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保护死对头成为神明》京在在

68、第 68 章

　　陆柿的思绪从记忆中抽离出来，窗外夕阳红了半边天，中午摘的荷花依旧鲜艳。

　　他下楼把鱼鱼叫回来，然后抱着鱼鱼去圣殿找荀聿。

　　到了圣殿门口，鱼鱼挣扎着下来不愿进去，直接溜走了，陆柿没管它，自己进去了。

　　坐在案台前工作的荀聿和在玉雕铺进行雕刻工作的荀聿重叠在一起。

　　陆柿走过去，直接坐在他腿上，楼上他的腰，不满道：“你怎么还没忙完？我饿了。”

　　荀聿在他发间亲了下：“想吃什么？”

　　“师尊。”

　　“嗯？”

　　“想吃，师，尊。”陆柿说完，把脸埋进荀聿的脖子里，哼哼唧唧手上也不安分。

　　荀聿抱起他，抬脚朝陆府走。

　　几分钟的时间，陆柿已经在荀聿的脖子和锁骨上咬了几口，他这样急不可耐，等到了床上又抵着荀聿停下来，红着脸问：“我的，玉呢？”

　　荀聿单手撑在他身侧，另一手握上他的脚踝，注视着他：“你要大的还是小的？软的还是硬的？”

　　“大的，硬的。”陆柿的脸更红了。

　　“晚上再给你。”荀聿把他的脚移开，躬着的腰身放松往下压，堵上他还要喋喋不休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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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彻底退去，天黑了下来，陆府主楼得以平歇。

　　陆柿躺在床上吃着荀聿喂过来的食物，他怀疑荀聿是为了晚上继续所以这么及时给他补充体力。

　　虽然他也确实饿了。

　　但是荀聿在床上就像一头不知餍足的猛兽也是事实，和之前那个拒绝天天的荀聿大相径庭。

　　吃饱之后，陆柿又追问他的玉在哪里，荀聿只好抱着他上了阁楼。

　　阁楼上有两扇门，两个房间里的陈设和玉雕铺楼上两个房间一模一样。

　　陆柿一眼就确定，这里面的床、桌子、柜子都是从铺子里搬回来的，还有书房那些书籍和玉器等等。

　　上辈子荀聿一共雕刻四百多个山海经异兽送给他，有可爱的、有凶狠一点的，摆满了整个书房。

　　不过陆柿要找的玉却不在这个房间。

　　他拉着荀聿来到“主卧”，在床头柜里找到了三个木盒子，其中一个稍大，这三个盒子里装着不同大小、不同硬度的玉。

　　陆柿当着荀聿的面打开那个大盒子，单纯地研究起来，嘟囔道：“怎么这么硬啊……这么硬能用么？”

　　考虑到“艺术”源于生活，陆柿把玉连同盒子都塞到荀聿手里，然后又去拿那两个小的。

　　这两个小的当时荀聿天天让他带着，说对身体好。

　　想着以后的频率，陆柿干脆也把两个小盒子塞给了荀聿，他转头看抽屉里还有什么，只看到一个老旧的信封。

　　他拿起来问荀聿：“怎么有信？谁写的？”

　　荀聿答：“你。”

　　“我什么时候写的怎么没有印象……”陆柿想了想，还是好奇信里的内容，“那我能看吗？”

　　荀聿回忆片刻，说：“你没说过你不能看。”

　　“那我真看了？”他一边说一边把信纸抽出来，他没有立刻翻开信纸，而是看着荀聿的表情。

　　“好。”荀聿点点头。

　　陆柿翻开信纸，记忆忽然回到当初在铺子楼上的书房写下这封信的那天——

　　退休几年后的陆柿记忆力开始严重衰退，好几次上一秒做过的事情下一秒就没有印象，他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可能，让他和家属都做好心理准备。

　　他害怕那天的到来，也不知道那天何时会到来，所以他趁着意识还清醒，挑了一天荀聿外出的时间在书房里写了一封信：

　　师尊，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走了，自古人仙殊途，我想在这一刻我们终于有所体会。

　　我近日总是梦到你在山上打坐修炼时的样子，好像全世界所有的孤独都缠上了你，十年百年甚至千年，日复一日，孤寂环身。

　　自从遇到你，我数不清多少次在心里说过要是我也能成仙就好了，我并不害怕死亡，恐惧的是在我离开之后你又独自一人，所以，我希望即使我不在了，你和秦谆也能继续保持联系（偶尔约出来打架也行的，他记仇）。

　　这辈子我没有遗憾，且最大的幸运是遇见你，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如果你还来找我，我想想，我有几个心愿清单：

