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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预知未来? ...

  •   她被牵引着进了屋,但进屋后并没有其他人跟进来,顾辞盈松了口气,刚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她就将头顶的红布拽了下来。

      她从没有在头上带过如此繁杂的发冠,一时扯得急了些,盖头是被拽下来,但是牵动了发冠上繁复的珠钗,脑袋上锒铛作响。

      被她这么一折腾,发冠作势要掉,但又勾住了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发麻。

      陆衍亭本是想着将成亲流程走完,正背对着她准备去拿喜秤。还没拿到手就听见身后的动静,一转身就看见顾辞盈一脸生无可恋地扶着头。

      障眼法的作用不仅发挥在服饰上,连脸上都细心的搭配了妆容。

      修行讲究静心,修为上去了,面容自然能保持年轻,很少有人会将心思放在外在上。

      她如今眉如远山含黛,眼妆清丽,唇上也抹了些蜜色的唇脂,在这一身大红的婚服下衬的肤色更白了些,双颊的胭脂和她如今少见的神色,让她看着比往日更明艳生动了些。

      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以往从未见过的顾辞盈,他动作不由一滞,有些怔忪,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顾辞盈一心对付着被珠钗勾住的头发,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眼前之人的异常,直到余光瞥见他站在跟前一动不动很久了,还以为是人被调了包,她这才抬起头来想要查看。

      结果一抬头就看见陆衍亭望着她不说话,就好像眼里只能装下她一个人。

      正红色的婚服穿在他身上一点都不违和,乌木发冠两侧垂下的红绸垂带落在他耳后,更是点睛之笔。

      她想:他果然适合红色。

      不过她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出神,因为被扯痛的头皮特别醒神,她看不清头上的情况,只感觉好像被自己折腾得越来越难解开了。

      顾辞盈对这种事情没什么耐心,摸索了几下完全找不到门道,陆衍亭又不知道中了哪门子的邪,半天不动弹,霁川“噌”地一声出了鞘,她准备直接把这些不听话的头发都削了。

      就在这时,陆衍亭终于动了,许是被霁川的动静惊醒,他握住剑柄,将剑放了回去,声音微哑:“别削头发,我给你解。”

      陆衍亭带着她在妆台前坐下,专心研究她勾在一起的发丝。

      妆台上有铜镜,顾辞盈这才看见自己如今的样子,她皱了皱眉,抹了抹眼角和嘴唇,却发现根本抹不掉。

      “怎么擦不掉?”

      “可能是障眼法,并不是真的擦在你脸上。”陆衍亭替她理着头发,发现这精致的发冠不知何时被人捏瘪了一个角,想来是顾辞盈刚才一着急给捏的,他有些好笑,“发冠都被你捏瘪了,还从没见过你这么不耐的样子。”

      “扯我头皮了。”她双手撑着头,头上实在太重,她没像以往一样端坐着。

      陆衍亭动作轻柔,很快就将她缠在一起的头发解放,发冠摘了下来,顾辞盈感觉轻松不少。

      他手指微微拂过她垂下来的墨发,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鬼使神差地开口:“我再帮你梳一个吧。”

      “哦,行。”

      陆衍亭得了准允,拢起了她的头发:“你挑一个钗子。”

      顾辞盈看了看刚拆下来的那一堆珠钗,样式都华丽且复杂,全是中看不中用的,她挑了好一会儿,才选中一支没有多余坠链的。

      陆衍亭接过她给的钗子,插在她发间,顾辞盈这才发现陆衍亭给她梳的并不是她常梳的高马尾,而是女子常梳的流云髻。他将自己发冠上的红绸解了下来,当作发带挽在她脑后。

      “你怎么还会梳女子的发髻?”

      “师娘刚走的时候,云荻还小,自己不会束发,也不愿意让侍女梳头,都是我和墨岚替她梳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就给你拆了重新梳。”

      顾辞盈在后脑勺摸了摸:“算了,够结实就行了,我们来这儿又不是梳头发的。”

      她想起了拜堂时她脑子里出现的杂乱的画面,犹豫了一下,还是跟陆衍亭提了起来:“我方才拜堂是好像看见了一些画面,也是两个人佯装成亲,但画面太少了,不知道是不是不死花给的提示,你可有看到什么?”

      “有。”陆衍亭点头。

      “是什么?”

