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家务事 ...
-
传说，人能看见鬼魂的那只眼睛叫做天眼，我想我或许在不知名的时候，开了天眼。
机场外爸爸笑的如此灿烂，挥着手，可是我却想捂着嘴哭出来，原来养育我多年的父亲竟然真的不是人，只是地府那真身的一缕精气而已。
从前我没有天眼，自然看不出什么问题，可是现如今的父亲，在我眼中，已经不再是人类的模样，即使有着人类的形体，却更加单薄，甚至我能透过父亲的身体看见他身后的广告牌。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觉得，因为知道了爸爸的身份，竟然会让他离我而去。
“你那是一幅什么表情，这么奇怪？”男孩仰着头，看着我的表情，一脸不耐的说。
“素素，欢迎回来。”爸爸笑着张开双臂，将我搂在怀里，而我却再也感觉不到曾经从他身体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以及那规律而有力的心跳声。
根本不会掩饰心情的我就这么趴在爸爸的怀里哭了出来。
爸爸，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爸爸了。
想到这样，我觉着自己万分委屈，宁可希望自己是个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哦，素素是太想爸爸了么，走咱回家，我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饭，过几天就开学了，爸爸以为你不会回家了呢，既然回来，就好好呆几天再走。”
爸爸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然后发现我身边的男孩子，只是一瞬间，便了然了。
“带着这位小朋友，一起回家吧，素素。这么大的素素怎么还和爸爸撒娇呐。”还好，爸爸语气中的宠溺没有改变。
我抹了把眼泪，撅着嘴嘟囔着：“什么嘛，爸爸一点都不想我的说，还亏我见到你这么激动。”
身边男孩子转头看着我，然后朝爸爸一鞠躬说道：“叔父，侄儿赤鸾给您添麻烦了。”
“客气什么，你母亲可好。”父亲亲切的问道。
“一切安好，劳叔父惦记着了。母亲说期待和您再见之日。”男孩子一板一眼的说着惹得我在一旁嗤笑。
“老爸，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在这叙旧多无聊。”说完，我转头瞪了一眼小屁孩，赤鸾，多奇怪的名字，还不如就叫红鸟呢。
男孩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我，而我一路上插科打诨，和爸爸讲着湘西的美景。
“对了，老爸，我跟你讲啊，你不知道这孩子有多搞笑，刚开始的时候，一副傻呼呼的模样，我在吃早饭，看见他趴在窗口看着我，然后……”
我将于赤鸾相遇的事情讲述了一遍之后，爸爸也只是笑笑，而赤鸾则是一脸气愤的看着我，脸鼓鼓的，倒是有了些可爱的模样，惹得我用手指尖捅了捅对方的脸。
“你！”恼羞成怒的赤鸾，因为我老爸在面前不敢发作。
“素素，赤鸾比你要大，理论上，你应该喊他一声表哥的，不要胡闹了。”老爸出马，我一副见鬼的表情，让我管一个小孩子叫哥哥，死都不要。
“赤鸾，素素年纪小，你且照应她一些，有些不懂事的地方，多担待，想来我留在此处的时间也不会太久，以后，还望你多照顾她，这样我也能放心了。”回到家里，吃饭的时候，爸爸突然和赤鸾交代着。
“爸，说什么呢，你离开这还要去哪。”我瞪着眼睛，立刻不乐意了。
“娘亲从前常说，叔父于我们家有大恩，从前一直没有机会照顾表妹，娘亲一直很是挂念，现如今有了机会，赤鸾定然不会推迟的。”赤鸾那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一下子恼火起来。
“我有我爸照顾，再不济，还有我爸的徒弟照顾，还轮不到你说这话吧，再说了，爸，你干嘛一副交代遗言的样子，我没同意，你凭什么就把我推给别人啊，上学的时候，推给苏教授就算了，现在又把我推给这死孩子。”
“素素，怎么说话呢，怎么变得这么没大没小的？从苏教授那里学来的东西都喂狗了不成。”爸爸的语气有些严厉，让我的心一下子不好受起来。
