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攻略手记》绿乡

28、爱意值加二

　　荀秋从宫里回府已经是黄昏时分，回来换了衣裳就到了晚饭时间。

　　和赵青萍用过饭后，荀秋把淑妃赏赐给她的如意金钗递给她。

　　“这是淑妃娘娘托我转赠给你的。”他道。

　　赵青萍盯着那錾刻精美的螺钿紫檀木盒，谦虚道；“淑妃娘娘这般客气，妾身真是愧不敢当啊。”

　　见她嘴上说着客气话，从他手里拿过木盒的手可半点没有犹疑，荀秋弯起眼睛乜了她一眼。

　　赵青萍打开螺钿紫檀木盒，拿出里头那支沉甸甸的金钗。这金钗做工精美，上头的雕刻的小人栩栩如生，这内务府给宠妃的珠宝果然非同凡响。换到后世，这绝对是可以进博物馆的宝贝了。

　　赵青萍拿着金钗想要插到头发上试试又觉得这样怕磨损了这金钗，一时半刻拿不准主意。荀秋见她拿着金钗犹豫不决，上前从她手上拿过金钗插到了她的发髻上。赵青萍今日的发髻上只插了两根祥云样式的玉簪，插上这金钗一下子有了富贵的气象。

　　赵青萍抬手摸了摸簪子，对荀秋嫣然一笑，“夫君，妾身这样好不好看？”

　　荀秋扫了她一眼，这金钗跟她是极其相称的，赵青萍长相美艳，戴上金饰，便多了几分贵气，看起来也更像一个端庄的当家太太。

　　见荀秋不答话，赵青萍也不再问他。反正从他的表情她都看得出来，她这样绝对是好看的。要是不好看，这死太监肯定会忍不住对她出言相讥的。

　　趁着荀秋看她大字的时候，赵青萍将自己的手臂伸到荀秋的面前。荀秋看到伸到自己面前的一截玉白的手臂，蹙起眉头望向她，这女人又是想要做什么，莫不是又想要勾引他？

　　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一副面色凝重的样子，赵青萍明白他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她索性开门见山道；“夫君，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

　　荀秋晚饭时就从她身上还有府内的随从身上都闻到了这种气味，一股浓烈的薄荷气味，看来这源头就是她了。

　　赵青萍出门对小彩吩咐两句，隔了一会儿小彩便端着放有花露水的小瓷瓶来到了书房。赵青萍把两个小瓷瓶摆在书案上，从其中一个中倒出一点碧绿的花露水，对荀秋笑道：“夫君，这是妾身研究出来的花露水，可以用来驱蚊，妾身今日试了试效果挺好，夫君你也试试看吧。”

　　她说完不待荀秋拒绝就把手心中的那一点花露水涂到了荀秋的左手手背和手腕上。荀秋先是感觉到她手柔软的触感，紧接着便感觉到一股薄荷的清凉浸透皮肤。

　　赵青萍笑得眉眼弯弯，一脸温柔地注视着他，荀秋只觉得心神一荡，心中似有一簇火苗在烧，与手上的冰凉形成极其强烈的反差。

　　他别过眼，垂下头不自然地扯下自己的衣袖，薄荷的气味发散开来，幽幽钻进他的肺腑。

　　赵青萍见他这个的样子，不确定他喜不喜欢这薄荷的味道，便转头把瓷瓶盖好。正准备跟荀秋聊聊她想卖花露水的想法就听到系统的声音：

　　“恭喜宿主，爱意值加二，目前攻略进度为12%，请继续加油。”

　　“哈哈哈。”

　　赵青萍忍不住轻笑出声，离攻略他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听到她愉快的笑声，荀秋转过头去看她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赵青萍轻轻摇头。

　　对上他墨色的瞳，赵青萍敛了笑把小瓷瓶递到他面前，“夫君，妾身想要把这花露水生产售卖，你觉得怎么样？”

　　荀秋见她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璀璨胜过天上的星芒，他收回目光把视线放在她手中的白瓷瓶上。拿过白瓷瓶，荀秋揭开盖子端详一阵，开口道：“若这东西真的如你所言可以驱蚊，自是可以拿去售卖。”

　　把白瓷瓶放回书案上荀秋又拿起另一个系有红绳的，问她道：“这又有何不同？”

　　“这两瓶的配比不一样，妾身不知道哪种效果更好，所以做了两种，妾身还让府中的下人们都拿去试试，好比较出来哪种配比对驱蚊更有用。”

　　闻言荀秋对着赵青萍瞪了一眼，低头重新拿起书案上的书看起来，嘴里小声埋怨道：“又是和别人一样的。”

　　他声音不大，可屋内很静赵青萍离他又近所以还是把这句话听进了耳朵里去。她不觉有些好笑，这死太监居然还在暗暗吃醋。她走过去俯身圈住他的脖颈道：“夫君，东西虽然是一样的，可以心意却大不相同，夫君你能明白妾身待你的真心吗？”

