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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别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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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一直在下,雪风呼啸得像是狼的怒吼。
我奔到别院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秋月。
桌上只余留了一封信——我知道,是秋月留下的。
***
那些漫天的风雪啊,到底要如何,才能摒去我这颗爱人的心啊!
我的秋月,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会离开我。即使是他曾自杀过无数回,我也是一样的坚信,我是能把他留在我的身边的。
但是,现在他不见了。
漫天的风雪,没有掩盖住地上那道匍匐的痕迹。是秋月留下的!是秋月留下的!他的断腿让他不能正常地行走。
所以,他是一直爬着走的吗?爬行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为了保全我,即使是怎样的苦难,他都愿意去承受?
疯狂是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种绝望,扣紧了我的咽喉,让我在拼命奔跑,在拼命呼叫秋月的时候,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死寂般的沉静。
秋月,我的爱人,他是不是真的就这样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他真的会从我的生命力消失?
“草加……一直以来,我没有选择死亡,是因为自己的怯弱,而我知道,其实我早就该这么做了……”——秋月的信。
捏信的手在颤抖。那些深重的绝望和肆骨的风雪一起狠击着我的心。
秋月!秋月!
一遍遍地呼喊。得不到回应。
心脏已经消失掉,不存在于我的身体内。我有的只是恐惧,对秋月会就此离开我的恐惧,和绝望,无边无际,像风雪蚀骨一样的绝望。
寒冷侵蚀着我的头脑,让我变得麻木,而我也只是麻木地想:不要,我不要这样的结果,我如此的努力,才让秋月最后能和我在一起,我要创造的能让我们和平生活在一起的时代,我还在努力啊!而秋月,为什么就从我的身边消失掉了呢?
不要,不要啊!我要得到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风,雪,怒,吼。
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四周都是被风雪吹枯的寥梢,大地雪白,除却那一片,刺眼的血红——是倒地的秋月,染出的血红的绝望!
我的秋月啊——我似乎听见了自己胸腔崩裂的声音。
狂吼消失在呼啸的风雪里,我奔过去,扶起秋月。染血的刀从他的身体里掉落下来,他的手还握在上面。
是自尽。果然是自尽,他用自己的手,了解自己的命。
可是我呢!
他让我怎么办?!
一遍遍地推攘着他的身体。风雪已经让他变得像它们一样的寒冷。
可是我还是要摇动他,我要把他摇醒,我要让他再睁开眼看下我。我还要再看下他明亮迷人的眼。
“秋月……”我一遍遍地叫他。
他不回应我。
真是奇怪,我们才分开这么一会儿,他就不回应我了。
他一定是生气了,气我现在才找到他。
哦,不不不,或则他希望我永远都不找到他,他肯定希望这些风雪能全部覆盖住他,让我永远都找不到……
有些滚烫的东西滑出眼眶,滚落在脸上,成了一条奔涌的河。
那些嘶吼的声音到底是不是我发出的?那么悲伤,那么绝望,就好像秋月真的不会醒来了一样,就好像秋月已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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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里,这个男人看见了秋月脖子上挂着的一个锦袋,是他一直都带在脖子上的东西。草加把它取下来,打开,然后倒出在自己的手掌里。
却只是一些蝉壳的细碎。
但是这个男人却哭得更伤心了。
曾经的时光里,秋月是用无比缠绵以及悲伤的眼神看顾过那个蝉蛹,是秋日的蝉,要经历残酷的冬季了。但是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熬得过去,再在春天变一个美丽的身影展翅飞翔起来?
那是爱的象征了啊,是秋月对爱全部的执着。只是最后蝉蛹破壳而出了,但是他,却永远沉睡在了这冰天的雪地里。
他没有熬出这残酷的冬季。
草加把那些细沫又重新合回到锦袋里去,又重新挂回了秋月的脖子上。
一切就从这里结束吧。是宿命的伤,刺痛了所有的苦。
都,结束吧。
草加握住那把消减了秋月生命的匕首,也一起握住了秋月冰白的手。
十指相握,刀切入胸。
鲜血流出来,天地间再渲出一片艳丽的血红。
草加用低沉的声音说:“是啊,在那个时代到来之前,我们就这样,像蝉蛹一样,永远地沉睡吧。”
天地间一起沉默,风雪更加的肆意,呼啸着,横冲直撞。
——我们一起沉睡,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