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四象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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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脚下的枝杈快速拉长，将两人分开，一道青铜巨门破开云层，从天而降，“轰”地一声斩断了他们的视线。
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就再感知不到另一边的反应了。
脚下的枝杈不知何时幻化成了一根指针，古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场景是一张罗盘，上面刻着二十八星宿。
这阵眼中竟还藏了一个四象星宿阵！
顾辞盈看了看脚下的罗盘，她这半边刻着的是指向东方和南方的青龙和朱雀，那陆衍亭那边应该是玄武和白虎。
指针停留在东南位正中空白的位置，显然是在等待她去拨动。
但是星宿罗盘只有一根指针，说明她和陆衍亭应该是站在同一根指针的两端，只有他们二人朝同方向转，才能真正拨动这根指针。
还没了解这罗盘是何意，顾辞盈没有贸然去动脚下的指针。她顺着指针走到罗盘中心，即这扇青铜门前。
与其说是门，这倒更像是一堵看不见边际的墙，墙上刻着看不明白的花纹，像是典籍上常有的上古时期的壁画，墙壁中央有一处形状奇异的凹陷。
应该是要找到一个严丝合缝的信物。顾辞盈想。
她伸手想要触碰墙上的凹陷，却被一股大力推开，把她推回了原本的位置。
看来要先找到钥匙，才能靠近这扇门。
二十八星宿可对应时辰，如今没有任何提示，顾辞盈准备试一下他们进来的时辰。
降神台集合的时间是卯时，中途还有抽签和讲解的时间，他们进来后又在断崖处耽搁了一会儿，如今至少是辰时了。
但是具体的时辰顾辞盈也不甚清楚，只能先试探的转动指针看看另一边是否有动静。
“嘎吱”一声，指针竟能被转动！
这说明另一侧的人跟自己想法一致，顾辞盈继续转动，指针发出咔咔的声响，然后幽幽停在了辰时一刻，转不动了。
是陆衍亭那边停下来了吗？
顾辞盈还没来得及想，指针指向的朱雀纹应声而亮，骤然升起熊熊火焰，一道鸟鸣浴火而生，缀着火焰的身影直冲她而来。
顾辞盈当机立断跳下指针躲避。
看来是拨错了时间，触怒了此处镇守的朱雀。
这星宿罗盘上镇守的神兽与断崖处的灵兽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同为灵体，此地朱雀更像是上古神灵残存的神识，气势磅礴，口中吐出的南明离火虽然只是一道虚影，却将顾辞盈逼得步步后退。
骤然被可以焚毁一切的南明火包裹，哪怕只是一道虚影，也让她感到周身灼热，若是真的火，怕是能立刻将她烧成灰烬。
但不知为何，她竟没觉得这铺天盖地的火有多可怕，反而适应了之后觉得这火有一丝暖洋洋的。
顾辞盈一剑将火劈开，挡住朱雀的攻势，却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东方青龙的地盘上，才刚踩中半步，便可闻雷声阵阵，风雨骤起，青龙在风雨中逐渐成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对付一个朱雀也就罢了，连青龙也来凑热闹，顾辞盈一时感到有些左支右绌。在两大神灵的威压下勉力支撑实属不易，哪里还能空出精力来寻找钥匙在何处？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顾辞盈心中突然一动。
他们如今的形态也是灵兽，那么收服灵兽的法诀能否作用于他们身上，哪怕只是暂时牵制住。
她这么想着，手里已经开始动作，她的灵兽运其实不错，平日里想要收服灵兽没有别人那么费劲，不知道这朱雀和青龙这次能不能买她的账。
顾辞盈不敢懈怠，认真严谨地捏了一个契约法诀，抛向半空中，希望能阻一阻那两只神兽的视线，让自己有机会去再一次拨动指针或寻找钥匙。
顾辞盈：不知陆衍亭那边怎么样。
拨动指针需两边配合，指针错误，顾辞盈这边指向的朱雀应邀而出，那陆衍亭那边的玄武也不会全然不动。
他如果没有找到时机拨动指针，那么顾辞盈一人努力也没有用。
但是陆衍亭修为更高，如果足够谨慎不触动白虎的话，是有机会来转动指针的，可能如今正在等她。
顾辞盈想着，准备再去拨一拨指针试试，反正她这边朱雀青龙都已出动，也没什么别的可投鼠忌器的了。
就在此时，她突然感到灵神被触动了，是她那份契约！
顾辞盈心里一惊，她从没想过真的去收服这两位神灵，她怔怔地看向那边，一道火红的翅羽划至她面前，嘴里衔着的契约消失了。
