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绑定剑三系统后我直接上交》山间有露

181、地下通道

　　垂直的检修井比预想的深得多，绳索摩擦着冰冷的井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下坠的几人，只有张清源固定在医疗舱上的应急灯，投下一小圈摇晃的光晕，照亮周围布满苔藓和锈蚀管道的井壁。
　　下方涌上来的空气带着一股复杂的味道——陈腐的灰尘，淡淡的臭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金属冷却液气味，此外还有仿佛无数细语呢喃混在一起的背景噪音，直接搔刮着人的神经。
　　“下面……有光。”
　　秦风在最下方探路，压低的声音带着紧绷。
　　果然，下方渐渐出现了不稳定的暗银色朦胧光芒，像是某种自发光的物质，又下降了几米，井道到了尽头，连接着一个横向的异常宽阔的通道口。
　　众人依次落地，脚踩在覆着一层细腻银灰尘埃的地面上，几乎没发出声音。
　　通道向前延伸，两边是浑然一体看不出接缝的暗色金属墙壁，而那些暗银色的光芒，正是来自墙壁表面——无数繁复到令人目眩的纹路如同活物般在墙壁内部缓缓流动，明灭不定，构成无法理解的图案和符号，既像电路，又像某种古老的文字，还带着点生物脉络的诡异感。
　　“这……绝对不是联邦的建筑风格，甚至不像已知的任何星际文明。”
　　苏木仰头看着那些流动的纹路，数据板上的扫描功能在这里受到了严重干扰，读数一片混乱，“材料无法识别，能量特征……非常古老，而且波动极其微弱稳定，像是……维持了无数年的休眠状态。”
　　张清源警惕地观察着前后，手指疯狂掐诀，随着他的动作，她的额角也冒出了更多细密的冷汗。
　　“这里不对劲，刚才上面那些动静停了，他们肯定发现了这个入口，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找个能防守或者隐蔽的地方。”
　　石铁山落地后一直很安静，但脸色异常苍白，身体微微发抖。
　　越靠近这里，他胸口封印的悸动就越明显，更让他恐惧的是，随着那暗银色纹路的明灭，一些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冰冷的拘束台，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环形仪器，穿着古老样式防护服，面容模糊的人影，还有无法形容的混合着痛苦与狂热的嘶喊……
　　这些画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带着一种身临其境的绝望感。
　　“这里……我好像……记得……”
　　石铁山的声音嘶哑干涩，充满痛苦和困惑。
　　江阮阮躺在医疗舱里，透过小窗看着墙壁上流动的暗银纹路，同样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
　　识海里原本黯淡缓慢修复的寂灭星核银芒，在接触到这暗银色光芒散逸出的特殊能量后，竟然像是久旱逢甘霖，自发地加快了吸收速度！
　　那些蛛网般的裂痕，修复的速度明显提升了！虽然依旧缓慢，但这变化清晰可感。
　　然而，福祸相依。
　　几乎在寂灭星核加速吸收的同时，那沉寂了片刻的邪神印记，也像是嗅到了极其诱人的食物，变得异常活跃起来！它散发出一种纯粹的贪婪渴望，目标直指通道深处，那股维持着暗银色纹路运转的微弱能量源！
　　这种渴望如此强烈，甚至开始隐隐冲击江阮阮的心神，让她有种立刻冲向深处的冲动。
　　“冷静……”
　　江阮阮在心中默念【冰心诀】，强行压下那股悸动。
　　她看向石铁山，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识海的变化，“铁山，稳住心神，这里不对劲，大家小心，往前走，找找有没有其他出口或可以藏身的地方，苏木姐，注意记录这些纹路。”
　　一行人沿着宽阔的通道小心前行。
　　通道异常干净，除了灰尘没有任何杂物，仿佛从未被使用，又或者被某种力量一直维持着原状。
　　脚下和墙壁的材质非金非石，触感温凉。那股规律的机械运转声，从通道深处传来，越来越清晰。
　　走了大约五分钟，前方豁然开朗。
　　通道连接了一个巨大的圆形空间，简直像是一个埋藏在地心的小型广场。
　　广场中央是一个高出地面数米的平台，平台上矗立着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环状和柱状结构嵌套而成的巨型装置。
　　装置整体呈暗金色，表面布满了更加密集，流动更快的暗银色纹路。
　　此刻，这装置的大部分都处于沉寂状态，只有最核心的部分，一圈环状结构在缓慢地旋转，发出他们之前听到的规律嗡鸣。
