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long to you》不言羽

17、第十七章 被蒙蔽的巫师

　　名为叶尔加的巫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中。自始至终都相信的人原来却是害他最深的人，那么他的隐忍和他的痛苦原来都不过是个笑话。而原本不该被他仇恨的人被他所仇恨了。无论经历过多大的悲痛，他都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还不到他可以承担一切的时候。
　　他不知道，那也正是院长们最担心的一点。
　　“你看，孩子，你并没有做出什么来。”罗伊娜试图开解他，“霍格沃兹没有什么损失，你的同学们也没有落入教廷的陷阱。”这孩子依旧有善良的心，她能从他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他并没有按照教廷的指示出卖霍格沃兹的位置，也没有把那些同学的地址泄露出去。
　　“可是……教授……”叶尔加到现在想起那个时候的情景仍旧会发抖。尖锐的利器刺进去的时候为什么那个男人只是抱着他，没有恶咒也没有推拒。他只是像个老师保护学生一样在保护他。从他虚构的危险当中。
　　“斯莱特林教授也没事。”罗伊娜保证着，“而且他向我保证等你好了会有一堆作业等着你，要知道你这个学期缺的课都够让你重新在这个年纪待一年了。”
　　叶尔加的神情顿时奇妙地变化起来，“我忘记了魔药课的作业。”
　　罗伊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大概也只有萨拉査那家伙有这么强大的神经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叶尔加的作业没有交。
　　“拉文克劳教授，斯莱特林教授的伤真的没有问题吗？”那个时候他不过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这孩子甚至以为教廷给他的匕首上面加的毒药不过是麻药。
　　“他没事。”这么说着的罗伊娜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不过为了让眼前的孩子安下心来她也只能这么说。
　　轻轻把孩子拥在怀里，能感觉到一直不稳定的魔压稳定了下来。真的是有天赋呢，可惜在这么小的年纪就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
　　“萨拉查你真的没事？”这疑问不止罗伊娜，就连戈德里克也没有放弃追问。
　　萨拉査在自己的藤椅上半躺着，一点也不想回答戈德里克的问题。
　　“萨拉査？”戈德里克心惊地发现一滴滴鲜红的液体顺着萨拉査黑色的布料滴落到地面上。也不管继续接近会出现什么样的恶咒攻击，小心地凑过去扯开了萨拉査显得破碎的衣襟。惨白的肌肤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晒到太阳了，就在接近心脏的地方露出一个面目狰狞的伤口。翻着红丝的肌肉外翻着，戈德里克都能看到上面缠绕着的黑魔法气息。
　　“见鬼！萨拉査，是带着黑色诅咒的毒药。”
　　对巫师来说，一旦牵涉到诅咒这种东西就意味着难缠。
　　然而那位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只是轻描淡写了一句，“死不了。”
　　戈德里克顿时感到哭笑不得，“萨拉查，不要太逞强了。”
　　闻言萨拉査的嘴角泛起了冷笑，逞强？斯莱特林的字典里面有这个词吗？胸口的疼痛已经缓和了下来，但那种缓慢的钝痛一直在持续，比起先前的刺痛这样的感觉更能消耗意志力。就如戈德里克所说的那样，这是带着黑色诅咒的毒药。那些教廷的人早就恨他入骨，有这样的机会怎么还会有所保留呢。可惜了，他是斯莱特林，还是个曾经接受了龙血之毒的巫师。只要给他时间，不管是那种程度的毒素都能被他的身体消散。
　　“我要休息一段时间。”惨白着脸色的斯莱特林院长毫无歉意地把所有属于他的事务丢给了身边的人。
　　戈德里克的脸色变了又变，“萨拉査，我去上魔药课的话会出事的。”
　　冷冷看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所以你只需要去给他们念念书就可以了。”他绝对不指望戈德里克能够和坩埚和平共处。就好像他也绝对不指望丝西娜会抛弃甜食一样。
　　戈德里克算是松了一口气，天知道要是让他去上魔药课会不会把整个教室连同里面的学生都炸上天去。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黑发的巫师已经靠在藤椅上睡着了。无奈地笑了笑，把人转移到他的床铺上，小心地把沾血的外套脱掉，再小心地用沾了水的布巾将伤口的地方稍微清理了一下，最后把被子盖到受伤沉睡的巫师身上。看着对方意外不设防的睡颜戈德里克在挣扎了片刻之后在萨拉査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好好休息。”留下一声对方肯定没有听见的嘱咐，戈德里克离开了地窖。带着萨拉査的魔杖。
