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神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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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此言一出，如惊雷入水，瞬间掀起惊天波澜。
降神台旁的修士瞬间热烈讨论起来。
顾辞盈心下惊骇：他身上有神器，为何从未与我说过。
在她愣神之际，季明觉很快又抽下第二鞭：“此神器是否是有人给你掩盖气息用的？”
陆衍亭看了顾辞盈一眼：“……是。”
“真的有人给他神器掩盖魔修气息！”台下立刻沸腾起来。
“天呐陆衍亭居然真的是魔修！”
顾辞盈听着这些言论：不对。
不对。
季明觉为什么不直接问陆衍亭是否是魔修？为什么要绕这么大弯子去问其他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立刻意识到，他是故意的！
季明觉有意这样问，就是想引导众人，让大家误以为陆衍亭真的是魔修！
这其间绝对有什么隐情。
陆衍亭，顾辞盈传音给他，到底是什么事，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
陆衍亭明显听见了，他垂着头看向她，却没有回话。
顾辞盈看懂了他脸上的情绪，那是心疼，他在疼什么？
有什么事是连我也不愿说的？
季明觉自然能听到顾辞盈的传音，他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接下去问道：“你可要占着此等东西不放？”
“不。”
顾辞盈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季明觉的用意，他想要陆衍亭身上的神器！
所以污蔑他是魔修，魔修抢占神器，那绝对是罪大恶极，降神台有权将神器取出。
若是真容易取出，季明觉何必费这么大功夫，这神器想必是融在陆衍亭骨血里，只得找一个合适且合理的时机将其取出。
如果他真是魔修奸细，那取出神器是否会要了他的命，又有谁会在意？
顾辞盈不知从哪儿攒来的力气，一剑劈开了季明觉的灵力，想要阻拦他取神器的手。
“众目睽睽，真言鞭下，是陆衍亭自己承认的，你还要冒着天下之大不韪阻拦我吗？”季明觉扣住顾辞盈。
“那你为何不敢直接问他是否是魔修奸细？”顾辞盈盯着季明觉，“字字句句直指神器，意欲何为？”
“那又怎样？”季明觉图穷匕见，低声说，“你现在又能拿我怎样？”
“你……”顾辞盈还准备说什么，只见季明觉攥住了拳头，在那一瞬间，她的五脏六腑好像也被人紧紧攥住。
她不禁痛得弯下腰来，与此同时还不忘朝场外布下禁制，阻止就要冲上前的林淮和伯虞。
但不过片刻，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被缚仙索吊起的人口中突然血流不止，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陆衍亭紧皱着眉，痛苦不堪，汗水顺着额角流下，与鲜血混作一谈。
顾辞盈一惊，怎么回事！
“呵，他当真护着你，竟把伤害通通承了去。”季明觉冷哼一声。
“你在我们身上做了手脚！”
“陆衍亭有什么值得我忌讳的，我想做手脚的，一直都只有你。”季明觉轻声笑，“可谁知你去年仙门大比竟没来，让那小子拿了第一，没办法，只能把最后一剂给他用了，一次制服你们两个，也未免不好。”
仙门大比宣布榜首之职一直都由季明觉担任，所以顾辞盈每年都会与他有短暂接触，他竟在这个时候暗中做了手脚。
“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怕你又要不管不顾地去救他，提前牵制住你，免得再坏我好事，结果他竟这么快就察觉到其中关节，一丝苦都不想让你受。”季明觉抓着她的手腕，“你放心，我并不想杀你。”
“可是他就没这么幸运了，刚挨了鞭子，又将焚心咒双倍的伤害集于一身，过不了多久，他的五脏六腑都会被烧化。”季明觉感叹，“幸好只是凡人之身，若是以前，何物能烧的尽凤凰骨啊……”
他声音太低，顾辞盈没听清后半句，但前半句却听明白了。
她倏地红了眼，看向陆衍亭。
陆衍亭也正在看她，方才初见时挤不出来的笑容终于出现在他脸上，他缓缓张嘴。
顾辞盈听不见，只能看他的嘴形。
别怕，别哭。
我还给你。
*
一个时辰前，降神台。
“是因为你最爱的殿下啊。”
陆衍亭急声问：“你什么意思？”
“你这豪情壮举震惊了我们所有人……”季明觉回忆起来，“你死了，实在是坏事，但最难过的可不是我们，是她啊。”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在她心里还有这么重要的地位，竟让她把净世凝华给了你。”
