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虹色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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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同伴帮忙无疑让克莱恩的行动变得更加顺利。除灵的过程虽然有些搞笑，但意外的轻松。
嗯，或许应该说是意料之内的轻松，毕竟这是克莱恩的手笔。
在从伦纳德手里拿走交接过来的“3-0782”后，赫卡特顺手交到了克莱恩的手里，并表示自己想去河边走走。
她想去寻找被命令跟随梅高欧丝的代罚者队长弗尔安。
克莱恩没什么意见，老尼尔前去协助安抚民众了，“3-0782”又刚从伦纳德手中交接出来，如果赫卡特此时表明自己要先出一趟门，那看守这枚封印物的任务，自然就交到了克莱恩的手里，这正符合克莱恩的预期。
接过“3-0782”，克莱恩关上了房门，他先是前往灰雾之上进行了一次占卜，确认制作符咒不会遭遇什么危险之后，就开始布置仪式，制造灵性之墙，彻底隔绝了屋内外。
赫卡特在离开之前看了伦纳德一眼。
关于伦纳德，赫卡特明确知道他身上存在一定的秘密。在受到魔女特莉丝的诅咒时，他拔下自己指甲在伤口处划过，以此起到代替自己本身的行为，属于“欺诈”，这不是不眠者应该有的能力，它属于偷盗者。
伦纳德的体内寄生了一个偷盗者途径的非凡者？如果是，那那名非凡者至少是位半神。
毕竟，偷盗者途径的序列4，叫做“寄生者”。
不过赫卡特暂时没有深究的想法，她无法确认伦纳德所表现出来的“欺诈”能力到底是属于疑似“寄生者”的半神，还是伦纳德本身拥有一件属于偷盗者途径的非凡物品。
遮挡住太阳云层飘了过去，天边的夕阳变得红如火焰。赫卡特走在河边的细沙上，越走表情越凝重。
那细沙上留下的一串脚印，起初还是看出明显属于人类，而越接近水边，就越是怪异，在最接近水源的那一部分，已经完全变成了类似动物一样的三岔脚。
这是……有非凡者失控了？
随着赫卡特想法的成型，面前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忽然荡起巨大的水花，震得附近的船只全都不受控制地开始摇摆。
赫卡特心下一惊，旋即转过身，迅速朝着值夜者所停留的那艘船返回。
这片区域属于代罚者小队负责，值夜者会出现在这里纯粹是因为受害人全部信仰女神，也就是说，在这片水域，失控者最有可能是来自代罚者的水手途径非凡者，拥有不弱的战斗力。
不知道克莱恩的仪式完成没有。
刚赶到船边，她就见一个高大的怪物冲着伦纳德发起了攻击，伦纳德身形敏捷地躲闪开了，但攻击的余波将船舱彻底掀开，显露出了待在船舱里值守封印物的克莱恩。
克莱恩迅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一把拿起“3-0782”，稳住身形后迅速朝破开豁口的方向连开了三枪。
烟雾被狂风吹散，露出了一个身形巨大、疑似水怪的怪物，在克莱恩的视线里，那三颗子弹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是被怪物的皮肉消融，再也看不见踪迹。
那怪物朝着克莱恩发起了攻击，克莱恩几乎是本能地蜷缩起身体，向一旁翻滚，避开了能要人命的攻击。
伴随着一阵巨风，克莱恩身侧的木板忽地被破开，伦纳德·米切尔随之出现，他一拳打在了怪物的侧脸，将那怪物打飞了好一段距离。
“当心，它失控前至少序列8，必须在船上把它解决了，千万不能让它再下到塔索克河。”伦纳德这话并不是说给克莱恩听的，他看向已经跃上船板的赫卡特，随后才又看了克莱恩一眼，“你先带‘3-0782’离开。”
分工明确，非战斗人员的克莱恩迅速奔向船下，开始寻找老尼尔汇合。
早在风波掀起的第一时间，老尼尔就已经组织起了警察开始疏散民众，一直处在群众中安抚人心的他在这一环节显得尤为重要。看见克莱恩向他跑来，他向着自己的学生招了招手，随后继续起了疏散的工作。
见熟悉的警察从身边跑过，老尼尔迅速伸手抓住了对方，简单交代道：“想办法通知弗尔安！没有指令，你们也不要靠近！”
船舷上，赫卡特从小腿处摸出银制匕首，右手向下一甩，那把匕首就染上了冰霜，变成了一把长冰剑。
随着鞋跟与船板碰撞的声音，她的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原地，只眨眼的功夫，就见她已然高高跃起，手中的冰剑挥舞，斩向了那只怪物。
判断出失控者大概率为水手途径非凡者后，赫卡特就果断选择了使用冰霜的能力，这将能够有效的限制住对方的行动，虽然时间不太长，但应该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序列8的非凡失控，变成怪物后能力最高能够达到序列7，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伦纳德没有立马向前跟进，他双手向上抬起，口中开始吟诵诗歌。
尽管对等序列8的吟诵造不成什么影响，但只要他和赫卡特有任何一方能够发现弱点并制造机会，就能够击杀这个怪物。
冰剑命中，正如赫卡特所料，冰剑的确能在命中的区域结出冰霜，并对怪物产生一定的限制作用。她的身形在半空中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躲过了怪物的攻击，随后再次落到了伦纳德的身边。
