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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五站:追求者(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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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曦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轻拭去泪水,微笑着走出教室,走向周南溪。她心中明白,只有靠近周南溪,才能揭开林平栀过去的神秘面纱。
“那个……请问你是周南溪吗?我是隔壁班的楚文曦。”
周南溪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心中微微有些慌乱,但依然鼓起勇气走到她面前,而他的脸颊悄然泛红。
“是的,有什么事吗?”
楚文曦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喜欢你,希望你能和我交往。”
这句话如同一缕春风拂过周南溪的心田,让他瞬间沉醉其中。尽管他心中明白自己目前并不打算谈恋爱,可楚文曦那坚定的眼神却深深触动了他。
他缓缓伸出颤抖的手,仿佛抚摸的是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林紫晴。他知道林紫晴与自己并不属于同一个世界,但她那对生活的热切渴望却一直铭刻在他心中。她曾希望能够活下去,看看周南溪未来的妻子会是怎样的模样。然而,命运弄人,她在十岁那年因肝硬化晚期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却将心脏捐献给了闫冬欣。
周南溪至今都不敢将这件事告诉闫冬欣,他害怕她会伤心难过。他怎么舍得让她承受如此沉重的打击呢?
“你刚才说什么?交往?”周南溪有些不敢相信地反问。
楚文曦点点头,承认道:“是的,我知道我们还是高中生,应该以学业为重,但我真的喜欢你。而且,我无家可归,在南昌除了林平栀,我谁也不认识。”
“无家可归……”周南溪心中一颤,想起叶淑茹(莫洁洁)在离开前也曾多次对他说同样的话。他看着眼前这个少女清澈的眼睛,知道她所言非虚。
他靠近她,轻声询问,楚文曦的心跳瞬间加快。她总是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挥之不去。
“曾经也有一个女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我失去了她……”周南溪苦笑着回忆道。
“你说的是林平栀的表妹莫洁洁吧……”楚文曦说道。
“你怎么知道?”周南溪有些惊讶。
“因为林平栀告诉了我,莫洁洁已经回不来了,她现在变得爱慕虚荣,宁愿当叶淑茹也不愿做平凡的莫洁洁。她还和林平栀每天做一些违背伦理的事情。”楚文曦解释道。
“□□……”周南溪听到这个词后退了两步。此时,上课铃声响起,他意识到该回教室了。他心中明白,曾经喜欢的莫洁洁早已抛弃了人性,选择与林平栀或任何男人发生关系。
分开那么久,大家都变了。有些人坚持求学之路,追求梦想;而有些人为了金钱,连尊严都可以践踏。
上海市,浦东新区,桃林公寓,叶淑茹(莫洁洁)家。
林平栀看着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他不知道自己与叶淑茹(莫洁洁)发生过多少次关系,让他无法回头。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医生多次警告他再不去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可他始终不听劝,固执地继续与亲表妹叶淑茹(莫洁洁)发生关系。有时候,叶淑茹(莫洁洁)甚至出现怀孕的迹象,但她要么堕胎要么生下孩子后又继续与林平栀在一起。
“林平栀,这是我们在一起生过最健康的孩子了,虽然性染色体异常,但做个小手术就能恢复正常。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叶淑茹(莫洁洁)问道。
“女孩。”林平栀回答。
“好。”叶淑茹(莫洁洁)笑着答应了。
那一年,他们有了一个小孩,是近亲繁殖的结果,孩子患有性染色体异常,既拥有男性生殖器官也有女性生殖器官。
叶淑茹(莫洁洁)对这个孩子视若珍宝,在户籍上登记为女孩,取名叫林茹。林茹长得很像男孩,皮肤光滑。为了让她以女孩的身份示人,叶淑茹(莫洁洁)会用纱布把她的男性生殖器官粘住,只露出女性生殖器官。
“妈妈,我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林茹经常困惑地问。
叶淑茹(莫洁洁)总是回答:“你是女孩,这是你爸爸林平栀的愿望。”
等到林茹上三年级的时候,叶淑茹(莫洁洁)给她喝了蒙汗药,带她去医院做了变性手术。从那以后,林茹不再是双性人,而林平栀也回到了南昌。
他坐在高铁上,想着闫冬欣现在应该在上大学,或许已经认不出他了。他心中稍感安慰。
**《逝去的栀子花》**
她还会在那里等他吗?他回来了,可他或许已不再是当年她熟悉的那个人。高中时光,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是否也已对他感到陌生?
