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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R.峡谷之行 ...

  •   汽车驶过茫茫原野,不知轧到什么,车身剧烈颠簸了一下。
      卢答正在梦中化身为水管工马里奥进行大冒险,他被这一震,跳跃过蘑菇时打了滑。
      蓦然从高空下坠的失重感中惊醒过来。

      卢答枕在冉让腿上,他一动,冉让就察觉到了,放低声音问:“醒了?”
      “嗯……”卢答睡眼朦胧,还在犯困。他打了个哈欠,人晕乎乎,眼睛都没睁开,只半直起身环住冉让的腰,软声咕哝:“困……”

      冉让往窗外看了一眼:平原一望无垠,天际线上几栋楼房若隐若现,快到目的地了。也怕卢答睡太久作息混乱,冉让便捏住他耳垂轻揉:“起来吧,要到了。”
      卢答乱点了两下头,但眼睛还闭着,睫毛扇呀扇。冉让觉得他马上就要倒在自己怀里睡回去,便探身打开窗:“乖点,到民宿再睡。”

      车窗降下,微冷的风混合着原野特有的草木香灌进来,为沉闷的车厢内部冲进了一阵清新的凉。

      卢答正脸埋在冉让大.腿上蹭蹭,说着谁也听不懂的梦话。
      冉让见他睡眼朦胧,极无奈,只好轻挠卢答下巴,诱哄他看外面:“睁眼看看,你会喜欢的。”

      卢答才睁开眼。
      平原一望无际,正是七月盛夏,草木繁茂,长势喜人,几乎蹿至人小腿肚高。风一吹,草折腰,连绵成飘摇不绝的绿色海浪。
      找的司机是本地人,车技娴熟。汽车驶过去,如摩西分海一般劈开茫茫草野。

      卢答情不自禁回头看,又见身后葱茏绿草逐渐合拢,恢复原状,密实如初,似乎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天地融汇成一线。

      卢答精神起来,低声喃喃:“真好看……”

      白光一闪。
      卢答好笑道:“你干嘛呀,这么浪费胶卷?”
      他倚在窗边,发丝被吹得乱舞,巴掌大的脸被身后绿草映衬得小巧,一双眼晶亮。
      漂亮而自由。

      “拍你怎么叫浪费?”冉让晃晃手中的相机,恣肆五官和身后狂.野相合,帅得夺目,卢答一瞬懂了他拍自己时的心情。

      *

      卢答昨晚给礼物收尾打包,差点折腾到天亮,下车后,几乎是游魂一样跟在冉让身后。
      冉让一手推着个行李箱,实在没手再去揽他,又怕他摔,无奈下把一只行李箱推给楚恕之,牵起卢答。
      卢答人还晕着呢,诶诶两声,还记得提醒冉让:“我箱要轻拿轻放。”
      “知道。”冉让带他跨过进门的几级阶梯:“给的是我箱子。”

      彩云峡太大,露营前还需要再做些准备,因此四人先在民宿修整一晚,等到明天再出门,去峡谷内搭建帐篷露营。
      民宿不大,但装修成原木风格,燃得也是木质香薰,让人舒心。
      八月才是追流星的旺季,故现在旅客不多。四人不但订到了最好的景观房,还一人住一单间,豪气不已。

      *

      卢答本还以为冉让会和自己一个房间,看到四个单间时还有点疑惑,转头问冉让:“你真的不和我一起睡?”
      冉让穿着常服,外套宽大,但黑色紧身短袖下肌肉紧绷。他养病期间没剪头发,蓄了狼尾,现在扎在身后,越发显得人痞帅。
      似乎又长高了些许,卢答努力地仰头看他。

      冉让单手插兜,站在两只箱子旁,目光微不可察地向旁边游移,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不。”
      卢答问:“真的?别到时候再用伤口没好的理由让我照顾你。”
      冉让点点头。
      卢答再次确认:“确定半夜不会溜进我的房间把我当大抱枕?”
      冉让冷哼一声,下三白眼凶意凛然:“不放心你可以锁门。”
      卢答耸耸肩:“谁让你前科太多。”

      正因如此,虽然冉让斩钉截铁,卢答还是趁他推行李时,再和前台要了一张冉让的房卡。

      *
      说是单人间,但房型豪华,比普通的双人间还要大。加上露台,几乎是两室一厅的大小。

      冉让帮卢答换上一次性用品和枕套被套,卢答直接倒在床上,只来得及脱外衣,整个人看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
      冉让本来还想给卢答收拾行李,正要去开箱子,卢答想起什么,从床上弹射起来,阻止冉让:“我晚点自己来!”
      冉让挑眉:“行吧。”转身回了自己屋。