已经将附近的民众全部疏散完毕的老尼尔和克莱恩同时看向战斗的地方，他们目前都属于纯粹的辅助序列，手枪对怪物没有用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参与战斗，只能在一旁看着。
伦纳德和赫卡特无暇关心船下的事情，他们正努力牵制着那个怪物，尽量让波及范围变得更小。
“这样不行，没有有效的攻击手段，是杀不死它的！”
伦纳德被迫闪至甲板上，他随手捞起一根钢管，在手中转了一圈后，那根钢管瞬间充斥了红色的光芒。
赫卡特也明白这个道理，她不断地闪避着怪物没有间歇的攻击，见伦纳德挥动着钢管冲了上来，她侧身一躲，让那横着的红色管道扫到了怪物的脸上，将它抽飞了出去。
“好可怕，这就是不眠者的肉/体强度吗？”赫卡特看着这一幕有些咂舌。
钢管并非神奇物品，哪怕被伦纳德灌注了灵性也只是更加坚韧了一点。见钢管被怪物夺走，赫卡特踩在甲板旁边的栏杆上，一个翻身就腾跃到了半空。她将手中握着的那把短刃丢给了伦纳德。
“伦纳德，灌注入灵性，它就可以变化成你想要的形态。”
赫卡特简单介绍了一句，双手在身前翻飞，随后十个手指一根一根地合拢至掌心，细密的蛛丝此刻将怪物层层缠绕了起来，强行控制住了它的行动。
怪物的力气要比赫卡特大得多，她不得不再绕一个圈，将蛛丝牢牢缠在了用于固定船帆的高大铁柱上，以此来代替自己的力气。
蛛丝正在被一根根扯断，明白赫卡特无法坚持太久的伦纳德顾不得太多，按照赫卡特的说法将灵性灌注进了那把匕首之中，那短刃瞬间变长，变成了染着鲜红色光芒的长棍。
“原来这是一件非凡物品啊。”
伦纳德感慨了一声，动作却没停，他用尽全力将长棍挥向怪物，在蛛丝完全被挣脱开的同时，将它重重的挥到了船外的地面上。
老尼尔将早已拿出的两枚沉眠符咒甩出，低声念诵出了古赫密斯语单词：“黑夜，沉眠。”
两道绽放着银色光芒的符咒彻底化作光辉，缠绕在了怪物的身上，彻底泯灭了怪物反抗的能力。
随着那怪物砸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巨响，一个篆刻有奇特花纹的铁制小酒壶落到了老尼尔的脚边
老尼尔神情变得恍惚，随后是不敢置信。
未免沉眠符咒效果消失，伦纳德跟随着跳下了船板，安宁而沉静的诗句从他口中吟诵而出，在赫卡特的帮助下化作根根荆棘，将怪物束缚了起来。
赫卡特从铁柱后面走出，双手已是鲜血淋漓。
“你们不眠者的肉/体强度真是超乎了我的想象。”赫卡特跳下船板，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那把匕首，她抬手示意了一下，表示自己暂时没法儿用手。
伦纳德了然，他暂时收起了匕首，跟着赫卡特一起走到了怪物的身边。
老尼尔颤抖着拾起了那个酒壶，眼泪早已蓄满了眼眶，他凝望着被那个被彻底束缚住的身影，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他带着低低抽泣的声音，缓缓吐出了一个他不愿意相信的名字：“……弗尔安。”
“弗尔安先生？”离老尼尔最近的克莱恩看了一眼老尼尔手中的酒壶，又看了一眼那个变异的怪物，不敢置信地低呼出声。
“弗尔安先生……？”
伦纳德和赫卡特也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今天遇见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赫卡特的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荆棘散去，露出了已经没有反应的怪物。
伦纳德低沉开口道：“他已经彻底失控，没有回转余地了。”
说完这句话，伦纳德和克莱恩同时看向了老尼尔。
见老尼尔和赫卡特都没有什么反应，伦纳德闭上眼，从腋下枪带里拿出了属于他的手枪，对准了已经彻底失控成怪物的弗尔安。
“我来吧。”
老尼尔低垂着脑袋，他先是走到了弗尔安的身边，将他身上杂乱刺入的倒刺、污渍全部清理干净，随后走到了伦纳德的身边，从他手中拿走了手枪。
伦纳德的手无力的松开，他看着老尼尔缓步走向弗尔安，走向他的老朋友，看着他举起手枪，看着他颤抖的把枪口对准了老朋友。
老尼尔闭上了眼。
枪响了。
飘扬在旗杆上已然岌岌可危的、属于代罚者小队的旗帜，飘走了。
它落到了赫卡特的身上，落到了弗尔安曾经夸赞过的女孩身上。
赫卡特用还流着鲜血的双手将它捧起，在所有人的身后缓缓蹲下。老尼尔把酒壶里剩余的酒全部倒在了弗尔安的身前，他神情悲凉，眼神里似乎失去了光彩。
“为什么……为什么啊！”
赫卡特蹲在弗尔安的身边，她抱着那面绘有风暴教徽的旗子，流淌的酒精沾湿了她的裙摆。
她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向下流淌，呜咽从她的喉咙中挤出，随后变成了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
老尼尔的手垂了下来。
他孤单地站在弗尔安的身边，最终转过身来，用还拿着枪的那只手摸了摸赫卡特的头顶。
“我们走吧。”他嘶哑着声音说道。
这里是风暴教会的地域，这里是代罚者的管辖范围，在这里失控的，是代罚者小队的队长弗尔安，值夜者无权插手后续事项。
如同血色光华的月亮在注视着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虹色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