“高二那年……高三那年,他为何一去不归,让我孤独等待了如此之久……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心中痛苦不堪……”闫冬欣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哀伤。
她手中握着酒瓶,脸上泛起微微红晕,眼神却空茫地望向远方,仿佛在寻找一个早已模糊的影子。
“够了,别再喝了,闫冬欣。”白爱理关切地劝道,伸手想夺下她手中的酒瓶,却被她轻轻躲开。
她究竟在期待什么?又在等待什么?明明知道希望渺茫,却仍抱有一线期待,是因为她的心还未完全死寂吗?
她心里清楚,自己一直在等待林平栀归来的消息,渴望有一天能与他比肩而立,哪怕只是得到他一丝温暖的注视,她便心满意足。那些年少时的誓言,像风中的栀子花香,若有若无,却始终萦绕在她心底。
“闫冬欣,别再喝了。”白爱理再次劝道,语气中多了几分焦急。
“你不用管我……高考失利……林平栀不回来,我失去了一切,连唯一一次振兴家业的机会也化为泡影。”闫冬欣的声音颤抖着,心如刀割。她仰头想将酒灌入喉咙,仿佛只有酒精才能暂时麻痹那深不见底的痛楚。
“冬欣,爸爸知道你痛苦,但这些都不算什么。”闫东景站在一旁,语气沉重,“你每天都在等待林平栀那小子,可你见过他回来一次吗?他若真在意你,又怎会一走就是几年,音讯全无?”
闫冬欣望着父亲,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心中满是那个让她深情不已的少年,每当她想要放弃时,都是他的身影支撑着她坚持下去。可如今,那个身影终于出现,却带着她最不愿见到的结局。
为何喜欢一个人会如此艰难?无法如愿与心爱之人共度漫长岁月。她曾以为,只要等下去,总有一天他会回头。可现实却像一场漫长的寒冬,将她的希望一点点冻结。
她正欲将酒一饮而尽,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猛地一怔,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冬欣……”那声音轻柔,却像一道惊雷劈开她心底的寂静。
她心中清楚,是他回来了,可她不敢回头,也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或许,他只是回来告别的。
你曾经的出现让我脸上绽放笑容,但现在已不再可能。因为她明白,他们只是因彼此需要而相识相知,而如今,那份“需要”早已不复存在。
你曾说会给我永远的爱,她守着这个承诺苦苦等待,你手上的戒指,依旧代表着她那颗属于你的心。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就这样挽着另一个她向我走来,你可知道她心中的痛苦犹如被活埋一般。
“冬欣,回头看看我好吗?”林平栀用那曾经在她脑海中盘旋了千百遍的声音说道,语气里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白爱理看到林平栀,心中涌起一股想要揍他的冲动,但她还是忍住了。谁都知道闫冬欣会为林平栀动心,可如今,这个人却带着另一个女孩,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最脆弱的时刻。
一颗颤抖过的心怎能恢复如初?那个人的出现,让一切都失去了往日的感觉。
“你不是要走了吗?为何又回来?难道这次回来是要亲口告诉我你要离开?你究竟要如何才能远离我,不再让我心痛。”闫冬欣终于缓缓回头,目光落在林平栀身上,却在看到他身旁的陌生女孩时,瞬间凝固。
那是一个名叫叶淑茹(莫洁洁)的女孩,眼神冰冷,与闫冬欣素来不和,自然不会对她露出半分善意。她挽着林平栀的手臂,姿态亲昵,宛如情侣。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闫冬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每一个字都从撕裂的喉咙中挤出。
“是啊,我早已不是你所认识的林平栀了,”他冷笑一声,语气冰冷,“我连自己的表妹都不放过。我听说你一直在打听我的消息,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在上海,和我的表妹过得甜甜蜜蜜……”
闫冬欣如遭雷击,身体微微颤抖。她望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怎么可以是这种人?你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她的声音颤抖,满是不可置信。
“你认识我才几天?”林平栀嘲讽地扬起嘴角,“我为何不可以变成这样?你和我很熟吗?不过是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一年,这一年算什么……”