　　而在装置最中心，一个不知名材料制成的透明球形力场中，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布满细密裂痕的暗金色晶体。
　　晶体内部，封存着一滴不断变换形态，散发出柔和星光的液体，那星光透过晶体裂痕和力场，为整个地下空间提供了主要光源，并与墙壁上的纹路光芒交相辉映。
　　“这是……”
　　张清源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能量读数……无法解析！”
　　苏木的数据板几乎要过载，“那个晶体和里面的液体……蕴含的能量等级高得吓人，但状态极其不稳定！那些裂痕……它好像在自我修复，又好像在缓慢崩解？这怎么可能同时存在？”
　　秦风的注意力则更多在警戒四周，他迅速观察这个圆形空间的几个出入口。
　　“除了我们进来的方向，还有三个类似的通道口，不知道通向哪里，我们需要……”
　　他的话被一阵从他们来路通道口传来，刻意放重的脚步声和金属摩擦声打断。
　　追兵，下来了！而且人数似乎不少。
　　“隐蔽！”
　　秦风低喝，众人立刻散开，依托中央平台和几处地面微微凸起，不明用途的基座作为掩体，江阮阮的医疗舱被秦风和张清源推到平台阴影最深处。
　　很快，一队穿着统一深灰色，带有明显学院研究风格但兼顾了防护功能的作战服的人员，端着造型奇特的能量步枪，谨慎地进入了圆形空间。
　　他们一共八人，动作干练，眼神锐利，迅速占据了入口处的有利位置，枪口指向各个方向，训练有素。
　　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男性，可能还不到三十岁，金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无框眼镜，镜片后的蓝色眼睛闪烁着一种混合了狂热探究和绝对理智的冰冷光芒。
　　他胸前有一个小小的徽章，图案是星轨环绕着一本打开的书——那是第三星区联邦军学院的标志。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中央平台上那缓慢旋转的装置和其中的暗金色晶体吸引了，眼中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炽热，但很快又强制压下，转向江阮阮他们藏身的方向。
　　他没有立刻下令攻击，而是打开了头盔侧面的一个微型扩音器，声音经过处理，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学术腔调。
　　“出来吧，携带钥匙碎片的污染体，以及……被牵连的无知者们，继续躲藏毫无意义，只会增加不必要的风险。”
　　钥匙碎片？污染体？
　　张清源和苏木对视一眼，对方果然知道一些内情，而且将他们，至少是江阮阮和石铁山，定义为污染体。
　　年轻的研究员头领见没有回应，继续冷声道。
　　“我是第三星区联邦军学院，深空遗产回收与净化部特别行动组组长凯斯·洛林，奉学院最高评议會及联邦危机应对委员会特别授权，前来回收初代锚点实验场遗留的稳定核心碎片，并对相关高度污染源进行控制与净化，你们手中的档案和数据，以及你们自身携带的异常能量特征，都属于遗产的一部分，同时也是必须被严格管控的污染源。”
　　“放弃无谓抵抗，交出所有钥匙碎片——包括那女孩识海里不该存在的东西，以及那个被深度污染的个体，其他人如果配合调查，证明未被深度侵蚀，或许可以获得观察性生存许可。”
　　观察性生存许可……说得跟恩赐一样。
　　江阮阮在医疗舱阴影里听着这番话，心不断往下沉。
　　对方不仅知道沃尔夫院长留下的东西，甚至似乎能察觉到她识海里的寂灭星核或者邪神印记？还把石铁山直接定义为深度污染个体。
　　交出去？交出去就是死路，或者比死更惨。
　　她感觉到识海内，邪神印记对那句交出不该存在的东西传递出暴怒与嘲弄的情绪，而寂灭星核的银芒则依旧稳定地吸收着周围能量修复自身，对外界的威胁置若罔闻。
　　石铁山则是在听到深度污染个体几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颤，那些涌入脑海的痛苦记忆碎片变得更加清晰，他甚至看到了一个规模小得多的类似暗金色装置，以及自己被束缚其上，承受着无法言喻痛苦的画面！
　　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闷哼出声，胸口封印的紫黑光芒不受控制地渗出衣物，在昏暗光线下异常刺眼。
　　凯斯·洛林显然注意到了石铁山身上泄露的能量反应，眼镜后的目光更加锐利。
　　“看，污染正在加剧，为了避免不可控的扩散和破坏，净化程序必须立即执行。”
　　他抬起了手，身后的队员枪口齐齐抬起，能量蓄积的嗡鸣声响起。
