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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天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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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肆笑了:“我不应该知道吗?”
闻言,纪隐许久没有说话,“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肆摇摇头,“刚刚知道的,之前只是隐约猜测,毕竟,谢云桡作为你的表弟,却对我的身体状况格外了解,我自然要怀疑,现在见你的模样,才让我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我……”纪隐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有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江肆笑了,“无妨,不用解释,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若是你有什么目的不妨明说,不必多此一举。“
“阿肆,你说这话,未免也太过让人伤心了。”纪隐的语气有些受伤。
对此,江肆丝毫不为所动,见纪隐一直都没有动静,叹了口气,“既然不想说 ,那便算了吧。”说完,江肆闭上眼睛,打算小憩片刻再去请安。
纪隐轻声道:“阿肆,我知道从前是我做错了,但是,阿肆,过去所为我不想也不能辩驳,如今,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能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江肆没有出声,纪隐一直默默等着江肆的答案,没过多久,江肆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稳。
纪隐见状,苦笑一声,悄悄出了房门。
江肆确实是睡着了,不管纪隐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和自己坦白当初的事情,在不知原委的情况下,暂时的放任自流,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再次睁眼,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恍恍惚惚间,江肆猛然一惊,“子章。”
“少夫人,奴婢在。”子章匆匆从外面进来,轻声道:“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江肆揉了揉额头,“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酉时了。”
“我不是让你唤我的?”说完,江肆叹了口气,“算了,老夫人那边可有人过来传话?”
子章抬头看了一眼江肆,开口道:“是老夫人那边着人来说,今日少夫人不用去请安了,奴婢这才没有叫醒少夫人,少夫人恕罪。”
江肆点了点头,“嗯,行了,我知道了,你……”
忽然,江肆话语顿住,扫了一眼屏风,“子章,你先去准备晚膳。”
“是,少夫人。”
知道看不到子章的身影,江肆开口道:“出来吧。”
柳震北从屏风后面走出,“阿肆好眼力。”话落,柳震北的目光触及江肆脖颈上的红痕,眸色一暗,“阿肆,为了北方,你只身南下天水这么长时间,期间所受苦楚,虽然你未曾说过,但我明白,你所吃的苦,不会比我们少,”
狰狞的脸上浮现痛苦之色,让那张本就可怕的脸更添恐怖之感。
江肆想到自己来到天水所经历的事情,一时之间也是无言。
不等江肆开口,柳震北迅速收敛脸上的情绪,开口道:“但是,阿肆,正因如此,有句话,我才要提醒你。”
“什么?”
柳震北道:“那个纪三公子,绝对不是和表面上看起来一般简单,你孤身一人,千万要防着他。”
闻言,江肆点了点头,没有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说出来,否则,眼前这位女将军怕是要直接将自己打晕抗回去了。
“我知道的,震北,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此时的江肆并不知道在未来的许多日子里,自己将会为这一句话付出怎样的代价。
只是,此时见到柳震北,江肆忽然想起闻人战所说的南下寻人一事,便想着从柳震北这里问问情况,开口道:“对了,震北,有一事是关于闻人战此次南下,你可知道些什么?”
柳震北摇摇头,“自你走后,胡人那边不说风平浪静,只能说是安静的近乎诡异,也正因为如此,才会让我注意到闻人战一行人的动向。”
说到这里,柳震北似乎想起什么,“不过,闻人战此次率人南下,据我所知,应当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江肆将柳震北的话听进了心中,看来闻人战没有骗她,只是,若是闻人战要寻人的话,这个人会是谁呢?
