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燕南归》水秋秋

10、清明，浮生灭

　　人间四月，清明雨上。拆桐花浪漫，乍疏雨，洗清明。
　　黎嬿赶紧给严彬打电话询问：“严彬你们考试几点开始”？
　　严彬开口道：“8.30，黎嬿拜托你了”！
　　黎嬿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好的，我赶紧去找他”。
　　黎嬿跑到了昨天考试的考场门口拿着斯嘉的照片，询问周围的小摊贩有没有见过他。
　　周围的摊贩说是见过他但是印象不深，黎嬿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不知道该怎么办。
　　黎嬿去了警察局准备报警，但是警察说斯嘉的失踪时间没有24小时无法立案，黎嬿刚想开口时。
　　一阵低沉的嗓音从黎嬿身后传来：“你好我要报警”！
　　是斯嘉的声音，黎嬿扭过头就看到了那个高大的身影，黎嬿看到了斯嘉血淋淋的手臂。
　　黎嬿抓住斯嘉的手颤抖的说：“这是怎么了，走我们赶紧去医院，啊对了你的比赛”！
　　斯嘉苦笑的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比赛已经来不及了”！
　　斯嘉又看向警察说：“你好我要报警，我要立案抓捕我的母亲赵淑珍女士非法拘禁我，并想强制我捐献器官”！
　　认真记录的警察听到后面猛的抬起头，一旁的黎嬿也震惊的看向斯嘉，黎嬿疑惑到，斯嘉的妈妈？怎么从未见过，也从未听大家提起过？
　　警察让黎嬿带斯嘉先去医院里处理下一下伤口，自己让民警去核实调查。
　　急诊室里医生用镊子一块块的取出扎进斯嘉皮肤里的玻璃，有的玻璃渣已经深深地嵌入了皮肤，伤口触目惊心。
　　当医生要缝合伤口时，黎嬿将自己的手臂递过去，示意斯嘉痛的话可以握紧自己的手臂，但是斯嘉却将自己的手伸向黎嬿的外套衣角用力攥紧。
　　包扎好伤口，黎嬿想去缴费时斯嘉拉住黎嬿，单手抱住黎嬿，黎嬿感受到了自己肩膀处湿答答的，是斯嘉的泪水！
　　黎嬿也回抱住斯嘉，并不询问他发生了什么，而是轻轻的拥抱他，楼道里传出斯嘉低低的小声抽泣声。
　　斯嘉的家人从语槐赶来时，斯嘉正做完笔录，斯奶奶看到斯嘉缠满绷带的手臂，心疼的抱住了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
　　斯嘉爷爷一眼就瞥到了房间里的赵淑珍，赵淑珍也看到了斯爷爷心虚的低下了头。
　　斯爷爷冲进房间怒吼道：“赵淑珍！我们一家欠你的是吧？你到底想干嘛！今天小嘉要参加奥数比赛，你看不得你儿子过的好吗”？
　　斯嘉赶紧上前扶住扶住喘着粗气的斯爷爷，从爷爷兜里拿出来迅效救心丸给爷爷服下。
　　斯嘉冷冷的看了一眼赵淑珍说：“你以后不要在来找我了，你打扰到我的生活了”！
　　出派出所后斯嘉爷爷开口询问道：“赵淑珍到底想干嘛？出狱之后从未回来看过你，现在回来干嘛”！
　　斯嘉苦笑了一下：“她前几年出狱了一直没有回来看过我一次，是因为她又有孩子了，她出来后给一个富商当小三生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有病，现在那个富商病重快不行了，她想让我去做配型给那个孩子捐赠骨髓”。
　　斯嘉奶奶生气的开口道：“她出来看都不来看你，现在她倒是想起你了”。
　　斯嘉爷爷又询问道：“那你这手是”？
　　斯嘉不在乎的说：“哦，没事这是从她那逃跑时弄伤的，没事都过去了”。
　　黎嬿这才知道斯嘉有一个不负责的母亲，昨天斯嘉的妈妈约斯嘉去咖啡厅见面和斯嘉说器官移植的事，斯嘉不同意她便找人强行绑架斯嘉，斯嘉为了逃出来趁人不注意时砸开玻璃窗从二楼跳下去，不小心摔到了玻璃渣上，一瘸一拐的跑到警察局报案。
　　因为赵淑珍并未得逞而且斯嘉并没有追究，所以赵淑珍只是关了几天进行警告！
　　斯嘉下午的时候找到了黎嬿说：“黎嬿你可以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黎嬿想都没想就同意陪斯嘉一起去了。
　　二人来到了一个小区，进入了单元楼里，到了一家人门口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5、6岁左右的小孩，和赵淑珍张的很像，细看眉眼间与斯嘉又有几分的相似，黎嬿震惊，这不会就是斯嘉同母异父的弟弟吧！
　　斯嘉冷漠开口：“你好，彭明睿你妈妈这几天有事不能照顾你，所以拜托我照顾你几天，收拾东西和我走吧”！
　　小男孩站在防盗铁门后面警惕的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呢”？