她怔住了,像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白爱理被周南溪死死拦住,否则她早已冲过去给林平栀一巴掌。她看到闫冬欣面对林平栀强忍着泪水,咬着嘴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最终,泪水还是夺眶而出,灼伤了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
栀子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洁白的花瓣随风飘落,轻轻落在她的发间。在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失去了他,也失去了所有的喜怒哀乐。
“我们……我们的过去就当儿戏吧……”林平栀轻描淡写地说道,仿佛那些年少时的誓言,不过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游戏。
“你说儿戏就儿戏?”她终于爆发,声音颤抖却带着愤怒的哭腔,“你知道我为了你的承诺等了多少年吗?你不是说你会在我二十一岁时娶我吗?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泪水滑落,滴落在南昌的夜色里,像一场无声的雨。
“我不值得你这样等我,”他冷冷地说,“我本就是不重感情的人,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林紫晴的替代品……抱歉啊……不过从今以后,你就可以做回你自己了,不必为了我而存活。”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割在她心上。她曾无数次问自己,他为何总是用“替代品”来敷衍她?她宁愿他坦白说不爱了,也不愿被这样反复羞辱。她等了他四年,从六年级起就悄悄喜欢他,只是年少时不敢确认自己的心意。七年之痒,她终于等来了他的“痊愈”——而她的伤,却才刚刚开始。
“你愿意等是你的事,我又没叫你等。”林平栀最后说道,语气淡漠,“我们都有了自己的追求者,你何苦死死守着我们一文不值的约定。”
她站在原地,像被抽去了灵魂。那个曾为她煮红糖水、在她生理期时用暖水袋为她暖腹的少年,那个亲手为她做烤蛋糕的温柔少年,早已不在。眼前这个人,或许从来都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林平栀。
风起了,栀子花落了一地,像一场无声的告别。她终于明白,成长,原来就是学会在失去中独自前行。
他为何还要回来,用那些违心的话语将她伤害得遍体鳞伤,才肯真正离去?
有什么办法能止住心痛带来的创伤?他想忘却一切,可这一刻却早已来不及。就在他刚刚试图遗忘的瞬间,那些念旧的思绪便已将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悄然掩埋。
“闫冬欣!闫冬欣!”
突然,闫冬欣晕倒在地,贫血症再次发作。她的晕倒引起了林平栀的注意,他立刻回头,将她一把抱起,匆匆赶往医院。
或许他不是她眼中最优秀的人,但他仍愿意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默默守护她。至于过往的种种,或是其他的一切,他都不再奢求。他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不允许他与她相守,只能通过贬低自己、刻意疏远,来维持一段安全的距离。
那不过是以知己之名,行守护之实。那些不敢触碰的甜蜜,因着迷而更惧失去。他早已看透这场情感的真相,明白其中并无太多意义,于是彼此都省去了挣扎的力气,也正因这安全的距离,才得以维持最后的平静。
“林平栀,你疯了吗?”叶淑茹(莫洁洁)质问道,“她早已与你无关,直接把她交给方斯恩不就好了,何必亲自送她去医院?”
“因为我是她哥哥,”林平栀目光坚定,声音低沉却有力,“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她的心是我妹妹的。这一生,我都必须守护她。”
这番话如钟声般敲醒了叶淑茹(莫洁洁)内心沉睡的良知。她终于明白,林平栀为何一次次不顾一切地保护这个女孩——因为在闫冬欣身上,他看到了林紫晴的影子。
林紫晴虽已离去,但她的心却仿佛与闫冬欣融为一体,彼此再难分割。正因如此,林平栀将全部的温柔与责任倾注于她,誓不再让她受半分伤害。
“我错了……”叶淑茹(莫洁洁)跪倒在地,望着飘落的栀子花瓣,喃喃低语,“原来,你从未真正离开。你以另一种方式,活在了她的生命里,活在了他的守护中,紫晴姐。”
风轻轻拂过,栀子花的花瓣一片片飘落。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太多——不仅是眼前渐行渐远的母亲,还有曾经最敬爱、却再也无法挽回的表姐。
花期太短,短得来不及看清世界的纷扰,短得望不见时间的尽头。而所有的一切罪责,他终于明白,皆因自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