　　“等等！”秦风从掩体后站起身高举双手，示意没有武器，但眼神毫无畏惧。
　　“洛林组长，我们是黄石要塞的士兵，正在执行凌寒锋将军关于寻找锚点的指令，沃尔夫院长留下的信息指引我们来到这里，我们手中的资料可能包含对抗当前危机的重要线索，你们所谓的净化，是否会毁掉这些可能拯救无数人的希望？”
　　“凌寒锋？”
　　凯斯·洛林嘴角勾起一丝近乎嘲讽的弧度，“那位固执的边境守将？他的寻找锚点指令充满了理想主义的谬误和不切实际的危险。真正的锚点研究，早在联邦成立之初就已秘密进行，其复杂性和危险性远超你们的想象。沃尔夫……不过是个偏离了正确轨道，最终甚至可能被污染了的老糊涂，他留下的不是希望，而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之一。”
　　“至于拯救？联邦现在的混乱，某种程度上正是早期不成熟的锚点实验和类似你们这样的不可控变量扩散所引发的连锁反应之一，我们系统性地净化与回收，才是真正拯救联邦的基础，最后一次警告你们，交出所有目标，否则，我们将执行强制净化协议。”
　　话音落下，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强制净化，听起来就和处决没什么两样。
　　没有退路了。
　　秦风悄悄给张清源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对方队形一个相对薄弱的侧翼，张清源微微点头。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或许是凯斯·洛林的话语刺激，或许是靠近这核心装置后受到的共鸣影响达到临界点，石铁山猛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再也压制不住！
　　他胸口的封印紫光大盛，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半跪在地双手抱头，更多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洪水般涌出——不仅仅是痛苦，还有一段模糊的，仿佛来自远古的警告低语，用他听不懂却直接理解意思的语言在脑海中轰鸣。
　　“……钥匙……分离……核心……不可唤醒……门后……是大空洞的……倒影……”
　　与此同时，中央平台上那颗布满裂痕的暗金色晶体，似乎受到了石铁山身上爆发的强烈混沌气息刺激，内部的星光液体骤然加快了变换速度，光芒大放！
　　整个地下空间墙壁上的暗银色纹路也随之亮度激增，流动加速！那缓慢旋转的环形装置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嘎吱声，旋转开始变得不稳定！
　　“不好！污染体与遗产核心产生异常共振！阻止他！”
　　凯斯·洛林脸色一变，再也维持不住冷静，厉声下令！
　　“动手！”
　　几乎在对方开枪的同一瞬间，秦风也低吼出声！
　　秦风如同猎豹般从掩体后窜出，能量手枪连连点射，精准地打在对方侧翼两名队员的护目镜和关节处，虽然没能立刻将其击倒，但成功制造了混乱！
　　张清源则双手快速虚划，一个闪烁着微光的简化符文瞬间成型，推向对方阵型前方。
　　苏木没有参与直接战斗，她趴在掩体后，数据板连接着一个便携式信号拦截器，拼命试图干扰对方的通讯和武器锁定系统。
　　战斗瞬间爆发！能量光束在昏暗的地下空间交错飞射，打在墙壁和平台上，激起暗银色纹路更剧烈的反应，整个空间的光线都在疯狂明灭闪烁！
　　石铁山成了双方争夺的焦点。
　　凯斯·洛林的小队试图用某种发射网状能量束缚器的特殊枪械捕捉他，而张清源和秦风则拼命拦截，不让他们靠近。
　　江阮阮躺在医疗舱里心急如焚，她能感觉到石铁山正在失控的边缘，也能感觉到中央那晶体能量越来越不稳定，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
　　更让她不安的是，识海内的邪神印记正疯狂地怂恿她，去接触吸收那晶体中散发出的，充满了原始星宇力量却又极度不稳定的能量！仿佛那东西对它是大补之物！
　　“不能……绝对不能被它主导……”
　　江阮阮咬牙，【云裳心经】和【离经易道】同时运转到极致，对抗那强烈的诱惑。
　　同时，她将寂灭星核加速吸收来的，带着此地特殊秩序属性的能量，尽可能引导向石铁山的方向，试图用这秩序去中和安抚他体内暴走的混沌。
　　她的努力起到了一点效果。
　　石铁山眼中的疯狂紫光略微消退了一丝，但他依旧痛苦不堪，被动地承受着体内体外两股力量的拉扯。
　　战斗异常激烈和短暂。
　　凯斯的小队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张清源和秦风凭借着小队默契和对地形的初步熟悉，加上石铁山时不时不受控制爆发的混沌能量冲击，竟然勉强抵挡住了第一波攻击。
