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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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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将至,黎昭巍才走出村,期间他察觉到一直有个什么东西跟着他。原先顾忌在村里不好贸然出手,“出来。”黎昭巍语气平平,“哼。”那东西缓缓从林中走出。
“是你。”黎昭巍有些无措,“我来只是求问一事”猫儿眼睛闪着诡谲的红光,“但问无妨”黎昭巍有些奇怪,这猫儿一向高傲而今却用“求”字。
“你为何对魔族如此赶尽杀绝,魔族难道就这么不堪吗?”它语气带着一丝沮丧,转瞬即逝。“我从未这么想过,我也从未想过赶尽杀绝。”黎昭巍坚定道,他确实没对魔族有任何恶意,更多的只是警惕。
“呵呵呵,从未,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你,黎昭巍,你剑下的亡魂只怕永远不会得到安息,你怎么还不下地狱啊,像你这种人就应该在地狱里待着,我的同胞可等了不知多久,你最好快一点快一点,他们还在等你呢。”那猫咧开嘴露出一行尖牙,白森森的。
“我……我也不记得我做了什么。”黎昭巍有些难受,这估计是他失忆后听过最恶毒的话了。“不记得?你一句不记得难道就想洗清自己的冤孽了吗?别开玩笑了。”猫儿嘴不留情。
脑内又是一阵疼痛,只不过这次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眼前的画面一转,黎昭巍看到周遭一片血红,目之所及无一不是散落的肢体,耳之所闻无一不是痛苦的哀嚎。“这里是地狱吗?”他脑内只有这一个想法。
人们围成一半圆,圈内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他半跪着狼狈不堪,看不清脸。他前面站着另一个男人,提着剑,威风凛凛。
看着那提剑的男人,黎昭巍心中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好熟悉。”伴随的还有一股深深的哀伤,画面一闪而过,提剑的男人忽然化为点点星光。“不、不要。”黎昭巍痛苦的抱着头,这种难受比先前任何一次□□的痛苦还要痛苦百倍。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总是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不要死、求你了……不要死。”黎昭巍竟然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可伸手一捞,竹篮打水。黎昭巍向来冷静从容,不知怎么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抬头,已泪流满面。
“看到了吗?眼前的一切都是魔族造成的,所以去恨吧,恨不得杀光所有的魔族的你不会忘了吧。”又是那个令人窒息的声音。
“放过我吧。”黎昭巍轻轻的说着,先前的情绪忽然一扫而空,“你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你别想骗我。”黎昭巍语气冷静。
幻象渐渐消散,露出了安谧的树林,柔和的月光。
“果然,这东西还会造幻象,蛊惑人心的玩意,以后得多加小心了。”黎昭巍握着剑柄的手发着抖。
目睹一切的猫儿感到十分震惊,谁成想不可一世的砚霜城城主,清晏派的二把手竟然是个疯的。“你有病就去治。”猫儿有些嫌恶。
黎昭巍心态变了不少,他摸了摸脸上冰冰凉凉的泪水,仿佛刚才失态的不是他“见笑了。”,黎昭巍不冷不淡的。
猫儿这次没说什么话,这就像一个无欲无求的仙人被戳破了一个“不举”的隐疾,而后那个人还当面嘲讽,仙人只轻轻留下一句“见笑了。”,既不羞愧,也不恼怒。反而令那嘲讽的人无地自容。
“如果没什么事,在下就先走了。”黎昭巍转身就走,“可恶。”猫儿想咒骂些什么,甚至想与他打一架,但它还是没那么干。
打,是因为他留下的阴影刻在无数魔物的脑中。一般魔物见了他就跑,非凡的魔物见了他跑快了点,更何况它的母亲希望它好好的。骂,是因为想到了什么,“他至少救了我一命。”,被压在石下,如果无人问津,慢慢的流血,散灵,它会死的。
“你好好活着吧,等有一天我迟早杀了你。”猫儿这句话说的认真,可黎昭巍却扬了扬嘴角,它正准备发火,可下一秒,黎昭巍回了个“好,我等着。”猫儿也没了脾气,“哼”扭身向村里走去。黎昭巍继续踏上他的旅程。
在这几天里,期间黎昭巍试了试御剑飞行,但由于自身灵力太少了,飞一会就的停下来。他很喜欢站在剑上的感觉,风吹拂着他的脸,衣摆咧咧作响,灌进他的袖口、领口无比轻快,仿佛一只无拘无束的鸟儿。
“想必这就是烨华城了吧。”,城内道路宽敞,两边皆是商铺,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的口音共同编织着城内的繁华。城门的牌匾上的雕着富贵的牡丹,栩栩如生,青砖路,玉石瓦,当真令人咂舌。
天色渐渐沉下去了,“得先找家客栈才行。”赶了几天的路,都没有好好休息,黎昭巍身上是风尘仆仆的,脸上也倦色难掩。
街上仍旧热闹非凡,“听说了吗?城南头有孔明灯演出,今晚要不要去看看。”路边一粉衣女子说到,另一绿衣女子答到“我看不如去城东,听说那里有杂耍的,还是异域的人。”,随后两个女子便是一场拌嘴。
