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七十只章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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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布鲁斯最开始可耻的信任人类。
哪怕在克拉克死后，他依旧可耻的信任人类。
布鲁斯·韦恩对人类能变好抱有一种愚蠢的、盲目的信任。这种信任就和他信任超人一样，和布鲁斯标志性的固执一样，已经离开了信念的范畴，突破准则，成为信仰。他被打碎过很多次，但自认为从未被打倒过，用魔法或拉萨路池，蝙蝠侠总会归来。他靠着这种信仰走过那么长的路，有了那么好的家人，经历过美好的像天堂的日子。
布鲁斯怎么能不去信呢？一个人，如果恪守他的准则，有时人们说他可敬，有时人们说他顽固，有时人们说他盲目。而倘若一个人没有准则，有时人们说他灵活，有时人们说他圆滑，有时人们说他卑劣。布鲁斯很早就明白，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你不应该听别人的话。
所以当人们涌向正义大厅时，布鲁斯——秉承着一种——使他盲目的信任打开了大门。
戴安娜不恨他，因为让布鲁斯打开大门的东西，也是让布鲁斯成为蝙蝠侠的东西。对于超人的死没有把他们共同的朋友扭曲掉这件事，戴安娜其实是很开心的。但她也是一个人，她的情感和承受力也有限。很快，她就没有办法了，要么让世界摧毁她，要么让她摧毁世界。
而让戴安娜成为神奇女侠的东西依旧存在，所以她逃走了。
325.
欧米茄。
这个名字有过很多种不同的含义，那时人们这么叫布鲁斯，只是因为他用欧米茄射线，而且蝙蝠侠应该已经死了。后来，布鲁斯为自己打造了一套欧米茄装甲，他曾经如何打造蝙蝠侠，如今便如何打造欧米茄。他亲手一块块敲碎自己的灵魂，以便和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对应。
欧米茄第一次称呼自己为“欧米茄”时，有一种恶毒的、报复成功的快感。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情感的终点是谁，也许是过去的布鲁斯自己，总之，欧米茄想：你还是屈服了。
布鲁斯·韦恩，你还是被打倒了、被战胜了、被抹除了。你从最开始就是错的，这个世界不需要蝙蝠侠，也不需要超人，也不需要神奇女侠。它甚至连莱克斯·卢瑟都不需要，不配得到任何东西，好的东西也好，坏的东西也好，这个世界什么都不配。
它只配得到一个人。
欧米茄。
326.
他知道超人的身体还在瞭望塔上，孤单的徘徊在天外。
这就是为什么哥谭的天上总布满乌云。欧米茄想，如果超人还活着，他不会希望看到这样的布鲁斯。
不要看，克拉克，不要看。
我很抱歉这个世界没能好到供你容身，但我会开始创造一个足够好的世界。你瞧，克拉克，你——我们一直不愿意面对一种可能：我们想要拯救人们，让人们变好。可如果人们不想变好呢？
欧米茄明白了真相，那些超人不愿意说出口的、不愿意面对的真相：人们无法被拯救，人们不愿意被拯救，人们自甘堕落。第一次，布鲁斯为克拉克死去而感觉欣喜。
他庆幸他死了，因为欧米茄已然做出选择。
327.
欧米茄带着他们来到欧米茄的巢穴，那里摆放了欧米茄杀死的所有超级反派的装甲，他陈列他们如同陈列过去。令人感觉讽刺的是，许多超级英雄们尸骨无存，可是许多超级反派却还活着。欧米茄每看到它们一次，便越仇恨世界一分。
时至今日，欧米茄心中的仇恨本应让他控制住克拉克，强行把布鲁斯扔到莫比乌斯椅上，将自己下载到年轻人的躯体里。卢瑟最好识相些，但如果他真想反抗，欧米茄杀死他也不过数秒之间。
但是最好的那个氪星人，另一个世界慷慨赠与地球的他们的未来死掉了。克拉克是最后一个氪星人，他就是氪星的一切，一颗将死之星的最后希望。地球辜负了他们的信任，浪费了这个机会，地球从一开始就配不上氪星的希望。
随后，其余的氪星人——半氪星人——*超级家庭*里的人都很快被针对，死在了暴乱前夕。人们恐惧他们，就好像里面能再飞出来一个超人一样。他们都死了，所以氪石、红太阳、Q能量，那些用以针对他们的武器也迅速沦落为收藏品。
欧米茄有其中的每一种、每一种里的每一细支、每一细支的每一变体。
从他还是蝙蝠侠的时候就有了，超人信任他，*超级家庭*信任他，蝙蝠侠是唯一一个手握全部武器还能被信任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去死，”曾经的某一天，他们并肩站在韦恩大厦上，超人对蝙蝠侠说，“我希望死在你手里。”
他失约了。所以欧米茄不再有对克拉克使用那些武器的勇气，他只能看着克拉克步履轻快的走到桌子边，轻飘飘的倚靠上去，反手把手掌撑在桌子上支撑自己。他的肌肉没有欧米茄的克拉克那样鲜明，这个克拉克的体型很流畅，线条都圆滑，举手投足间很难分辨他的年纪，一团孩子气。
327.