      “跟你所言差不多,也是假成亲,太乱了,一晃而过,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顾辞盈站起身来在屋中翻找,只在桌案下面找到了半封信。

      “吾妻婳儿,见字如面。”陆衍亭走到顾辞盈身旁,念道,“战事将结,再过三月,待雪化尽,定能归来……”

      只能看到这几个字,剩下的被撕掉了,还有一些字被水浸过,模糊了字迹。

      “所以成亲的应该是这个婳儿和写信的人。”顾辞盈说。

      “若是按照民间话本子的逻辑,人多半没能回来。”陆衍亭摸了摸下颌。

      “没想到你还挺懂,但是……”顾辞盈本想调侃两句,结果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老仆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殿下,不好了!”她神色惊慌,“大殿传来的消息,驸马爷,在北境突遇敌袭,下落不明!”

      “殿下”叫的应该是自己,但是作为“驸马爷”的陆衍亭明明就在她身边,这老仆这样莽撞地闯进来,看到屋里有两个人,那不就乱套了?

      然而顾辞盈侧首看了一眼陆衍亭方才站的位置,人居然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肯定又是被人背后搞鬼,莫名其妙地成完亲,如今人又丢了。

      无论是在乱云涧还是蓬莱试炼,陆衍亭经常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消失,顾辞盈对这些幻境的做法已经习以为常,她又看了看手里的信,安抚那老仆:“别急,消息可靠吗?”

      “加急的信笺,今日一早传到族长的桌案上的,上面还有踏月军的官印。族长收到消息叮嘱旁人不许告诉您,老奴若不是正巧路过,怕是您就要被蒙在鼓里了!”

      族长的议事大殿是一个老仆能悄无声息地偷听到的吗?

      顾辞盈觉得这消息着实可疑。

      “您昨日不是还想去祈境瞧瞧?不如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去那里做什么?”顾辞盈没直接问祈境是什么地方。

      “害,您这记性是越来越不好了,您昨日不是说去祈境里看看驸马何时能归来吗?”

      “未来如何能被预知?”顾辞盈越听越觉得荒谬。

      “祈境供奉着不死花,那可是神花,是神魔大战时期留下的种子,哪里是凡尘能够想象的。”

      这老仆明摆着就是要她去看,她如今应该陷在这个狐族公主的记忆里了,得先顺着她的记忆来,才能找到关键线索。

      顾辞盈点了点头,让那老仆带路。

      记忆里的青丘和她进来时一样是冬日,但是顾辞盈来时青丘地界灵气十足,如春日般温暖,这记忆里的青丘却和外界天气一样,还在化雪。

      只有这个祈境里,温暖如春,仿佛和其他地方是两个世界。

      那老仆带着她走到一面水镜旁,镜边藤蔓缭绕,顾辞盈走近时,感觉它们在动,就像是有灵智一样。

      那老仆竟然一直跟到此处,按常理来说,这种禁地,仆人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顾辞盈用余光瞥了一眼,但那老仆显然没意识到,还伸长了脖子想看得更清楚。

      既然是公主的记忆,那都是既定的事实,让不让这个老仆看也没什么,顾辞盈毫不遮掩地站在镜子前,摸了摸镜面,画面果然变了。

      镜中红光一闪,好像是一场大火,又好像有一对翅膀。

      这场景闪得太快,顾辞盈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画面就变成了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被一剑穿心,他脸上全是血,被刺中后抬手想要反击,却咽了气。

      “啊!驸马!”那老仆惊叫一声。

      顾辞盈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脸上全是血,你还能认出来?”

      老仆好像没听到这句话,尽职尽责地继续她的台词:“殿下,有人要残害驸马,您如今赶去,也许还能阻止悲剧发生,救他一命啊!”

      摆明了就是要她去北境,顾辞盈点头,如今身在记忆里,场景的转换全靠宿主,无需她真的赶去北境。

      场景确实转换了,但是她突然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这绳子绑得快准狠,她都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人吊了起来。

      待场景稳定下来,她就看见自己被绑在一处悬崖上。

      有一人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剑,是陆衍亭。

      应该是“驸马”。顾辞盈心想。

      这看起来就是敌方挟持了公主,要驸马投降的故事,可是顾辞盈看到了他身后的尸身。

      是林淮和伯虞。

      他们穿着进来时的衣服,难以置信的表情永远停留在了脸上,死不瞑目。

      顾辞盈猛地看见自己师弟的模样,心中一坠。公主的记忆里为什么会出现他们?

      “你……”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衍亭此时的神情也很不对劲。

      “我好不容易计划就要得逞,偏偏你又来添乱。”他沉着脸。

      不是挟持了公主要驸马投降的故事,而是驸马背叛了公主的故事。顾辞盈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并反复在脑中提醒自己,眼前一切都是假的。

      她如此思忖着,陆衍亭手中长剑已经刺到她眼前,绑着她的绳子却突然松开了。

      脚下突然空了,紧接着是一阵强烈的失重感。

      顾辞盈突然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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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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