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表白 ...
-
闻雪生喜欢他？
江虞完全不知道。
他脑子一片空白，被这句话冲击到三魂七魄都离了体似的。
怎么就他知道了？怎么就喜欢他了？怎么就这么冷不丁蹦出这么一句话？怎么就……一点心理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留给他？
“唉不是，你等等——”
江虞拨开他的手，接连退了两三步，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闻雪生，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我先和你说一声‘抱歉’，但是我真不知道你喜欢我，我们认识的时间还没一个月，只是……”
“我们不是萍水相逢。”闻雪生强硬地打断了他的话，顿了顿，又放软了声音，“不要说这个好不好？喜欢和时间长短没有关系，你明明和我在一起很开心，你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真的非常不喜欢听见江虞说他们之间是萍水相逢，浮萍落于水面，一点涟漪就能轻而易举的分散，这个词轻飘飘的，仿佛在残忍地否定他们的过往和未来。
所以即使闻雪生未必真的明白其中的含义，他也在第一次听见时，就本能的排斥用这个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他们明明是天定之缘，才不是萍水相逢。
江虞沉默了，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更别说对不对。
四周一片安静，风停了，蝴蝶也散去。
无声的拒绝，让闻雪生的眸子暗了下去，他维持着嘴角勾起的弧度，声音依旧很轻，“江虞，说话。”
“没什么好说的，”江虞叹了口气，直视他的眼睛，给出了答案：“闻雪生，我……我们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吗？”闻雪生追问，“可你每次看我的眼神，明明就是很喜欢。”
每一次江虞眼眸的亮光，嘴角的笑意，都在告诉闻雪生，他是被喜爱着的。他以为江虞不和他坦诚，只是汉人的含蓄内敛，所以他乐意于由他来挑明，可现在为什么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不是，你真的误会了，”江虞直接了当地破灭他的假想，“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就算是喜欢，也只是朋友的那种喜欢，或者说是一种欣赏，你明白吗？”
“不明白，我看得很清楚，你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承认？”闻雪生固执地说，“还是说你嫌弃我是个……男人？”
“咳咳——”江虞猛地咳嗽。
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自己的性取向，但按照世俗的规划，他未来的对象的确不会是个男的。
“因为我们不能生儿育女吗？”闻雪生思索了片刻，妥协道：”如果你喜欢小孩子的话，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虽然他只想和江虞过二人世界，但是江虞坚持的话，他也可以勉强接受。
“不是，闻雪生，你听我说。”
江虞简直想要按住他的脑袋，让他别再胡乱猜想了。
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无关你是男是女，也无关喜不喜欢的事，我迟早是要离开这里的，我不能和你在一起，这对我们都不好。”
江虞见他神情低落，眼眶红红的，心动摇了一瞬，语气不由软了几分，“闻雪生，你是个很好的人，以后一定会找到真正喜欢你，你也喜欢的人。”
不会的。
闻雪生垂下眼眸，心里嗤笑一声。
苗人认定一人就是一生。
所以不会再有别人了，只能是江虞，无论他愿不愿意。
闻雪生眼角泛红，声音低沉，甚至有几分卑微地祈求：“江虞，我求你，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这要求很无理取闹，江虞三番两次拒绝他没用，也有些火气上头。他皱着眉，刚想冷漠无情地开口，就见闻雪生眼里的一滴泪砸在地上。
什么话都止住了。
怎么还哭了，何至于此呢。
江虞沉默了多久，他眼泪就落了多久。最终江虞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两三步，站定在闻雪生的眼前，抬手擦掉他脸上的泪痕。
闻雪生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更红了，泪珠无声地落下。
“别哭了，”江虞说。
这眼泪砸得江虞心又软了几分，也砸昏了他的理智，竟然神志不清地反问道：“如果让你跟我一起走呢，你会愿意吗？”
是对闻雪生上一句话的反击吗？江虞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一刻话没过脑子就说出了口，后悔也来不及了。
闻雪生的眼眸一瞬间亮了，没了之前百般可怜的模样，他握住江虞还停留在他脸颊上的手，轻轻蹭了蹭，呢喃道：“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江虞不自在地抽回了手，唇齿微动，他该反驳这句话的，他没有，他不是这个意思……拒绝个人还藕断丝连的，实在不是他平时的作风。
“闻雪生，我……”
“江虞，我……”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虞抢先一步说：“你先说。”
“好，”闻雪生点头，声音却充满歉意，“江虞，我愿意和你走，但是现在不行，我还不能离开苗寨，你先留下来好吗，只需要三年，不，两年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就一起离开，好吗？”
苗寨即将迎来重要时刻，还需要他肩负起祭司的职责，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闻言，江虞心里一直紧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他不知道该是叹气，还是庆幸，只能扯了扯嘴角，接过话题，“其实我刚想说的是，抱歉，那句话是我说错了，我的原意是，我不可能留下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希望你也是一样，你应该遵循你自己的意愿，而不是为了迁就我。”
“江虞……”闻雪生猛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压制住了升腾而起的怒意，“我的意愿就是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就留下来两年也不可以吗？”
他固然可以两年后解决完苗寨的事再去找江虞，可闻雪生害怕，他怕两年后找不到江虞，也怕江虞回去后忘了他，身边有了其他人，他绝对不能接受有这种可能性，他要时时刻刻让江虞待在他可控可见的范围里，掌握他的一切。
江虞摇头，“抱歉。”
他不可能放弃他的人生，放弃他的学业，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停留两年，更何况这个地方还有很可能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是他想错了，迷了心智，先前的话他一句都不该说的，江虞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结束这荒唐的话题。
“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我看够了，我们回去吧。”
他在闻雪生的沉默中将东西快速收拾好，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扯住了手腕。
江虞转身看向握住他手的人，无声对峙着。
片刻后，闻雪生放开了他的手，若无其事地说：“你又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在这个地方，不要离我太远，会有危险的。”
江虞愣了下，小声地又说了一声“抱歉”，而后在一旁等着闻雪生背起竹篓才继续往前走。
闻雪生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没有一点笑意，这句“抱歉”实在刺耳，他今天真的是听江虞说太多遍。
有什么好抱歉的呢，他明明不会和江虞计较这些的，而且他那个朋友这几天就快醒了啊，江虞就要和他们离开了吗？
既然热情表白没用，装弱流泪也没用，他还能有什么办法留住他呢？
到时候该说“抱歉”的人是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表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