“所以你们来做什么？”欧米茄说。
卢瑟阴郁的笑了：“想哭就哭吧，反正你现在是全包头盔，我们也看不到你哭起来有多丑。”
布鲁斯有点畏缩的站在卢瑟身后，他尽力让自己不要成为对话中的一部分：他到底没有克拉克那样既来之则安之的习惯，而不巧的是，布鲁斯对现况一无所知。他不能主动出击，只能从卢瑟和欧米茄的对话中提取到只言片语。
“我哭过了。”欧米茄没有否认，“你把他带来，只是为了看我哭吗？”
“难道还会有别的可能吗——”
“嘿！”卢瑟说话说到一半，克拉克举起手来打断了他们的话，“我可是带着目的来的！你们两个！”
328.
“世界重启。”欧米茄说，“凭什么？”
“我即将成功了。”他大踏步上前，把克拉克逼得稍微飞起来一点点，“马上，新世界就要降临了！一个不再有愤怒、分歧、争斗的新世界！没有痛苦、没有惨叫、没有伤口的世界！每个人都会爱着——”
“每个人都会渴望真理、正义和更美好的明天！”欧米茄咆哮着，“一切都将归于宁静——你的理想——”
“傻逼。”卢瑟说，“你他妈脑子真是不清醒了。要不是拉萨路池子被炸进地壳里，我早就该按着你进去涮两下。”
他似乎重新活过来一点，不满的用脚垛着地面：“我不管你的理想是不是要完成了，布鲁斯·韦恩，别和我说你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就算你满意，我不满意！”
“我是莱克斯·卢瑟！”卢瑟说，他不在乎欧米茄越来越具有威胁性的身体语言，大步走上前去，“我已经缩在克拉克的房子里太久了，我要万众瞩目！我要站在我该在的位置上！布鲁斯·韦恩，我不该为了那群愚民犯的错误牺牲我自己，我要克拉克·肯特回来！”
“克拉克·肯特死了！”欧米茄说，“他是被你杀死的！如果没有你，他现在还活着，会对我笑，我会邀请他来庄园，我们会分享周末的晚餐，孩子们坐在餐桌旁边。我不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会——你凭什么要克拉克回来？难道你觉得这个世界还配拥有他吗？”
“这就是你偶尔值得我学习的一部分了，行动大于语言。”卢瑟忽然舔了舔嘴唇，露出恶毒的、猫一样的微笑，“欧米茄，你觉得在这样的世界里，你能养出另一个克拉克吗？”
329.
“世界重启。”布鲁斯说，他不知不觉间摸到克拉克身边坐下，“一切都会变好吗？”
克拉克摇摇腿，欧米茄和卢瑟还在吵，而且吵得越来越“私人恩怨”，内容越来越不堪入耳。他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让世界从这里的克拉克落在农场里开始重新走一遍，也许事情会变得更好，也许事情会变得更糟。我又不是保姆，要不是那个克拉克愿意帮我带会儿孩子，我才不到这里来呢。”
“你有孩子了？”布鲁斯问。
“是啊，三个！”克拉克冲他竖起三根手指，“都很可爱！”
布鲁斯的眼睛望向地板，他很忐忑的说：“重启之后，人们要怎么办呢？如果只是重启，什么都不改变，事情不还会变成这样吗？”
“嗯，有些人会记得，有些人不会，更多人只是有一个很模糊的印象，像做了一场梦。”克拉克回答，“比如欧米茄和卢瑟，他们两个肯定是会记得的。但这里的超人？他大概率不会记得。和其他人相比，在世界里跋涉越久，越重要，改变越彻底的人，就越有可能记得。”
“那我呢？”布鲁斯问，“我要怎么办呢？我是克隆人，我没有过去。我会死吗？”
克拉克愣住了。
他抓住布鲁斯的手，大声说：“好吧！那你跟我走！”
330.
欧米茄和卢瑟忽然安静下来，他们对布鲁斯投来刀一样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七十只章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