陆衍亭连呼吸都不会了：“她把什么……”
“净世凝华，你没听错。”季明觉又重复了一遍，“天道赐予我二人的太初神骨，是我们的本源之力，也是我们的命。”
“不可能。”陆衍亭声音微弱，“净世凝华是她生来就有的东西，与血肉元神长在一起，怎么能……”
怎么能生生剥离出来？
那得有多痛？
他胸口起伏，眼眶通红，手心被指甲掐出血来都没意识到。
“我没尝试过。”季明觉看着陆衍亭，“但绝对比凡人剜心还要痛千百倍，因为神骨不仅与我们血肉相连，还有元神和魂魄，强行剥离，血肉，元神和魂魄，皆会撕裂。”
“魂飞魄散是什么滋味，你大约也尝过，但那只有一瞬，瑶光可不一样，她在抽骨的时时刻刻，都要承受这种痛苦……”
“别说了！”陆衍亭眼前模糊，身体被缚，只有头能摇动，“别说了……”
所以，那困住他万年的纯白空间，不是别的，而是净世凝华，它裹住了自己尚未四散的魂魄，精心安养。
难怪她的神力只能封印幽冥道万年。
难怪顾辞盈身上毫无神力的痕迹。
难怪他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因为她把最重要的净世凝华给了自己，生死同契，无论天涯海角，只要二人一见面，就能认出来。
“净世凝华将你身上的气息掩的一干二净，竟让我遍寻不得，直到去年，才找到你。”
……
我还给你，陆衍亭神思混沌地想，我不能占着你的净世凝华不放。
净世凝华长在陆衍亭身上，若是他抵死不从，季明觉拿出来要费不少功夫，如今告诉他真相，他自愿取出，就会简单不少。
先前在二人身上下的焚心咒起了作用，不止口中，陆衍亭的耳鼻也有鲜血流出。
顾辞盈根本不知道陆衍亭此话何意，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你还有最重要的一问没有问。”顾辞盈扬声说，“你为什么不敢问他是否是魔修？”
“没错！”台下有一年轻的声音传来，顾辞盈回头看去，只觉有些眼熟。
“昆仑掌门为何不问？”他说，“陆师兄当时在蓬莱，亲手将我从魔修手中救下，我不信他是魔修！”
顾辞盈这才想起来去，他是他们在蓬莱千机阁门外救下的那人。
“剑阁曾与陆衍亭共事过不少时日，我们并未在他身上察觉到魔修气息，师尊也可以作证。”伯虞被顾辞盈困在禁制中，无法上前，但话音依旧能传达。
“别的不说，剑阁阁主的眼力，想必诸位应该自有判断。”林淮补充。
“沈镜尘？”季明觉轻笑，“我早已将昆仑与外界隔绝，在你们进山的那一刻，就无法向外界透露任何信息了，沈镜尘又如何，就算他来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昆仑掌门这是何意！”
“他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将我们关起来？！”
“你疯了？”顾辞盈皱眉，这神器究竟有多重要，让季明觉不惜在此时与整个仙门撕破脸？
“时辰已至。”他望向天空，广袖一振，万千罡风从他身边展开。
他的修为比在场的所有人都高了不止一点，所有人，包括顾辞盈在内，都被他的灵压制住，动弹不得。
她的膝盖“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连抬头都困难。
“呃……”
顾辞盈听见陆衍亭的一声闷哼，艰难仰首，只见季明觉正伸手向他脊背后抽去。
陆衍亭神情痛苦，季明觉此举仿佛真的在抽他身上的骨头。
她看见有一团清亮的光团正在被季明觉一点一点从陆衍亭的身体里拔出来。
一阵恐慌突然浮上心头，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抽出来他会死的。
“不……”顾辞盈运足周身灵力，顶着季明觉这不可撼动的灵压，一点一点站起身来，浑身的骨骼都在震颤。
“师姐！”
身后传来林淮和伯虞近乎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她却顾不了那么多。
“你给我---”她近身到季明觉附近，一剑斩进阵中，“住手！”
季明觉对于顾辞盈的突然爆发有些措手不及，他一挥袖，顾辞盈就被他的罡风击中，掀飞出去。
顾辞盈并不放弃，她足尖在空中轻点，准备再一次冲上去。
就在这时，场面突然发生了变化。
顾辞盈人虽未到，但剑气却穿行进了阵法中，那本被季明觉抽出来的光团，在接触到剑气的那一瞬，突然转向，径直没入了顾辞盈眉心。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最后听见的是季明觉气急败坏的怒吼。
“瑶！光！”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神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