　　赵青萍温热的手臂环着自己，又朝自己轻轻柔柔地说着话，荀秋被她的触碰弄得有些燥热，手中书页上的文字一个个像是漂浮起来，他竟一时难以理解其中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的出神，荀秋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扯开她的手，冷声道：“好了，你回房去，我还有正事要做。”

　　看到他发红的耳根，赵青萍又说了两句让他早些休息的话便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书房。

　　宝全进来给荀秋添茶，荀秋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抬头问他道；“夫人也给你花露水了？”

　　宝全笑着点点头，“是，夫人也赏了奴婢两瓶，奴婢平日里肯招蚊子咬，说来也神奇，摸上夫人给的这花露水，今晚的蚊子倒是也嗡嗡叫唤，不过不再咬奴婢了。”

　　宝全平日里最恨这蚊子，走到哪里都有蚊子的身影，一不留神就被蚊子叮出几个红包。偏他耐不得蚊子叮咬后的痒，每每都想要伸手去抓挠，他还是老爷身边的贴身侍从，平日里也是颇有脸面的，因此在人前都只有忍着，心中难受得紧。现在有了花露水这等好物，他再也不必有这种烦恼了。

　　荀秋抿了一口茶，目光落在那两瓶花露水上，这赵青萍话说得再好听，送给他的东西都不是唯一的。他不相信她连送他东西都这般敷衍心里还会真的喜欢他，所谓真心，只是她顺口的假话。不过自己这心，方才随着她起起伏伏，实在太不应该。

　　察觉到荀秋的目光暗沉下去，宝全识趣地拿了托盘轻手轻脚离开了书房。

　　赵青萍回到西厢房泡了一个美美的花瓣浴。下午在花园里她随口说想要泡个花瓣澡，回来后小彩就趁空档去花园里头采了一篮子月季的花瓣回来。泡完澡后浑身的疲惫感一扫而空，绞干头发后便早早入睡。

　　当晚，赵青萍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凭借卖花露水成为了东临国的首富。排队买她花露水的人络绎不绝，一直从城北排到了城南。

　　过了五日，赵青萍让元一小彩他们去收集使用两款花露水的用户体验，最后的结果是使用薄荷更多的那款驱蚊的效果更好。

　　“夫人，你问这些个意见做什么？”小彩问赵青萍道。

　　赵青萍朝小彩搓搓手，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

　　小彩惊奇道：“夫人要卖花露水？”

　　赵青萍笑着点点头，“既然有效，那不卖岂不可惜了。夫人我要自己当个小老板，明日我就去街上租一个店铺，专门用来售卖这花露水。”

　　她原本想着把花露水的方子给冯德安，让他手下的铺子做来卖，不过她左右无事，不如自己小小创业一把，也体会一次当老板的感觉。

　　小彩挠挠头，夫人的想法是好，这花露水驱蚊有用也是可以卖得出去的，可是京城里头的铺子价格却不便宜，她之前在厨房听厨娘说丹凤大街上一幢小小的门脸一个月的租金就要一百两银子。她笑着问道：“夫人，您一个月月银才十二两，哪里有钱开店啊？”

　　租金的确是个问题，她现在手里不过只剩几两纹银，赵青萍托着下巴巡视了一眼自己的屋内，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架子床旁边的立柜中。里头是出嫁那天她带过来的珠宝首饰，还有那上次特意恶心荀秋的汪忠送的那尊送子观音像。

　　“小彩，去把元一叫来。”赵青萍道。

　　不一会儿，元一进来，对赵青萍行礼道：“夫人，您找我？”

　　赵青萍把那尊送子观音像和几样首饰交给元一，“元一，你去街上找个合适的当铺帮我把这些东西当了。”

　　元一左手拿着送子观音像，右手拿着装有首饰的包袱，问赵青萍道；“夫人，死当还是活当？”

　　赵青萍瞥了眼元一手里的东西，送子观音像是她早就准备要卖掉的，至于首饰荀秋给她的一大匣子都还没有戴完，这些首饰放着也是吃灰，如果卖掉给她充作创业的资金。

　　于是她道：“死当。”

　　怕元一一个人去不方便，又道：“你一个人怕不好拿，让元二和你一同去吧。”

　　元一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多时辰就拿着一千两银票和二十两碎银回来复命。

　　元一把钱交给赵青萍，“夫人，送子观音像当了七百两，其他的首饰当了三百二十两。”

　　赵青萍拿出十两银子给元一，“你们辛苦了，这十两银子你和元二一人五两。”

　　两人高兴的朝她作揖，“多谢夫人。”

　　赵青萍又拿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元一，道：“去帮我买五十斤薄荷，二十斤金银花，十坛子烧酒还有上次买的小瓷瓶也买三百个回来。”

　　元一接过钱便和元二出门买东西，赵青萍把银票收进钱箱，见天色尚早对小彩道：“走，和夫人我去看看铺子。”

　　赵青萍和小彩在丹凤大街上逛了半个时辰，只见到一户要出租的铺子，负责出租那铺子的中人见到赵青萍主仆在门口张望便上来搭腔，“夫人可是对这铺子有兴趣？现在整条丹凤大街上就这一家出租，想租得话得赶紧下手才行。”