　　斯嘉拿起手机打电话给警察局说明情况，不一会屋内就传来了电话铃声，小男孩进屋接通电话后不一会就给斯嘉俩人打开了防盗铁门。
　　黎嬿进入屋内看到了桌上摆放的一堆药品，瓶瓶罐罐一大堆。
　　沙发上堆了一堆衣服，地上是小孩子的玩具，餐桌上有一堆外卖垃圾，垃圾桶里的垃圾快要溢出来了，屋子里并不算整齐。
　　小男孩羞愧的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乱，妈妈只有在每个月15号爸爸来的时候才会打扫”。
　　小男孩收拾好衣服，将桌子上的药收拾了一些放在包里，把垃圾桶里的垃圾提出来开口道：“好了我们走吧”。
　　一路上斯嘉一句话也不说，小男孩沉默的看向窗外，黎嬿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
　　回到酒店，斯嘉爷爷奶奶看了一眼小男孩就猜到了他是赵淑珍的孩子。
　　斯嘉爷爷向斯嘉使眼色将斯嘉叫了出去，黎嬿将彭明睿的东西放下，斯嘉奶奶看了一眼叹了一口气。
　　楼梯间斯嘉爷爷生气的说：“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带回来给我们添堵吗”？
　　斯嘉靠在墙上：“爷爷，他妈妈得关15天，他爸现在指定管不了他，一个 5、6岁的小孩十多天没人照顾说不定会出事，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斯嘉爷爷无奈叹了一口气：“唉……你就是心太软了，就这一次，15天后让她把她孩子赶紧接回去，以后就不要来烦我们了”。
　　回到房间里斯嘉的爷爷开口道：“我们明天要回家了，你跟我们回去，过几天你妈来接你”。
　　彭明睿听话的点了点头应声：“好，谢谢爷爷奶奶，哥哥姐姐”。
　　第二天斯嘉几人就一同回去了，到家后斯嘉才发现家里并没有多余的房间想了想开口道：“彭明睿你和我住一间屋子吧，但是不许乱动我屋里的东西”。
　　彭明睿眼睛亮亮的看着斯嘉开口道：“谢谢哥哥，我会听话的”。
　　彭明睿的听话程度超乎了斯嘉的想象，斯嘉以为彭明睿就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没想到他特别的乖巧懂事，平时会积极的帮忙打扫卫生，会帮斯嘉奶奶洗菜洗碗。
　　刚开始斯嘉的奶奶不让他干这些事，但是都被斯嘉的爷爷阻止下来了，每一次斯嘉放周假回家时自己的房间总是一尘不染，房间里东西位置也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天斯嘉的奶奶眼眶红红的把斯嘉单独喊过去把一瓶红花油递给他：“小嘉一会睡觉之前给彭明睿身上抹一下，昨天他洗澡的时候我给他递浴巾进去看到了他身上都是一片青紫的伤痕还有烫伤，我追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才说是他妈弄的，原来他妈只要一不开心就打他甚至用烟头烫他，我想他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
　　斯嘉闻言愣了一下，开口道：“嗯我知道了，一会睡前我给他擦药”。
　　晚上斯嘉走进房间就看到床上用被子蒙着头睡觉的彭明睿，斯嘉喊了他名字，他也不应，斯嘉走过去扯了扯被子，却是怎么也拽不动。
　　斯嘉蹙了蹙眉然后用力的拽开被子，彭明睿用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小声抽泣着。
　　斯嘉将他拽起来说：“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药”。
　　彭明睿一边哭一边哽咽开口道：“哥哥，我妈妈那么对你，为什么你还对我那么好，我是不是后天就得回家了”。
　　斯嘉闻言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的，怎么知道我是你哥哥”。
　　彭明睿哭着说：“我一直都知道，对不起哥哥，前段时间妈妈说我有一个哥哥，她说让哥哥给我捐骨髓我就会好起来，好了就可以替她去争家产了”。
　　斯嘉扒开彭明睿的衣服将药膏抹上去说道：“这些是你妈弄的？回去她要是在打你，你就给哥哥打电话，大人的事和你无关”。
　　彭明睿用力的抱着斯嘉：“谢谢你哥哥，也谢谢爷爷奶奶对我这么好”。
　　斯嘉摩挲了一下彭明睿的脑袋瓜子：“以后我会去看你的”。
　　赵淑珍出来后就赶紧回语槐接彭明睿，下了车站以后，她去了车站旁边的小超市准备买一些礼品给斯嘉家。