　　1.你要在我十八岁之前找到我，见不到你，我会哭的

　　2.你要和我上同一所大学，一起上课，一起吃食堂，一起去图书馆，最好是能住一个宿舍，这样我能天天看到你

　　3.你要和我一起看电影，电影院的氛围很适合搞暧昧，要是能在电影院牵手就好了

　　4.你要带我回家，但是我只睡床

　　5.你不爱说话，那就一起养只猫，这样家里就会很热闹

　　6.你的身材也不能走样，我还要摸腹肌的

　　7.你要做我的男朋友，和我谈恋爱

　　虽然我们已有夫夫之实，但是下辈子我希望是你先说喜欢我，你对我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对吗师尊？

　　如果你不来找我，那以上心愿就全部作废。

　　最后一个心愿，如果未来我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希望你把我送回陆家，或者送到疗养院，我希望我在你人生这段短暂的记忆里只留下美好的画面。

　　若是秦谆因我感到伤心难过，你帮我劝劝他，我下辈子还会再做他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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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封信写完之后陆柿把它装在信封里再压在抽屉的最底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继续过着平淡的日子。

　　表面上七十多岁的荀聿还在坚持做玉雕，他如今在鹭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艺术家，而这间铺子也在几年前被秦谆买下挂在陆柿的名下。

　　所以陆柿现在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荀聿的房东。

　　陆柿的雕刻兴趣也是退休之后才重新拾起，奈何人变老的速度过快，尤其是像他这样已经有阿尔兹海默症状的老人。

　　因为记忆力错乱等问题，他最后都没能完成人生中的第二件作品。

　　荀聿意识到不对劲是在一个普通的夜晚，陆柿缠着他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他虽然在凡界度过几十年光景，对凡人的各类病状却没有意识，第二天他联系了秦谆。

　　秦谆来到玉雕铺，陆柿看到他，迎上来说：“秦谆！在我的软磨硬泡下，仙人答应收我们为徒了！”

　　秦谆呆滞片刻，陆柿又围着他：“秦谆，你怎么变老了？怎么我的手也是皱巴巴的？我在做梦吗？”

　　陆柿不等秦谆回应，眼珠子一转，小跑去找荀聿，刚才纠结过的问题已经被他抛到脑后：“师尊，带我飞一下呗，我今天抓到鱼了！”

　　“小柿子……”秦谆喊住他，喉咙发紧，“要不要跟我去掏鸟蛋？我刚才发现一窝。”

　　“昨天不是刚掏过吗？今天不去，”陆柿拒绝了秦谆，缠着荀聿，“师尊，飞吧？”

　　“好，但是要等一会儿，师尊和你哥哥有话要说。”荀聿哄着陆柿，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

　　秦谆站在对面，无措地来回踱步。

　　陆柿坐不住，没几分钟就闹，荀聿只好把他抱着，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打他的后背。

　　“去过医院了吗？”秦谆问。

　　“还没有。”

　　“如果，真的是老年痴……”秦谆用掌心搓了把脸，接着说，“你打算怎么办？”

　　荀聿看着已经昏昏欲睡的陆柿，放低了声音：“我会照顾他。”

　　秦谆忍不住低吼起来：“他大学毕业那年我就提醒过你了，你就打算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

　　“因果不能插手。”荀聿冷静说。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他走了，你再想插手就来不及了？”

　　“下辈子我会找到他。”

　　秦谆烦躁但是不敢在铺子里发泄，他看着荀聿对陆柿百般呵护的态度，深深叹了口气，问他：“不成神了？你修炼几千年，真的甘心吗？你真的决定了吗？”

　　荀聿手指一顿，抬头对上秦谆的目光，接着他看向自己的手，皮肤光滑紧致，手指修长。

　　成神固然好，法力无边还能永葆青春，可是……他的视线落在陆柿身上，陆柿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他看过陆柿十四岁青春的模样，当然也好奇陆柿九十四岁白头的模样。

　　荀聿恢复了七十多岁的样貌，他点头，回应了秦谆：“不成神了。”

　　秦谆离开玉雕铺，回到家中抱着陆方辞痛哭一场，这一刻，无论为人还是为仙，他都无能为力。

　　之后几年陆柿的身体状况还算不错，荀聿经常会带他到山上住，有时候小住几日，有时候是半年。

　　陆父病重的时候荀聿带陆柿去医院探望，陆柿的记忆停留在中学时期，他们父子二人这些年闹的那些不愉快他反而不记得了。

　　陆父心疼儿子的遭遇，改了遗嘱，将巨额财富留给荀聿，希望他把陆柿照顾好。

　　后来荀聿用陆柿的名义做了公益，为偏远贫困地区做学校建设、物资捐赠等等。

　　遗憾的是荀聿最终还是没能看到陆柿九十四岁的模样，他在七十六岁那年的秋天离开了。

　　他们相遇在秋季，分离也在秋季。

　　共同经历了六十二年的秋收冬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