数百姓都已感染上此疾，大多数停留在发热呕吐，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天，城中僵尸遍野。”计瑰的语气有些慌乱。

　　“求仙师指明方向！”计瑰双膝下跪。

　　“求仙师指明方向！”

　　医馆内的众人纷纷跪下。

　　看着跪下的百姓，汨生谷弟子不知所措，感到十分迷茫。

　　连宗门的清心丹也无效，他们这些修炼者又能够做些什么呢？

　　映霄长老立即做了决定。

　　“你们都起来吧。我现在就派人去万勉城，早一刻查清瘟源，就能少一个百姓受苦。”映霄长老。

　　“师傅，我愿去万勉城一查究竟。”陈白砚挺身而出。

　　“我也去。”陈溯站在人群身后，举着小手。

　　陈溯有不死不灭之身，她并不害怕，她更加担心陈白砚的安危。

　　瘟疾凶险，暂无药可治，修炼者也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危，其他弟子都有些害怕，毕竟他们的修炼之路才刚刚开始。

　　“好，你们两人去万勉城，我回宗门查有无治疗此疾的丹药，剩下的人在医馆帮忙。”普通弟子无法调阅炼丹阁丹方，映霄亲自回去更加高效。

　　“是！”

　　一路上陈溯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陈白砚身后。

　　万勉城城外。

　　“进了城之后跟着我，不要乱跑。”陈白砚。

　　“好的，师姐。”陈溯。

　　“师姐，我们先去哪里？”陈溯问，她毫无头绪。

　　“去周氏医馆，周氏医馆一直与宗门的炼丹阁有合作，帮宗门收集灵草药材，我们先去那里看看。”陈白砚回答。

　　万勉城与鹿兰城不同，万勉城的瘟病情况已经异常严峻。

　　此时城门大开，门口的两侧石墩上靠着几个人。

　　左边那人脸色蜡黄，咳嗽时整个人都在抖，胸口的衣服上沾着半干的呕吐物。

　　右边那人更惨左手小臂裹着发黑的布条，布条缝里渗着青黑色的脓液，嘴上哼哼唧唧。

　　还有人直接瘫在地上，手里拿着半块饼，往嘴边送了几次，都没力气咬下去，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存留一丝知觉。

　　“救救我，救救我！”一位老人有意识地抬了抬头，他看见生人眼眸露出了希望。

　　陈溯和陈白砚往城门里头走。

　　“别进去，里头……太危险。”老人大概是刚咳过，声音沙哑，说话非常吃力。

　　“老人家，周氏医馆怎么走？”陈白砚问。

　　“主街，往前走，人最多的就是周氏医馆…… 周氏医馆也治不了这病，城里的药早空了。”老人内心是绝望的。

　　走近，整座城，一股腐臭的味道，像一座死城。

　　主街路上到处是呕吐物的酸臭和烂肉的腐气，还有淡淡的药味。

　　周氏医馆外围满了人，有坐着、有躺着，没人大哭大闹，死气沉沉一片。

　　陈溯和陈白砚穿过人群的缝隙。

　　“你们是？”医馆内一位老者正为一个女童诊脉，看见陈溯和陈白砚很惊讶。

　　“我们是汨生谷弟子，从鹿兰城而来，我们来查瘟源，不知你可清楚？”陈白砚问。

　　“原来是仙人，我是这家医馆的馆主周明。我不知瘟源，瘟疾初期医馆就被挤爆，只知道最先感染的是城东的百姓。求仙人救救我们万勉城的百姓。”周明眼眸激动，闪着一丝泪花。

　　“我们去城东看看。”陈白砚对陈溯说。

　　“现在城里大部分百姓都感染了，城东已是僵尸一片，两位仙人要注意安全。”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