      卢答又躺着玩了半小时手机,才觉得精气神回来了。他挣扎着起来,从行李箱深处小心翼翼取出一个被层层包裹的方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也用软布和拉菲草做了填充。卢答取出中间的球形物体,擦了擦灰,放到桌上。

      木桌上方是侧灯,光直直打下来,把透明晶体照得透明发亮,笼在卢答掌心,像颗微型星球。
      那是只水晶球,只比拳头略大些,十分精巧。内里的填充与常见的水晶球不同,不是雪花,而是半透明的蓝色细沙。
      轻轻一晃,就在瓶内氤氲开,深浅不一,如同浩渺海洋的一角。

      卢答端详了一会儿,看到趴在中心的一猫一狗,情不自禁弯起眼。

      ***

      民宿提供的蔬菜都来自院落,是自己种的,吃起来格外鲜美爽口。一路舟车劳顿,几人都饿了,吃得比平时要多。
      吃完饭,崔溯洄拉着楚恕之给她抽卡,卢答吃撑了,拉着冉让出门散步。

      夏天白昼长,天黑得晚,七点多天边仍泛着白晕,显出浅淡的、海底一般的朦胧蓝色。
      出门不久,就看到看彩云河的一条分支。分支流经过石子摊,水花四溅,汩汩的水声在旷野间,隔着一段路也听得极其清楚,仿佛落在耳畔似的。
      这里不似城市污染严重,空气很清新。

      晚风一吹,卢答的心里也极宁静。他抬头看到蓝盈盈的天色中,有几点飘浮在空中的光点,一把抓住冉让的手,惊喜道:“这里有萤火虫诶!”
      冉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和卢答一样想起了过往,视线柔和了下来:“嗯,萤火虫。”

      两人驻足,一起观察这蓝色朦胧之中的几点晶亮。看着看着,冉让突然笑了一声。他不常笑,看起来莫名其妙的。但卢答径直肘他一下,已猜出了他笑的原因。
      卢答道:“不准笑了。”
      冉让慢条斯理:“不知道是谁,小时候那么爱哭鼻子。”
      卢答睫毛凝着,欲眨不眨,有点羞赧,又有点气愤,哼哼两声:“你整天就记着我的黑历史。”

      小时候有人送过卢答一瓶萤火虫,卢答高兴地跑去找冉让,让他看自己掌中的星星。然而第二天,萤火虫死完了。
      卢答哭了好久,冉让哄了又哄,才把人哄好。

      冉让垂眸,看他一眼,语调懒散:“这不是黑历史。”

      *

      回到民宿,各自洗漱打理。
      临睡前,卢答想起自己的平板放冉让那边,忘记拿回来了。
      给冉让发了消息,意外没人回复,卢答想他大概是睡着了。想起入住时正好拿了冉让的房卡,卢答便决定自己去拿。

      刷完卡,卢答轻轻推开冉让的房门。
      行李箱在玄关处,卢答正想翻平板,意外听见屋内有声音,低低的口耑息声。
      卢答下意识往前两步,才蓦然站定,反应过来是什么响动。脊椎像有电流自下而上窜来,后颈酥麻一片。

      卢答僵在原地。
      如果他是长毛动物,估计浑身上下的毛都炸起来了。

      卢答热衷于各类比赛,平时要忙的事情多,又打球遛狗,发泄精力的途径也多,并不像这个年纪的其他男生一样,热衷于这档事,遇到同伴开带颜色的玩笑,也会轻声制止。
      但他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早晨偶尔也有需要自己处理的时刻,对这样的声音并不陌生。
      卢答只是没有想过,会亲眼目睹冉让做这种事。

      他和冉让从小一起长大,熟悉得几乎化为彼此半身,甚至无需说话,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几乎是无条件的信任、尊重和爱护。
      两人是彼此最亲密无间也最亲昵的友人与亲人,仅仅是靠着对方就会安心,如安谧湖水或冷夜烛火。黏腻滚烫的杏谷欠离彼此太遥远了。

      卢答发愣之时,听见冉让压抑着的口耑息,磁性低哑,像把小钩往卢答耳道里伸。卢答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
      明知这时最恰当的方式是悄悄退出来,但卢答鬼使神差,又往前一步,缓缓探出头。