“好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把我往外推，合着我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是吧。我，我……”我了半天，也没忍心把下半句话说出来，因为我太清楚爸爸说的都会是真的，之所以让这个看起来像个孩子的人来照顾我，就是因为之前虽然把我交给苏岩河，对方却没教会我什么东西，甚至，甚至可能起了些许别的心思，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却无法说出来，把赤鸾放在我身边，苏岩河会忌惮，他会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我好，可是，因为母亲的缘故，他更想利用我，解放了他自己后，单枪匹马去地府解救父亲。
两年的时间，足够我从苏岩河的嘴里问出星星点点关于父母当年的事情，可是我对他却也从最初的全然相信到后来的防备。甚至他对于我，还不如当初的妲己对我的态度。
只是知道这些不带表接受，一想到未来的日子，我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心底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素素，我知道你舍不得叔父，可是叔父在受刑却还要分出一丝精魄来照看你，未来你若亲眼见到叔父受刑的模样，定然会后悔今日你多留父亲在人间。”赤鸾没有计较我的无理取闹，在一旁解释着。
“是不是你们都是知道我爸爸在受着怎样的刑罚，可是为何从来不告诉我呢？”我转头问赤鸾。
“关于此事我知道的并不多，很多都是从母亲嘴里听来的，将来我会一一叙述给你，可是现在，还是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赤鸾叹口气，解释着，说完，还想拍拍我的头，只是这模样被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做出来，却说不出的好笑，即使难过，却也被他的动作逗笑了。
“素素，看你和赤鸾感情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多和你表哥学点本领。”爸爸见气氛有些缓和，又交代着，看着我点头，才又安心低头吃饭。
我想，这一桌子丰盛的午饭，是不是意味着，是和父亲最后相处的时间了。
五天后……
我和赤鸾是看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的，而父亲所在人间的一切，都将被抹去，除了我，似乎不会有人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踏上回学校的列车，我计较着自己的未来，现在我还在苏岩河的监护之下，等到毕业走向社会之后，才能断除关系，当然，之前我以为赤鸾会找一个地方让我潜心修炼，哪知道，他却和我说，让我在人间寻找几样东西，这些东西能够帮我找到我妈。
路上，我曾经问过我妈和我爸的事情，然后听到了第三个版本的故事。
苏岩河说我妈是凡人，然后诱惑了我爸，才生下我，不过后来魂飞魄散了。
妲己虽然语焉不详，但是透露的意思，我妈本就不是凡人，和我爸结合那是自由恋爱。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在生下我之后，魂魄被打散。
赤鸾却说，我娘和父亲在一起之后，曾经救过女魃，也就是他娘。没有我娘，就没有他娘，这份恩情对于女魃来说，是很大的，可是邪气这东西不能消灭只能压抑，但是在怀了我之后，愈发压抑不住邪气，最后在生产我之时，受到邪气反扑，然后导致被魂魄打散。
三个人三个版本，但是总体来说，开头和结尾似乎是一样的，中间的曲折却有些变化。
可是我却不太相信赤鸾的说法，毕竟我的出生时间上，根本和他的版本对不上，看起来，当年的事情如何还是要继续追查下去。
只是对于我妈的身份，似乎三个人都说不太清楚。
“殷素素，你以为，我娘都无法压制住的邪气，却被你娘压下来，最后只是因为在生产时无法凝神才控制不住的人，会是很简单的身份么？”
当初赤鸾如此问我，却也告诉我，似乎只有我爸才知道我妈的真正身份，不过这娘来妈去的，还真别扭。
赤鸾这人，嘛，看他为我解答这么多事情的面子上，我就原谅他吧，至于将来怎么办，
将来再说，现在的任务是毕业，然后离开苏岩河。
这四年大学算是白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家务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