　　“真是糟糕透顶。”赫尔加帮他看了萨拉査的魔杖，颇有些无奈地摇头，“萨拉査应该可以考虑重新做一根魔杖了。”
　　戈德里克记得先前萨拉査一直在用的魔杖在他们抓塞斯勒的时候就已经被他自己毁掉了，话说回来，塞斯勒那个混蛋现在居然在外面混得不错的样子。这根魔杖好像也是先前萨拉査去世的父亲的，曾经在许多年之前有过严重的毁损，萨拉査的父亲修复过之后就继续使用。在萨拉査手里度过了几年的岁月之后，这根魔杖也终于到了承受的极限。
　　“萨拉査在休息？”看过孩子的罗伊娜也来到了他们的四人办公室。
　　“嗯。他脸色好多了。”戈德里克对他有信心。
　　“戈德里克你多关心他一点，我看叶尔加的脸色好像对那个毒药很不放心。”罗伊娜也不放心。
　　戈德里克突然严肃地摸了摸下巴，看得罗伊娜有些心绪不宁，赫尔加一愣，“怎么了？”
　　“你们说教会怎么这么喜欢用毒药呢？”
　　没有想到戈德里克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罗伊娜想了一下才回答，“比较方便吧，组织一次十字军东征和用毒药来进行暗杀当然是后者比较简单了。”而且在失败的时候还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种方法在他们内部斗争的时候也很常用。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用的毒似乎特殊了一点。
　　“恐怕是有所针对性的，他们压根就没有考虑到叶尔加是不是会成功。”
　　无论叶尔加是不是成功他们都带有后续的目标，幸好叶尔加那孩子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出卖任何关于学校的秘密，要不然这会儿他们面对的恐怕就是教会的大批人马了。
　　“针对灵魂弱点的毒药，这个才是那种诅咒的真正意味。”罗伊娜瞬间明白这一类毒药即便是擅长魔药的萨拉査要应付起来也是个麻烦。
　　“叶尔加不知道。”戈德里克也明白，那个孩子真的是被利用了，“他还以为萨拉査对那些毒和以前那些毒一样，他以为只要他帮萨拉査止了血就不会有问题了。”
　　确实，本来依照萨拉査的体质来说普通的毒药是没有效果的，但这种能够撕裂灵魂弱点的毒药并非只有毒性这么简单。
　　“教廷这些年来搜集的情报还是有些有用的。”罗伊娜和赫尔加都很无奈地笑着，说到底现今关于魔法世界最强大的四个姓氏的传闻实在太多，就算现在遮掩也来不及。
　　“那么萨拉査到底……”是不是真有办法解毒呢？
　　赫尔加还没来得及问出下半句，那边的门就打了开来，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出现在那里，和平时并没有区别。
　　“有些睡过头了。”他这么说着，微微有些歪了歪头，就好像没睡醒一样地眯眯眼睛。
　　“萨拉査？”戈德里克觉得自己的心肝颤了颤，想想上次萨拉査露出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时候，用魔药足足让他十天睡不着，就因为他晚上大呼小叫把他吵醒了。
　　“戈德里克，你不舒服？”说着关心的话的斯莱特林院长居然还面带微笑。
　　这下不止戈德里克，就连罗伊娜和赫尔加都愣住了。
　　“萨拉査你怎么了？”赫尔加脱口而出。
　　萨拉査摇了摇头，“有点不对头是吧，我也知道，不过暂时没有办法。解毒剂的平衡效力要起作用似乎还需要点时间。”
　　三位院长总算吐出口气来，温柔微笑问候他们的斯莱特林院长——太恐怖了。
　　那之后足足有一周时间霍格沃兹的学生们饱受惊吓。斯莱特林院长不过是说话的方式和表情有些问题，但那做事风格和先前比起来一点都没变。以前他们还能通过他的言语和表情看出斯莱特林院长的心情，现在则是可能直接被笑得非常灿烂的斯莱特林院长罚抄校规几百遍，几百遍啊！学生们在心中默默淌下泪水，以前可都是几十遍啊……
　　相对于他们，叶尔加的表现非常平静，四位院长没有对他隐瞒什么。他也知道他们在弥补他造成的问题上花费了相当多的心思。那样的话，他更加要在这里成长成一位能够独当一面的巫师。曾经同父母生活过的那个世界现在已经距离他很远了。
　　“让罗伊娜给你补点课。”萨拉査平时面对叶尔加的时候还是不时有笑容出现的，所以叶尔加看到的时候并不如其他学生一样感到震撼。
　　是需要补课，先前他缺的课可不是一点点。叶尔加看着眼前拉文克劳院长丢给他的书就无语凝噎了，他记得好像高年级也没有这么多的功课吧。还有眼前这本《黑魔法》的手抄本好像是图书馆的禁书吧？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十天之后，让全院学生胆战心惊了许久的斯莱特林院长总算是恢复了。这也说明他身上教廷所下的毒药是彻底解除了。三位院长也同样为自己的学生的心脏松了口气。
　　不过那之后，萨拉査却出人意料地突然对巫师的族谱感兴趣了。
　　“血脉这种东西也很神奇，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他是这么说的，也这么做了，看着铺满地窖的纸张和纸张上面洋洋洒洒地写着的人名婚姻之类的，戈德里克翻了个白眼，无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