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黑羽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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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特格瑞回到天堂后听说了克斯特的事情，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一个凡人怎么突然变成了天使呢？
他当即决定去找阿珈烈一探究竟。他推开殿门，扫视四周，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宫殿内：“喂，我们最高贵的天使长阿珈烈呢？怎么躲起来了，快给我出来。”
因特格瑞抱肩环绕一圈，连根羽毛都没看见。
“总不可能提前知道我要来，就跑了吧。”他切了一声，转身看到角落里的槲寄生，更是不屑地嘲笑：“看来我们的天使长春心萌动了。”脸色却是沉了下来，语气也酸溜溜的。
因特格瑞什么也没发现，打算直接离开。谁知衣服上的小珠子突然崩开，掉落在地又弹起滚到一个角落里。
“真倒霉。”因特格瑞顺着小珠子望去，竟然看到了一根黑色羽毛！他揉了揉眼睛，确保自己没有看错。真的是黑色羽毛！因特格瑞张开手，黑羽毛飞到了他的手中。
没有被染色，这是一根货真价实的堕天使羽毛。
因特格瑞的视线在滚落的珠子和黑羽毛间来回扫视，不由得冷笑：“天神的指引让我抓到了你的破绽。阿珈烈你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成为天使竟然做到这种地步吗？呵。真是一个‘好’天使长呀！”
果然，克斯特一个人类变成天使肯定是使用了禁忌手段。他要告诉主天使克斯特是堕天使！他要审判克斯特的罪行，让阿珈烈下不来台！
阿珈烈和克斯特刚回到天堂便被因特格瑞逮住。显然，他在正门之路蹲守了很久。
“呵，我们高贵的天使长总算是回来了。”
阿珈烈愉快的心情在见到因特格瑞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怎么你的任务不够多？”
“你装都不装了！”因特格瑞哼了哼，转头就走。“主天使找你们，快跟我走吧。”
阿珈烈眉头一皱，不详的预感盘旋在心头。他与克斯特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了茫然，他们对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因特格瑞走的路并不是主天使的宫殿，而是审判殿。越靠近审判殿路上的天使也越多。
阿珈烈心底一沉，他想他猜到原因了。克斯特默默观察着阿珈烈，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这是要审判谁？”
“这么大的仗势，已经好久不见了。”
“天使长还有克斯特怎么来了？”
“……”
珍妮和杰弗西在人群中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们。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阵悠扬的钟声响起，全场寂静。
主天使坐在最上面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因特格瑞朝主天使行礼，恭敬开口：“主天使犯罪者已到来。”
悄悄巡视四周的阿珈烈却是松了一口气，高阶天使并没有到来，事情还有回旋的地步。
“我们之中有人违背了天神，背弃了天使信条，生出了黑色羽毛！”
此话一出全场倒吸一口气。接着，大家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天哪！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谁背叛了天堂？！”
“废掉那人的翅膀，驱逐他离开天堂！”
天使们义愤填膺，纷纷出声讨伐。
阿珈烈心凉了半截，铂金色的睫毛扑朔着掩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只能赌主天使和因特格瑞没有证据。谁知下一秒，因特格瑞伸手高举一根黑色羽毛。
“证据就在这里。”
阿珈烈的心彻底凉了，他深深吐出一口气，打算站出去承认。
克斯特却拉出了他，上前一步，将他挡在身后。
“克斯特，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因特格瑞迫不及待跳了出来指责克斯特。“为了成为天使，你居然与恶魔交易！”后面这句话是因特格瑞的猜想，但十有八九就是这样，不然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一个人类会突然变成天使。
“居然是克斯特吗？亏我还认为他人好呢？”
“不能这么早下定义，是不是堕天使，露出翅膀不就知道了吗？”
“……”
“因特格瑞，说话是要负责的。”克斯特面色冷静，看不出一丝慌张。
“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你敢不敢喝下圣水展开翅膀？”因特格瑞摆了摆手，两个天使端着一个雕花金色容器走上前。容器里的圣水清澈见底，一切邪恶都逃躲不了它的洗礼。
