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巢穴》友情价

4、第 4 章

　　——
　　“chi……chi……”
　　那漏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孟喻凝神细听。
　　“你该不会……是想说‘吃’吧？”他迟疑地开口。怪物听到熟悉的音节，触须轻轻摇曳，发出更急促的“chi……chi……”声，仿佛在回应。
　　“你是让我吃这些鱼？”孟喻望着沾满沙尘的鱼，难以置信。
　　“chi……chi……”的声音持续不断，像一首单调的歌谣。孟喻忽然意识到，这生物或许根本不理解这个音节的含义，只是单纯地将“chi”与眼前的鱼联系在一起。
　　他疲惫地别过脸，不愿继续这徒劳的交流。
　　“chi……”那声音依然执着地呼唤，与他腹中的鸣响交织成奇特的二重奏。这怪物怕不是个傻的，孟喻暗自思忖。不仅不吃他，还把他搂在怀里，现在竟学起他说话。
　　忽然，一个念头如闪电划过脑海——这怪物，该不会是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吧？
　　他想起自然界那些失去幼崽的母亲，往往会将其他生物的幼崽视如己出。以他的体型，在这庞然大物眼中，确实如同婴孩。
　　一丝怜悯悄然浮现。可怜的母亲啊……
　　触手轻轻推了推他，“chi……chi”的呼唤愈发急切。
　　孟喻坐直身子：“听着，我不是幼崽！我已经二十五岁了，成年男子！”
　　怪物依旧无动于衷，毕竟它连人话都听不懂。胃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孟喻终于认命——既然被当成了崽子，求死怕是无望了。
　　他接过鱼，凝视着那双灰白的鱼眼，咬下一口——
　　“呕……”未经处理的腥臭让他瞬间反胃，跪倒在地干呕不止。
　　怪物静静注视着他，忽然，一条黑蓝色的触须从躯干连接处应声而断，“咚”地落在地上。
　　“你……”孟喻惊得说不出话。
　　“*%#”怪物用另一条触须卷起断肢，轻轻递到他唇边。
　　“唔……”猝不及防间，微凉的触须已探入口中。他被迫咽下一小截尖端，意料之外的腥咸在口中弥漫。或许是力道没掌握好，触须不小心抵到喉头，逼出他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时，触须缓缓退出。
　　“哈……哈……”孟喻大口喘息，却察觉到口中残留着一丝甘甜。
　　“你……是想用这个喂我？”他难以置信地问。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要接受以怪物的断肢为食这个事实，依然让他难以适从。但转念一想，既然怪物把他当作幼崽，断不会害他。方才尝到的滋味确实清甜多汁，在这荒岛上堪称完美的生存资源。
　　——如果这不是刚从对方身上掉下来的话。
　　孟喻闭上眼，心一横，低头咬下一块。
　　咀嚼间，Q弹的口感中溢出甘甜的汁液，滋润了他干渴的喉咙。咽下的部分沉甸甸地填满了空虚的胃囊。尽管明白汁液血液之类的，他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