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王大叔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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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这边既然校长已经答应，后期稳扎稳打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现在已经11月，1月的时候就放寒假了，她等得及。
虽然这段时间累了点，但脚踏实地拿到的介绍信确实比送礼拿到的更理直气壮一点，许棠眠慢慢对虞春生从前某些自以为是的教导不再排斥。
放了学，她路过小卖部称了一斤水果糖打算待会带给芝妹子。她们之前约好每天在防空洞那里教她写字，可由于这段时间学校太忙，她一直也没赴约，总是和她说等她有空了去家里找她。
这边糖刚拿到手，许棠眠正想着这个贪吃鬼见了糖会蹦得有多高时，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吓得她差点没拿稳。
鞭炮声很急促大概只有几秒钟，不像之前虞春生同事来家里时那挂放了快有半分钟的长炮。
小卖部的老板军军妈着急忙慌出了门，门口坐着晒太阳的一众老头老太太也起身往硝烟弥漫的方向伸着头看。
“这是谁家出事了？”其中一个人问道。
“不知道啊，像王四家的，去看看。”
许棠眠也跟着人群朝那走，还没到地方，便有一人从远处跑了过来，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拍掌道：“快去看快去看，王家老太把儿媳妇撵出去了。”
“啊？好端端的撵儿媳妇干嘛？”
“刚刚放炮没听到吗？王四走了！”
“啊！王四？是养猪那家的王四吗？他不才四十多岁吗？”
“就是说呢！好像是得了怪病，他女人正给他喂药呢一下子就过去了，那王老太还要报警抓儿媳妇呢，被村长压下来了。”
养猪的王四，芝妹子的爸爸！
许棠眠想起每次去他家找芝妹子时王大叔笑呵呵给她递板栗的场景就觉得有些无措，好端端的怎么会！
路上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朝着王家去的，王家大门口也围了一圈人。
还没走到他家院里，便听到一个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哭喊：“唉呦我的儿呦，你死得怎么那么早呦！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拉扯这一家啊！你把我也带去吧！”
一旁是茫然无措的王顺意，一手拉着奶奶的胳膊一手在抠鼻子，好像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许棠眠破开人群，四处张望也没看到芝妹子的身影。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平素没怎么见过的人都来了，她一个亲生女儿应该在场的。
难道真像别人说的，芝妹子和妈妈被赶走了？
许棠眠又匆忙回了家，将方才的见闻一一道来。
虞春生皱着眉头道：“难怪这些天一直没看到芝妹子，听你这么说，她们母女俩要么回娘家了，要么在附近落脚。”
“应该不会。”许棠眠蹲在墙角，盯着院墙上芝妹子画的卡通人偶抿唇道：“以前听芝妹子说过，她母亲似乎是偏远地方来的，不可能回娘家的。”
“那…难道去了大队部？你刚刚也说了村长把她报警的婆婆拦下的，会不会她们去找村长帮忙了。”
“不可能吧？”许棠眠想起那个系着围裙、腼腆的妇女，便道：“她们脸皮那么薄，应该不好意思麻烦组织的。”
“那能去哪呢？”虞春生解下围裙，“要不咱们去附近有遮蔽的地方找一找？”
“有遮蔽…”许棠眠反应过来，欣喜若狂道：“我知道她们在哪了！”
北风萧瑟，寂寥的山脚下，满目疮痍。
许棠眠领着虞春生翻了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山坡，在不起眼的角落，几根枯草遮盖的黄土坡下，有一方大约二十平左右的防空洞。
这是以前打仗那会建的，洞是硬生生从山脚掏出来的，四壁和顶部都是灰砖，战时可以抵御炮火。
到了和平年代，这里早成了孩子们的玩乐之所。尽管洞里光线昏暗，仍可见墙上用各种炭块画出的涂鸦之作。
地上有几堆黑色印记是灼烧后留下的，其中一个小麦秸秆还没燃完，几根树枝闪着若隐若现的火花。
“这里来过人，还没走远。”虞春生说完这话，像是配合他似的，从外面传来几声驴叫。
两人又出了洞寻找声音来源，只见蜿蜒盘旋的小路上，一辆驴车缓缓驶向远方。车后面坐着的是一大一小两个人，大人正坐着看向前方看不清长相，小的老老实实背对着前进方向的，似乎是芝妹子。
看路的方向，应该是去邻村的。
虞春生问起许棠眠：“还要追吗？听村里人八卦，芝妹子的妈以前跟邻村一个人好过，后来才跟了芝妹子的爸。”
“我也不知道。”许棠眠拿不定主意，“你经验多，你觉得这八卦靠谱吗？我们要不要追？”
虞春生神情讶然，对她的话很是意外：“什么叫我经验多？我可没什么处理这方面事的经验。”