　　黎嬿因为爸爸妈妈有事所以在家看店，她这时听到了哒哒哒的高跟鞋声随即一个女人声传来：“你好，这个怎么卖的”。
　　黎嬿从作业堆里抬起头，看向女人，对视的瞬间二人都愣了一下”。
　　女人刚想走黎嬿就开口道：“等会你别走，我想和你聊聊”。
　　女人放下东西想走时，黎嬿拽住了她的手腕：“不在这，去里屋”。
　　屋内
　　黎嬿给沙发上的女人倒了一杯茶水开口道：“你凭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回来看望斯嘉，现在有事了又打扰他的正常生活”。
　　赵淑珍拿着杯子的手顿了顿：“睿睿也是他的弟弟，兄弟之间相互帮扶也没什么吧，再说我自己的儿子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斯嘉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让他给他弟捐骨髓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个冷血的小孩”。
　　黎嬿从桌子下的包里抽出一沓纸丟到赵淑珍身上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冷血？真正冷血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这是斯嘉和彭明睿的骨髓匹配报告，斯嘉根本无法给彭明睿捐赠骨髓，你觉得他冷血，可是他依然在你使他错过比赛的第二天就去做了匹配，没有因为你的缘故故意不和彭明睿去做配型”。
　　赵淑珍看完报告后开口道：“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你也配？我自己的儿子都没有说什么”。
　　黎嬿眼睛瞪着看向赵淑珍将手边的杯子抓起来，将杯子里的水一下泼向赵淑珍：“这个世界上最不配的人是你，你出来后看过他一次吗？有点人销声匿迹了就最好不要回来，回来干嘛？恶心他吗？还有把彭明睿接回去了最好好好对他，以后不要回来找斯嘉了，要不然我下次可不是泼水这么简单了”。
　　赵淑珍生气的用手指着黎嬿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怒目圆睁。
　　黎嬿一把拍开赵淑珍的手：“别指我，你以后别回来恶心斯嘉，要不然我看我会不会把你的破事捅出去，你看人家正宫太太能不能容的下你，滚”！
　　赵淑珍拎起包生气的踏着小高跟跑了出去，一路上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走到斯嘉家门口又被人拦了下来，赵淑珍抬头一看很诧异是斯嘉。
　　斯嘉瞥了他一眼眸光冷冷的说：“有什么事我们现在在门口说清楚，有些事不适合让小孩知道，以后我希望你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回去我要是知道你虐待彭明睿的话，你看我会不会把你弄进去，对了一个母亲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那么以后你是死是活都与我无关”。
　　斯嘉冲屋子里喊了一声：“彭明睿你妈来接你了，拿上东西出来”。
　　彭明睿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慢吞吞的挪出来，斯嘉拽过彭明睿蹲下。
　　斯嘉轻声开口道：“以后哥哥会去看你的，要是妈妈欺负你就告诉哥哥，哥哥去保护你”！
　　彭明睿被羞愧的赵淑珍拽过去，强行拉着他走了，小孩一步三回头的看向斯嘉，直到消失在小巷子的路口。
　　黎嬿拍了拍斯嘉肩膀到：“没事错过了奥数比赛不能保送，还有高考嘛！陪我一起高考好吗”？
　　斯嘉的手臂搂住黎嬿笑着说：“嗯嗯好，那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努力加油”。
　　黎嬿笑着说：“那我给你补英语那你给我补数学，这样很公平吧”。
　　斯嘉揉了揉黎嬿的头发故意揉乱黎嬿的头发笑着说：“很公平，那一起努力加油吧，一起上岸”。
　　黎嬿看到斯嘉把自己的头发弄乱了生气的踩了斯嘉一脚。
　　随即斯嘉便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脚：“黎嬿你不讲武德”。
　　黎嬿笑着撒娇说：“我个女孩子还要和你讲武德啊？你让让我咯”。
　　说完黎嬿就笑着跑开了。
　　斯嘉在身后喊：“你别跑，被我逮到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