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楂梨橘柚

2、聚餐重逢

　　父亲说要带我去和他的战友一家一起吃一顿晚餐。听说那位战友有个二十几岁的男孩，不会又是一个相亲局吧？……忐忑忐忑。
　　上次给我相了一个灰头土脸、呆头呆脑的李玮。虽说是门当户对，人又忠厚老实、孝顺谦逊、还有书法国画的才艺，但是对于一个颜值主义者的我来说，真的太太太太受不了了！！！难道要我结婚后整日对着一张丑脸苟笑吗？真的喜欢不了一点！
　　忐忑忐忑……请赋予我一个帅哥好吗？
　　攒紧我的小手，小心翼翼地跟在父亲母亲身后，走到餐厅包房门口，脸悄悄向内盯梢——惊讶抑制了我的呼吸和心跳——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就是我心心念念的梁怀吉吗？！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是命中注定吗？
　　“徽柔，在门口贼眉鼠眼可不是我们家的家教。快进来和叔叔阿姨打招呼。”父亲皱着眉，朝我挥挥手。
　　“叔叔阿姨好！”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他人看出什么不对。
　　“这是你怀吉哥哥。小时候伤了眼睛。他看不到你，得你打招呼。”
　　“徽柔，你好。”他却抢了先，不知道什么原因。
　　“你好，怀吉哥哥。”声越来越虚弱。
　　我坐了下来，如坐针毡。

　　接下来是一轮又一轮的敬酒，一番又一番的谈笑。我不能喝酒，自顾自地一个劲低头夹菜吃饭。怀吉也安静坐着，一言不发。但时常望向我这边，看不见我，却盯着我看。视线交汇时，或许是光线太刺眼明亮了，两人都迅速撇过头去，继续低头干饭。
　　“爸爸，我出去透透风。”挣得父亲同意，我悄咪咪地离开了包厢，借着上厕所的理由。
　　我就站在门背后，回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我寻思。
　　门吱呀开了，是怀吉。
　　他用盲杖杵了杵地板，用手抓住了我衣服上的飘带。“你没去厕所，为什么要骗人？”他好像不太开心。
　　“饭不合胃口罢了。找个借口出来透风，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也不合我胃口。所谓山珍海味，过满则溢。我带你去吃点不一样的，保准好吃。”他好像很有信心。
　　眼睛都不好用了，还喜欢乱走。我心里批评他。
　　“好呀。我扶你。”
　　他顺势牵了我的手，好不经意。“我和叔叔说过了，不用担心。”多此一举。但也挺贴心的。
　　走了大约十分钟，他终于停下了脚步。身右是一间烧烤小铺，香飘飘的气息肆意张扬。
　　“老板，要一份烤芋头，切两半。”他柔声吆喝。
　　“小伙子，来了这么多次，终于把女朋友带来了？”老板娘开心笑。
　　“嗯。”他没有否认，我也没有发声解释，大家懂得都懂。

　　“我没吃过芋头。你别笑我。”
　　他笑了。
　　“我其实不是盲人。只是视弱。看得见一些，比如你。”
　　我努嘴。
　　“谢谢你带我尝新。下次我再请你吃饭。”
　　我们各说各的，已读乱回。
　　“小时候保护一个小女孩，被强光照射了眼睛，落下眼疾，父亲和叔叔一直没放弃，但怕是一辈子治不好了。你别说，我真的是很喜欢她才这么做的，她算是我的初恋吧。”
　　我吃醋。
　　安静……沉默……

　　芋头上桌了。
　　酥酥软软、香香甜甜，好吃。怀吉没动，我把他那半也吃了。他也不恼，任我吃他那份，好像知道我会这么做一样罢。
　　“好吃吗？”终是他打破了沉默。
　　“嗯嗯。”满口的香软。
　　“你看起来更好吃。”说着，我亲了他。

作者有话说

　　[撒花][星星眼][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