许棠眠心道：和你这个当地人比起来，我当然不懂你们这个时代的农村人平时都在想什么。
两人都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虞春生拍板：“不追了，追回来我们又能怎么样呢？好歹芝妹子不是一个人被赶出去的，有她的妈妈在，应该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
许棠眠也赞同他的意思，虎毒不食子，这世上有几个母亲是对孩子不好的？有母亲在，芝妹子总不至于流浪。
对于王四家的丧事，许棠眠夫妻二人和他都不熟，但考虑到他们这个外来户在村里本就是风口浪尖的人物，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此拿了点钱出来随了礼，人并未去现场。
许棠眠想的还有一桩事。上次因为被耿老师当众说出送礼的事，李玉桃李老师对她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
虽然这段关系一直是李老师在推进，但怎么说两人在学校作为同龄人确实来往密切，许棠眠也很享受有个上班搭子和生活中的朋友这种感觉，冷不丁被她看不起了，她心里还有点难受。
在学校人多口杂，她不方便解释，特意和别的老师打听了地址，打算去她的住处亲自解释。
她就住在学校附近，大概在丁校长家那一片。虞春生好心要把自行车借给她骑，岂料许棠眠压根不会，惹得他好一顿嘲笑。
“多大年纪了还不会？那你以后怎么出门呢？该不会全靠人力或者坐四轮车吧？”
许棠眠抿唇不语，侧颊的咬肌隐隐有些凸出，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我要你这个丈夫干什么的？你不接送我吗？”
“我可以接送，但我现在胳膊有伤。一个人的话还能单手骑，带上你我怕摔了。等病好了，我又要去上班，没空接送你了。”
他笑着伸出食指在她脸上戳了戳，“你要不要趁我在家，试着学学自行车呢？很好学的。”
许棠眠有些心动，眼睛向上抬着轻飘飘道：“那…我试试？”
在摔了三跤以后，许棠眠打死也不学了。
捂着破皮的膝盖，她气鼓鼓地说：“现在咱们俩一个手残，一个腿残，你开心了？”
虞春生耐心给她上药，憋着笑说道：“学车摔跤是很正常的事，没那么严重嘛。等我胳膊好了，我在后面拽着，保证你不摔行不行？”
“你自己会骑了，以后我再给你买一辆，你出门就省事点不用求人了。”
许棠眠想想也是，现在出门去个车站还得蹭别人车，怪不方便的。
乡间小路不好走，大路勉强还能带人。又上了一天课后，听说李玉桃请了病假，许棠眠特意让虞春生在校门口等她，两人买了点苹果去家中看望。
李玉桃就住在丁校长家前面路口的第二间房，许棠眠正准备敲门的时候，丁校长推开门出来了。
面面相觑，许棠眠退后了一步一脸狐疑地看了下门牌号：难道跑错地方了？
“你来看李老师的吧？她在家呢。”丁校长说着就要出去。
“校长等一下！”许棠眠唤住他，点头示意后礼貌说道：“一起看吧？”
丁校长笑着摇摇头走了。
许棠眠觉得奇怪，但也没说什么，现在看李玉桃是紧要的事。
只是刚进门，又看到从厨房里走出一位四五十岁，系着围裙的中年妇女笑呵呵地同他们打招呼。
看年纪倒像是李玉桃的母亲，可李玉桃是外地人，这儿也只是她借住的地方，难道说这是她亲戚？
许棠眠礼貌招呼道：“阿姨您好，我是李玉桃的同事，免贵姓许。听说她病了，我和我丈夫过来看看。”
阿姨腼腆一笑：“许老师太客气了，快进来吧，我们小姐发烧了，还在床上躺着呢。”
许棠眠脚步一顿：“小姐？您不是她亲戚？”
阿姨又笑了，“我是小姐家的保姆。”
许棠眠惊了。
李玉桃平时衣食住行除了吃比普通人吃得好些，其他都和学校其他老师无异，她居然请得起保姆？
这儿的房子都差不多的格局，一个卧室一个客厅。只是比起许棠眠和虞春生住的那间下雨天都得回潮的房子，李玉桃这间房全屋铺上了水泥，看起来还是加了腻子粉的那种，和光滑的水磨石地面没什么区别。
进了屋子，因为不方便进主卧，保姆招呼虞春生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许棠眠独自一人去了卧室。
李玉桃脸色通红地躺在床上，额头还盖了一块白色毛巾，见她过来，低声招呼了一句：“来了”，鼻音很重。
许棠眠轻蹙眉头坐在床边，“怎么这么严重？昨天不还只是流鼻涕吗？”
李玉桃眼皮都要抬不起来，有气无力道：“不知道，可能是病毒性感冒吧。”
“那你光躺着也不行啊，起来，去医院。”许棠眠起身就要喊她的保姆。
“别。”李玉桃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她，“你去帮我把你们村的那个大夫请来给我挂水吧，一定要年轻的那个。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的，你带着王姨一起去她身上有钱，王姨她不知道卫生所怎么走。”
许棠眠之前就听她夸过几次卫生所的那位医生，只是听说人家一直不理她，当即想到电视剧的情节眸光一闪道：“你该不会自己把自己弄病的吧？”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王大叔没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