主天使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因特格瑞的做法。
阿珈烈眉头一皱，圣水可以辨别天使的真伪，可是克斯特只是一根肋骨，他能经受得住圣水的洗礼吗？
按道理来说他此刻将一切推给克斯特就能获得安全，克斯特只是他的肋骨，他是无需担忧的……他明明是嫉妒克斯特的，可是……没有克斯特，他……
内心忽然响起一个声音：阿珈烈那不是嫉妒，那是爱。
阿珈烈心一横，他才不管那是嫉妒还是爱，阿珈烈只知道，他主动立下誓言永远不抛弃克斯特。那他就一定会做到。
“真正的堕天使是我。”阿珈烈站了出来，挡在克斯特身前。他将长发别在耳后，蓝色眼睛直视眼前。
与此同时，那双巨大的翅膀挡住了克斯特。象征着纯洁的白色翅膀被黑色羽毛代替。那双黑羽与洁白无瑕的大理石格格不入。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气，谁也没料到真正的堕天使居然是阿珈烈。
“不！这不可能！天使长一定是被夺舍了……”
“天使长……”
“……”
克斯特有些震惊地望向阿珈烈，阿珈烈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克斯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阿珈烈这段日子的反常竟然是因为黑羽毛。
他回握住阿珈烈的手，眼底翻涌着复杂浓烈的感情，所有的不安在阿珈烈牵起他的手时都化作了乌有。
无论阿珈烈要做什么，克斯特永远站在他身后。
“主天使，这不关克斯特的事情。”阿珈烈的声音回荡大殿，天使们这才如梦初醒。克斯特心被重重一击，曾经的不安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他望着阿珈烈的背影，不再害怕回忆。
最不可置信的是因特格瑞，他颤抖着手指着阿珈烈，破防大骂：“你不是最高贵的天使长吗？！怎么可能是堕天使！你是为了包庇克斯特对不对！？”
“阿珈烈，你居然为了你的孩子做到这种地步！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阿珈烈无视因特格瑞，直视主天使。主天使叹了口气，这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如今误入歧途，他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阿珈烈，我当初不应该让你把克斯特留下的。他就是恶魔对你的惩罚。”
“这并不怪你，主天使。是我生了嫉妒之心，是我生了情欲与贪念，是我犯了错。”
“那就将你的杂念转移到克斯特身上，斩断一切，你依然可以做你的天使长！”主天使突然拍了拍座椅的扶手，大声呵斥道。“他只是一根肋骨！这并不值得！”
阿珈烈微微摇头，眼底泛着泪光：“老师，克斯特是我，我就是克斯特，他是我的一部分，也是我的爱人。我不能也不会抛弃他！”
“荒谬！”
除主天使以外的所有天使都惊呆了，因特格瑞更是石化在原地。信息量太大，他们都有些接受不了。
“对不起老师，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自愿被天堂放逐。”
阿珈烈拉起克斯特的手，那双碧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他望向昔日的同伴，他们脸上是担忧是不解也有少数的愤怒，他又望向主天使和死对头，一个沉默不语另一个还在不可置信，最后他望向克斯特，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是微笑，是坚定。
“我们走。”
阿珈烈拉着克斯特直接冲出殿门，没有一个天使阻拦他们。直到他们早已离去，才有后知后觉想要去追赶的天使行动，但被因特格瑞一个飞踹阻拦下了来。
“讨厌的阿珈烈这是你欠我的！你最好永远都别回天堂！”
“唉。”主天使闭上眼睛，没有阻止，也没有反对。那一瞬间他好像有了凡人的衰老。他没有通知高阶天使到来，也算是最后帮了阿珈烈一把。
珍妮不忍地躲进杰弗西的怀抱。她小声道：“希望天使长一路顺风。”
细小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显得十分突兀，珍妮后知后觉地捂住嘴。杰弗西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头。
克斯特四翼翅膀展现出来，是纯洁到亮眼的白色。二人手牵着手从窄门飞下天堂。黑色的翅膀与天堂格格不入，所以阿珈烈选择逃离。
“阿珈烈，你会后悔吗？”
“当然不会。你会后悔与我一切出逃吗？”
“当然不会，相反能成为你的共犯是我的荣幸。”
碧蓝色的天空下，堕天使与四翼天使共同飞翔。他们钻入云端，嬉闹着前行。
“我们去哪里？”
“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开始。”
“好，都听你的。”
“那我们先去东方，我想去见见你见过的风景。”
“这次可不要抛弃我了。”
“当然是看你表现了！”
“……”
阿珈烈紧紧握住克斯特的手，二人相视一笑，相同的蓝眸闪烁着共同的光，发丝飞扬，羽翼挥动。二人在夕阳西下时朝着海的对岸飞翔。
完整的心不再残缺，缺失的肋骨回到了身体。
阿珈烈与克斯特不再分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黑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