不怪黎昭巍故意偷听,他灵力虽然薄弱,但相较之前不知好了多少倍,五感皆有显著的提升。“去不去满花楼,听说今晚的头牌要出席演奏。”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去去去,去的起吗你,全身家当加在一起恐怕连一桌菜都点不起。”这个男人声音老一点,“嘿嘿嘿,我这不就是想想吗,里面那女人那身段,何其销魂,让我一插次的话死都愿意。”,光是听声音都能想到那猥琐的表情。
黎昭巍有些恶心,便快步走开了,但这一说又让黎昭巍感到些好奇。他当然不是对情欲感兴趣,而是对里面的女人感到奇怪。在他的认知里人是没有美丑之分的,“里面的女人是多了个胳膊还是多了张脸,为什么都想去那里。”不止那两个男人,他也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你说本公子会不会得到那头牌的青睐。”明明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更像是陈述句。“当然了,我们公子一表人才,有一掷千金,除非那女人不识相,否则肯定会被公子迷的死去活来。”那是个仆人的声音,掐媚的
无比,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无一不讨论着那座满花楼。
“要不去看看。”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难以抹去,“还是算了吧。”他又打了个哈欠。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路人问一问,如果在附近的话就去,不在就不去。
“你好,可以问一下满花楼在何处吗?”黎昭巍向路边的摊贩问到,“哦,向这个方走个四百多步就到了,话说道士也会逛窑子吗?”那摊子上没什么人,摊贩不禁好奇闻到。
“多谢。”黎昭巍不做过多理睬,直接离去。“这什么人,呵,现在道士到是会享受。”黎昭巍走后,那人暗暗说道。
“既然不远那就去看看吧。”想着便向那边走去。
夜彻底黑了,满花楼灯火通明。走进些甚至还能闻到香气,具体是什么味道他闻不出来,各种各样的味道,还有楼上艳丽的女人拖着长腔怪调的声音吆喝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腻的气息。
“不对劲。”黎昭巍分明看到这座楼弥漫着漫天的魔气,连天都被染红了。
“不应该,既然是最繁华的城镇怎么可能连这魔气都看不出来,更何况如此浓郁。”黎昭巍二话不说就往里踏。
一进去,他的决尘就铮铮作响,仿佛闻到骨头的饿狼。“哎呦,瞧瞧哪来的俊道士。”一个半老徐娘的女人不知从哪蹿出来了。
黎昭巍冷冷的看着她,那女人见惯了这种场面,也不恼,甚至胆大的伸出手去摸他的胸口“道长既然来了这种地方,就不要板着个脸了,免得把我这里的姑娘吓坏了。”
“张妈妈,这个姑娘我要了,多少钱一晚?”一个男人搂着个女人笑眯眯的问道,“迎春啊,三百个铜钱就行。”老鸨收回手大大咧咧的说着。
“好好好。”那个客人将那女子打横抱飞也似的上楼了,“那道长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要是嫌脏也没问题,我这里刚来了一批新人,道长要不要尝尝鲜。”老鸨好歹混了这么多年的江湖,有钱没钱一眼就看的出来,而眼前的公子却让她有些难琢磨。
虽然他衣服一般般只是普通的白衣,身上也没什么饰品,但他的气质出尘,那可是连钱都换不来的东西。而且就算没钱也没事,老鸨断定此人面容绝对在上乘,虽然戴着个面具,但她眼光向来毒辣,“既然是个美人,那不如直接招揽,再创一门生意。”老鸨美美想着。
“在下只是来住店的,多少?。”他言简意赅,显然是不想与她有过多的接触。老鸨依然纠缠不休道“道长怎么如此狠心,我这里难道没有一朵花能入道长的眼吗?”她又伸手摸上了他的面具,眼看那涂着豆蔻的手马上就要碰到了。
黎昭巍立刻后撤一步,直直的盯着她,有种人能做到一种不怒自威,黎昭巍便是其一,连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一番。老鸨也不做过多纠缠,有时候殷勤过头反而更能惹人不快,老鸨深知这个道理,她嗔笑到“道长真是不近人情,那道长要住几号楼呢?”
“天字楼一间。”黎昭巍松了口气,“十金。”老鸨伸出十个手指,涂着口脂的嘴微微启着,露出小部分牙齿。“张妈妈也是风韵犹存呐。”有客人打趣道,黎昭巍可不吃这一套低头掏着腰间的钱袋子。
一惊,拿钱的袋子竟然丢了,连同所有钱一起。黎昭巍瞬间僵住了,脸上也有些窘迫。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掉老鸨的眼睛,但她却没做声只是笑着看着。
其他人见这道士翻来翻去的,嘲笑道“道长莫不是没钱了吧。”,“说什么钱啊,不怕污了道长的耳朵吗?”,“自诩清高罢了。”越来越多嘲讽接踵而至。
黎昭巍脸上更红了,思考着要不要直接说实话。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他的钱算我账上。”他话音响起时,腰间玉佩正随着他的步伐叮咚相和,清越之声衬得他那把嗓子愈发慵懒贵气。
顿时吸引了在座的人的目光,“昭巍,好久不见”语气中的慵懒松散也不在,低沉而清晰。黎昭巍即使戴着面具,但那挺拔的身姿,超然的气质一眼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