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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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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问什么前两段看起来那么苦,我没想往苦里写的。在许多以第一人称讲述原生家庭痛苦的视频里母亲总是显得愚昧,但最后每个人又总会肯定母亲的“伟大”,我开始思考“伟大”的定义。在那些被当笑话讲的痛苦里掌握生育权的母亲太渺小了,太矛盾。
这就是怨天尤人,我不是说不客观,我们只是太痛苦。
我几次撺掇她离婚,现在也是,但我现在不会很轻易地说出口了。我有点恨我自己。在她还会反抗的那几年,她只有我,但是我投降了。我记得她分居过一次,拎着大包小包和我站在路口问我跟不跟她走,我没有。我现在逃避似的想找很多原因,但没必要,我就是觉得她不可依仗。
为什么由妈妈带大的小孩会觉得父亲才可以依仗?男主外女主内真是性别陷阱。
我看着她打车,看着她回头,看着她哭,看着妈妈最后一次离开的结束。
她去哪里?回娘家了。她出家之前就没地方住,更别提嫁人之后。她会回来的,那个恶心的男人知道,我也知道。
这只是我记得的,还有很多反抗我不记得,可惜我不记得了。
她也剥着蒜子说她以前很喜欢掼东西,计算器都不知道新买了几个——我家以前开过小卖部。我很震惊,我不相信,现在的她彷佛已经不会发脾气,还成了“煤气灯效应”的受害者。
我现在明白,普通人的人生在世不是在活名字,所谓名字更加承担的是代号的职能,不是名字的意义。我们更多的是在活一种责任,“妈妈”、“女儿”、“老大”还有身上的沉默成本。经济人假设还是太虚浮,人非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