这样想着,江肆也就这样问了。
柳震北想了想,“应当和赫连泱莽安插在天水这边的细作有关。”
“细作?”江肆惊讶。
说到此处,柳震北也是满脸的疑惑,“说来,这天水的细作还是你走之后,咱们这边才得到消息,我此次跟着闻人战等人一路南下,也有这方面的原因,若是胡人当真渗透了南方,那我们……”
后面的话柳震北没有说完,但两人显然都明白话中未尽的意思。
若南方当真被胡人渗透,那一旦五年之约一至,北方那残破的城墙定然抵挡不住胡人铁骑,届时胡人南下,不说势如破竹,也可以称得上是所向披靡了。
江肆当即开口道:“那我们便从这个细作查起,让闻人战无功而返。”
柳震北点头,“好,听你的,清风一直都在天水,有什么需要你直接去清风客栈即可。”说完,见江肆神色犹豫,柳震北开口道:“阿肆,无妨,清风客栈遍布各地,本就是为了今日,我们的时间不多,在时间面前,一切担忧都是徒劳。”
江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想到现在纪府的局面,或许她可以稍稍放开手脚,震北说得对,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即便是被纪府发现,她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
“好,我明白的,震北,此番,多谢你。”
柳震北开口道:“不说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便是为了共同的目标,你我之间也并无言谢与否。”
江肆这次没有再多说什么。
突然,柳震北神色一变,以指抵唇,唇语道:“有人。”
江肆立刻收敛神色,盯着落在门口的一片阴影,两人对视一眼,柳震北出手迅速。
“哎,哎,等等,等等,我不是坏人,我不是坏人……”熟悉的声音传入江肆的耳中,这是……
“我是金无端啊,少夫人,你忘了,在崖底……”
话没有说完,江肆上前将被柳震北提溜着的金无端放下来,“震北,先将人放下来。”
柳震北将人放下,但转眼便将大刀架在了金无端的脖子上,金无端刚刚还为死里逃生而雀跃的心情立马消失,“这,这是什么情况,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是好人,好人啊!”
柳震北皱了皱眉头,本来就不算好看的脸更显狰狞,吓得金无端嘴边的话迅速咽了下去。
柳震北开口道:“阿肆,纵然她救过你的命,但毕竟来历不明,此人断不能留。”说完,看向目瞪口呆的金无端,“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好奇心太重,听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
江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柳震北打断,“阿肆,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闻人战南下之事我们还没弄明白,我们没有时间为了这样一个人浪费时间了。”
江肆虽然明白柳震北的意思,但是还是阻止了柳震北要落下去的大刀。
金无端这个时候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开口道:“等等,您是柳震北将军吧。”
柳震北倒是没有想到,在这天水竟然会有人认识她,“你知道我?”说着,柳震北放在金无端脖颈上的大刀稍稍松了些许。
金无端急忙点头,“我当然知道您,帝师在时,您是北方军的先锋,帝师去时,您以一己之力坚守北方长城抵抗胡人军队,着实令人敬佩。”
柳震北看向江肆,眼神示意道:你告诉她的?
江肆摇摇头,她也没想到这个意外出现的救命恩人似乎对北方的事情格外知悉,不,江肆忽然想起什么,此人不仅仅知晓北方,便是对天水,似乎也不是全然的陌生。
想到这里,江肆看向金无端,开口道:“金姑娘,几日前,多亏了江姑娘崖底救命之恩,只是今时今日的情况,金姑娘也是亲眼所见,所以……”
后面的话江肆没有说完,但金无端瞬间领会了江肆的意思,开口道:“少夫人,您放心,今日我金无端什么也没有见到,什么也没有听到。”
说到这里,金无端的话一顿,“不过……”
“什么?”柳震北的神色一变,连带着江肆也有些紧张。
金无端赶紧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说,我来这里本来是有一些东西要给你们的。”
“什么东西?”江肆开口道。
金无端看了一眼门口,将藏在袖中的弩箭拿出来,“这个弩箭是经过改良之后的,可以快速穿透胡人战马的铠甲,如此一来,胡人的优势便不复存在了。”
江肆抬手试了一下,点了点头,“效果确实强大不少,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此弩箭为武器,以鸳鸯阵为辅,将胡人骑兵拒于北方防线之外。”
柳震北闻言神色一震,开始正视江肆手上的弩箭。
“仅仅只是一个弩箭,便会有这样的效果吗?”
江肆开口道:“自然不能仅仅只凭借弩箭,还有人。”说到这里,江肆转身面向柳震北。
不知道为什么,金无端将此时的二人看在眼中,分明柳震北比江肆高大魁梧许多,但金无端就是感觉到了一种对江肆的拜服。
“震北,如此一来,你便要先回北方,用剩下的时间,着重训练我们的骑兵,最重要的一点,我们的战马一定要选最有耐力的,不需要最快 ,但一定要最有耐力的,所有骑兵轻装上阵,不同于胡人重骑。”
一连串的交代下去,柳震北的神色也越来越严肃,最后,柳震北知道,自己不得不走,闻人战不在,胡人还有赫连泱莽,可是北方城墙,不仅仅是粮草紧张,便是人员,也格外紧张。
想到这里,柳震北开口道:“阿肆,我明白你的意思,但,阿肆,你应该比我更明白,你才是北方真正的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