这是接受契约的意思。
直到被朱雀衔到了背上，顾辞盈都没能完全回过神来。她一边思考着该将指针拨到何处，一边想着钥匙该去哪里找。
一边又不由自主地在想：它为什么接受了我的契约？
这可是上古朱雀的虚影。
蓬莱是古神域遗迹，这里面极大概率都是真神残留的神念。她不过是百来岁的年轻修士，怎么会被它选中？
青龙并没有理会顾辞盈的契约，依然愤怒地攻击着不礼貌的闯入者，朱雀展开双翼带着顾辞盈在它密集的攻击中躲避，根本不用顾辞盈自己动手。
而这时，顾辞盈突然发现，因着朱雀的原因，她能触碰这扇青铜门了！
朱雀于她心意相通，停留在青铜门前，顾辞盈抬手摸了摸那处凹陷。刚一触碰，耳边就听见了叮叮当当的交手声，是另一边传来的声响。
“陆衍亭？”顾辞盈试探着喊道。
陆衍亭在另一边确实有注意到没有惊动白虎位，所以他在抵挡玄武之余在搜寻铜门密钥，但是还没找到头绪。
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却不是从门那边传来的，对于陆衍亭来说，这声音从整个阵法四面八方而来，不像真的。
“何人装神弄鬼？”
顾辞盈听到了门那边的动静，解释道：“是我。”
陆衍亭没说话了，只认为是自己接近密钥，阵法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干扰他。
他正专心对付玄武，想看看它身上是否藏了什么，就听到四周传来了很轻的一声叮铃，像是玉石碰撞的声音。
那个声音再一次响起：“上京那夜，你送我的剑穗。能听出来吗？”
顾辞盈的一番话和这一声脆响将他一下子拉回了那个千灯照亮的夜里。
他动作不由一顿：“真的是你？你拿到密钥了吗？是怎么让两边能传音的？”
“还没有。”顾辞盈收起了剑穗，“阵中神灵可以触碰青铜门，所以我才能听到你那边的动静。”
“阵中神灵？”陆衍亭看着眼前这个凶残无比的玄武，根本想象不到顾辞盈是怎么通过神灵对接两侧的，“你那边是朱雀，它如何会帮你？”
顾辞盈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说，她自己也觉得有点荒诞：“我原想着他们如今也是灵兽，想用契约法咒暂时转移它的注意，去找钥匙，但它居然接下了。”
“呃…你要不也试试？”
“师妹，你……”陆衍亭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这上古神灵的神念居然也愿意听她的话，这小师妹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无奈施展了一个契约法决，不出意外的被玄武一爪拍碎。
“契约没用！”他想起什么，“既然朱雀接了你的契约，那你问问它，密钥是不是在他们四个身上？”
顾辞盈一时被朱雀的行为冲昏了头脑，居然才想起来，它作为守关大将，肯定知道点内情。
她摸了摸朱雀的头：“小雀儿，打开青铜门的钥匙，是不是在你们身上？”
朱雀闻言垂下头，从自己胸口处最柔软的那一片揪下了一簇绒毛，放在顾辞盈掌心，那一簇绒毛便在她手里化成了半块玉牌。
顾辞盈摩挲了一下玉牌边缘，和青铜门上的凹陷形状一致，她当机立断告诉陆衍亭。
“在神兽最脆弱之处！”
“知道了。”陆衍亭闻言，手中弓箭变成了一把剑，朝玄武的脖颈处攻击。
虽然朱雀已经将自己那块玉牌交给了顾辞盈，但她并没有立刻将其放进青铜门，而是收在怀里，准备先去对付青龙。
顾辞盈飞身而起，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那雷一道一道劈在她身侧，像是要活活将她劈成两半。
她立起护体屏障，可保风雨不侵，但青龙的龙吟震颤天地，震得她衣袍翻飞，一时间竟连半寸也近不得身。
连虚影都这么真实。
顾辞盈扬手将霁川召回手中，一套望潮剑法施展出来，在龙吟间隙破开风雨，欺身逼近。
青龙正想还击，却被朱雀挡了回来。顾辞盈趁此时机将剑刺入，把它身上的那块逆鳞狠狠地撬了出来。
它失去了自己的逆鳞，怒吼一声，发了狂似的冲向顾辞盈，一时间雷声轰鸣，让人灵神剧震。
顾辞盈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也有些模糊，但她依然没有理会青龙的攻击，不管不顾地速速朝青铜门掠去。
朱雀想拦，但是拦不住发狂的青龙，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爪狠狠袭向顾辞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四象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