　　然而代价惨重。
　　秦风肩膀被一道能量光束擦过，护甲焦黑一片，皮开肉绽。
　　张清源为了掩护秦风，左臂也被击中，鲜血染红了袖子，苏木的拦截器过载冒烟，失去了作用。
　　凯斯·洛林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这几个污染体和普通幸存者如此难缠。
　　“启动二级净化协议！优先摧毁不稳定污染源！”
　　他下令，队员们的武器开始切换模式，枪口汇聚起更危险的能量光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中央平台上，那暗金色晶体似乎终于达到了某个临界点，发出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了一角的怪异声响！
　　晶体表面的数道主要裂痕骤然扩大，内部那滴星光液体猛地膨胀，化作一股混合了秩序与混乱特质的能量洪流，如同失控的喷泉，向着四面八方冲击而去！
　　“核心过载！规避！”
　　凯斯·洛林骇然大喊，他的小队也顾不上攻击，纷纷寻找掩体或启动个人能量护盾。
　　能量洪流最先扫过平台附近。
　　石铁山首当其冲，被那洪流卷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他身上封印的紫光与洪流中的星光疯狂交织湮灭！张清源和秦风也被余波狠狠掀飞，撞在远处的墙壁上，鲜血狂喷。
　　江阮阮的医疗舱因为有平台遮挡，受到的冲击稍小，但剧烈的震动仍然让她五脏六腑都像错了位，医疗舱的显示器上一片报警红光。
　　能量洪流并未持续太久，大约几秒钟后便迅速衰减消散。
　　中央平台上，那颗暗金色晶体……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球形力场和停止旋转变得彻底死寂的环形装置。
　　整个地下空间的暗银色纹路，光芒也瞬间黯淡了九成以上，只剩下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残光。
　　死寂。
　　弥漫的尘埃缓缓落下，咳嗽声和痛苦的呻吟声响起。
　　凯斯·洛林的小队从掩体后狼狈地爬出来，人人带伤，护甲上能量残留闪烁不定。
　　他本人眼镜碎了一片，脸上有一道血痕，死死盯着空荡荡的平台核心，眼神中的狂热被巨大的震惊和……不易察觉的恐惧取代。
　　“核心……碎了？能量回归底层？这……”
　　他喃喃自语，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张清源挣扎着爬起来，扶起昏迷的秦风，看向石铁山的方向心猛地一沉。
　　石铁山躺在平台边缘，一动不动，胸口不再有紫光渗出，但整个人气息微弱到了极点，皮肤表面布满了仿佛瓷器开片般的细微裂痕，裂痕下隐隐有残留的星光和紫黑色气息流动。
　　“铁山！”张清源嘶声喊道。
　　江阮阮在医疗舱里，强忍着眩晕和剧痛看向石铁山。
　　她能感觉到，石铁山还活着，但体内那股混沌力量似乎被刚才的能量洪流冲击得七零八落，与他的身体和灵魂以一种更加诡异的方式暂时僵持住了。
　　而更让她心惊的是，在刚才能量洪流爆发的瞬间，她识海内的寂灭星核，竟然自发地捕捉并吸收了逸散过来，最为精纯的星光液体能量！
　　此刻，寂灭星核的银芒前所未有的明亮，修复速度暴涨，甚至连带她的身体伤势恢复都加快了许多！
　　但代价是，邪神印记也吸收了另一种性质截然不同，充满混乱扭曲特质的能量，而此刻邪神印记正传来满足而危险的悸动，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对她的意识侵蚀变得更加隐蔽和有力。
　　祸福难料。
　　凯斯·洛林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的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石铁山，扫过重伤的张清源和秦风，最后落在了似乎完好无损的医疗舱上，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锐利。
　　“核心虽毁，但污染源与钥匙碎片载体仍在。”
　　他擦去脸上的血，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理智，“任务变更：回收所有残留实验体及关联物，带回复活区进行深度分析，反抗者，格杀勿论。”
　　他的队员们重新举起了枪，尽管狼狈，但杀气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