　　说话这中人名唤张发财，是负责丹凤大街以及附近的乐民街，顺化街的中人。

　　张发财打开门领着赵青萍进去逛了一圈，铺子大小倒是合适，她问道：“租价几何？”

　　张发财朝赵青萍竖起两根手指，“夫人，这铺子的东家发了话，至少二百两。低了，概不出租。”

　　赵青萍微笑着摇摇头，二百两银子，她手里的银子还不够租半年的。见赵青萍离开，张发财追了上去，“夫人别急着走，小的手里在乐民街那里还有几处铺子，或许有夫人满意的，夫人要不要随小的去看看？”

　　赵青萍抬头看了眼天色，时候尚早，随他去看看也无妨，便道：“走吧。”

　　看了四处铺子，赵青萍相中了街中间挨着成衣铺的那间。听张发财讲这铺子的东家原来是做香粉生意的，因为家中变故全家要搬走才将这铺子出租出来。

　　张发财见赵青萍打量这铺子的眼睛中透着满意的神色，觉得自己这单生意有了五成的把握，他把一张老脸笑成了一朵皱皱巴巴的花，对赵青萍道：“夫人，这铺子啊您要是赁下来都不必做什么改动了，您看这店里的柜子什么的都是铺子老板去年新打的。你这东西一摆上啊就可以开张了。”

　　“这租金又是多少呢？”赵青萍打断张发财的话问道。

　　“哈。”张发财笑了一声，接着朝赵青萍比了一个一，“夫人呐，这条街上小的方才领您看的那些铺子租金都在一百二十两往上，就这间铺子租金最低，只要一百两银子。”

　　“这铺子既然这么好，租金又低，为何没有租出去？”赵青萍问道。

　　张发财朝赵青萍晃了晃手里的钥匙，笑道；“夫人，小的是今早才拿到这钥匙，要不然啊这漏您真碰不着。”

　　赵青萍又和小彩细细看了眼这店铺，的确心里满意。便约定第二日在官署门口和张发财碰头，签订契书。

　　赵青萍心情颇好地回到荀府，元一元二已经将她需要的东西买了回来，看到堆在正院里的东西，赵青萍笑着点点头，这些东西以后就是她的金元宝了。

　　之前只有两坛子花露水放在西厢房里也没什么，如今是真的要做成一个小店，放在西厢房就不大合适了。荀府里头还有三处空置的院落，赵青萍想了想选定了离主院最近的翠芜院。招呼大家又把东西全部搬到翠芜院里。

　　翠芜院无人居住，常有人打扫却也只打扫了院子里头，房间里面许久没开过门，元一一打开门便有一股灰霉气息扑面而来。

　　赵青萍被灰尘呛得连咳几声，小彩出声道：“夫人，你先出去吧，等我们把这里打扫好你再进来。”

　　赵青萍摇摇头，“也用不了多大地方，咱们一起打扫。”说罢拿出一块手帕叠成三角形状系在耳后。

　　荀秋从玄禁卫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赵青萍的身影，连元一元二也没见到人。宝全看到老爷朝西厢房张望的神情，明白老爷一定在找夫人。他叫住院子里头打扫的小太监，问道：“李东，夫人呢？”

　　名唤李东的小太监朝着荀秋行了一礼，方才回话道：“夫人他们去翠芜院了。”

　　翠芜院无人居住，赵青萍去翠芜院做什么？莫非她不满意住在西厢房想要搬到翠芜院去住？荀秋心里思索着赵青萍去翠芜院的原因，耳边就听见宝全说道：“老爷，要不咱们去翠芜院看一看？”

　　荀秋抬眼睨了一眼宝全，冷声道：“她有什么值得我走一趟的？”说罢他转身抬腿往卧房的方向走。

　　宝全没柰何只好跟了上去，走了几步却又见面前的人停住了脚步，听得他喃喃道：“我倒要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把戏。”

　　荀秋掉头快步朝翠芜院的方向走，宝全和孙昊对视一眼，宝全笑着朝孙昊努努嘴，两人又跟上荀秋的步伐。

　　翠芜院里清理的工作已经快接近尾声，赵青萍正手里拿着抹布同大家一起擦拭着屋里的六个楠木架子，这些楠木架子是赵青萍从库房里头挑出来的，预备拿来放分装好的花露水。

　　翠芜院的门没关，荀秋进来就看到赵青萍用攀膊挽着袖子露出手腕下的一截雪臂擦拭着东西，那抹雪白白得晃眼，荀秋不悦地皱紧眉头。

　　元一三人率先看到了荀秋，想欲与他行礼又见宝全对他们摆手，三人望去只见老爷目光灼灼地看向夫人，三人便不约而同地噤声低头又忙起各自手里的活计。

　　赵青萍干得投入，偶尔做一些清洁，她觉得挺快乐的。好不容易擦完面前的这个楠木架子，她起身撑住腰想要活动一下脖颈，抬眼便望见了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荀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