      他站的位置巧妙,正好在走道拐角处,加上走道出口丰茂的金钱树盆栽,正位于房内人的视线盲区,又能清晰地看清床上的景象。
      卢答看见冉让半倚在床头靠背上。他脸上带着层薄汗和轻微潮.红,姿态懒散,下三白眼微垂,带着漫不经心的痞气,恣意间更显出五官的俊气与张狂。

      他睡库半褪,一只手垂于月退间,规律动作着,动作也和姿态一样懒散,很不以为意似的。只有轻拧的浓眉和加重的气息才能窥出一二动作。
      那东西却和主人相反,格外狰.狞.孛力发,从半遮布料下探出头,和卢答远远地打了个照面,青筋狰.狞,隔着一段距离也清晰无比。
      这样直面小冉让,卢答几乎是被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得圆溜溜,却莫名移不开眼。

      卢答进门时声响小,冉让并不知道房间内多了一位潜入者,只是兀自纾解。他手指灵巧地上下打转,偶尔打着圈抚未套.弄.自己,动作散漫却娴熟。
      卢答好震惊,从不知道他如此重谷欠。

      那东西愈发孛力发,充满着生命力,在冉让掌心一鼓一鼓跳动着。他低低口耑着,喉结轻滚,一滴汗从额头下来,在衣服上滑出一道水痕,再消失到月退间。
      卢答脸色爆红,把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5.1的视力。
      这滴汗让卢答的理智回神。

      你在干什么呀!还不快点离开!
      内心的小人大叫,卢答心如擂鼓,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似鬼迷心窍了一般。他便转身踮起脚,准备悄悄退出去。
      他手放到门把手上,缓慢下压,把动静降到最轻。看不见之后,身后的动静却大了起来。摩.擦声,咕叽咕叽的水声却前所未有地鲜明。

      冉让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压抑着的口耑息声粗重起来,声音磁性沙哑,停在耳朵里过于涩晴。卢答简直手足无措,手忙脚乱地打开门,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晴谷欠浓重的呼唤:“安安……”

      房间里迸溅开来浓郁的石楠花味。
      这一声粗哑、低沉,晕着蒸腾热气与汗水,带着浓重的晴谷欠之味。和他平时唤卢答的声音大相径庭,但又有微妙的相似。

      卢答绷直了脊背,觉得电流再次从神经上窜过来,他脸颊爆红,大脑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等回过神时,卢答已回到自己的房间。他鸵鸟似地把自己埋入被子间,晕乎乎的,想着刚才的一幕,没察觉到自己轻微地发.抖。

      什么、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意思!

      卢答瞪大眼睛,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灵动的琥珀眼瞳里满是茫然,脸颊烧得通红:什么意思啊!冉让为什么在干那种事情时叫自己的名字!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
      逃得飞快,但卢答仍觉得石楠花的气息萦在自己鼻尖,耳边还围绕冉让低哑的口耑息。

      卢答甚至想打开手机,去网上论坛问问:竹马手.冲的时候叫自己名字是正常的吗?
      他怀着迟疑,有点想自欺欺人:万一、万一是正常的呢?
      论坛的开屏动画跳了出来,卢答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干了件傻事,忙把手机丢得远远的。

      卢答继续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觉得大脑简直是被猫玩乱的一团毛线球,是被狗撕满一地的碎纸团。
      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脸颊上的一团火似乎蔓延进体.内,把大脑也烧得空白而迟钝。

      瞪着天花板发呆半晌,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思绪漫游间,卢答渐渐平静下来,并试图劝说自己忘记这件事情。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三声短促的敲门声。卢答吓了一跳,抱着枕头一骨碌坐起来:“谁?”
      问完他就懊恼:应该装作睡着了。卢答在内心祈祷:千万别是冉让,千万别是冉让!

      然而门外却传来了他此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微凉、沙哑,如主人一般散漫。
      冉让道:“是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R.峡谷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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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有榜随榜更,无榜隔日更~正常晚八点半更新,不更会在文案标。下本耽写《嫂子别过来!我不是我哥》或者《分手后也要一起回家过年》,求收藏ovo,第二本如下【季时芳x李银荔(前冷淡后小荔控的天之骄子攻x前娇纵后黏人的漂亮灵性受),一款体型差/重组家庭/破镜重圆/冰冻的河与闪烁的星。】 文案可戳专栏细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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