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生死之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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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差点想说你要不别穿了还用神力护着吧。
问的都是什么问题。
阿青还在研究那条秋裤，许淮余光能看见他光着的小腿。
“你打算一直这么光着是吗？”许淮说，“我看你根本就不冷。”
“冷。”阿青窸窸窣窣地把秋裤套上了，“所以这个洞……”
“让你掏出来尿尿用的。”许淮很快地说。
“嗯？”阿青愣了愣，低头往自己下面看了一眼，“这能掏出来？”
说着又看了一眼许淮：“你……”
“我没掏过。”许淮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在大清早……大中午进行这么尴尬又无语的对话，趁阿青下一个让人不想回答的问题抛出来之前，他赶紧从床上抓了件毛衣给他，“这个不分正反，赶紧的，穿上。”
阿青光着膀子顿了顿，接过毛衣套上了。
许淮又把外套和裤子递给他。
阿青全都穿上之后看着许淮，突然很轻地勾了勾嘴角。
许淮没理他，转身出去了。
阿青跟在他后面，在许淮推开门打算去厨房做点饭的时候，光球从外面冲了进来，直奔阿青就去了，一直冲到脸上才又一个急刹拐向许淮。
“出事了宿主。”光球说，“前两天飞走的那群鸟人又回来了，还带着十几个难民，说是来投奔的。”
“投奔？”许淮看着光球，“就他们恨不得拿下巴看人的姿态，是诚心的吗？”
“诚心肯定是没有的。”光球说，“不过他们状态都很差，应该从这儿离开之后没找到新的落脚点，我就是想问，我们收吗？不收他们就得死。”
“他们就是怕我们不收，才带了难民来的。”许淮端着面盆从厨房的窗户往外看，一群鸟人带着十来个难民就在防护罩那边，其中一个不知道什么身份的很敏锐地扭过了头。
“他是不是在看我？”许淮问。
“嗯。”阿青点头，“现在转回去跟旁边的人在说话，像是想过来。”
“什么表情？”许淮眯着眼凝神静气地盯了一会儿，还是看不清，“凶恶的，无助的，诚恳的还是八百个心眼子一肚坏水等着对我们用的？”
阿青没说话，转头看着他：“我分不了那么清。”
“你研究我的时候不是分析得挺透彻的吗？”许淮说。
“他们是你吗？”阿青问。
“八百个心眼子一肚坏水的。”光球挡在他俩中间，一脸不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有点干正事的样子！调什么情！”
“调……谁他妈调情了！”许淮简直无语，今天从睁眼每一件事儿每一句话都魔幻得跟吃了毒蘑菇似的，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压根儿还没睡醒。
“过来了。”阿青说。
“不见。”许淮没好气，“让他把心眼儿收收再说，我有密集恐惧。”
“宿主谦虚了。”光球说，“他的心眼儿哪儿有你多，你是我见过心眼儿最……”
许淮转头看着它。
“……最好的人类。”光球把剩下的话说完了，“那我去把他打发走？”
“听听他怎么说。”许淮说，“心不诚一律让他们冷静到心诚了再谈，反正急的不是我们，阿青跟你一块儿去。”
阿青看向他。
“防着他们动手。”许淮说。
阿青应了一声，跟光球一块儿出去了。
来的鸟人并不太多，打头的应该是之前转头看他的那个，走近了后能很清晰地看见他连藏都懒得藏的恶意。
他不是来投奔的。
是想借投奔的名头趁机进入防护罩鸠占鹊巢，只是上次明明没在阿青这儿讨到好处，也不知道过了两天更狼狈之后怎么有胆子再来。
难道狼狈是假象？
伪装？
许淮靠着厨房门，眯眼看向院门口正聊着的两方人。
打头鸟人依旧很敏锐地看向他，上下打量着。
许淮很难形容他的眼神，说纯粹很纯粹，全是恶意，说不纯粹也不纯粹，恶意的成分很复杂。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反派眼神。
“别聊了。”许淮跟光球传音，“直接赶走，他们不是来投奔的。”
“……我知道你们活下来很不容易，但我们……”正捧着一大堆“如何高情商聊天”“语言的艺术”“成功人士教你职场用语”高谈阔论的光球一顿，话音立马转了个弯，“不收！听不懂人话啊！说了不收赶紧滚！叽叽歪歪个屁！”
阿青看了光球一眼，站直了。
对面的鸟人大概有一段时间没听过这种语气，目光一下就变了，阴沉地盯着光球：“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吗？还是听不懂人话？听不懂就换个能听懂的来！”光球居高临下地蹲在阿青头上，继续输出，“投奔就要有投奔的姿态，你这鼻孔长天灵盖上的姿势……”
不知道哪个字眼刺中了打头鸟人的心，对面忽然翅膀一扇，一串冻雨刀一样刮了过来，被阿青抬手一片光膜阻拦在外，发出利刃相接的击打声。
打头鸟人旁边跟来的壮势鸟人以及防护罩那边的观望鸟人非常迅速地一块儿围了上来。
“装都不装了是吧！这就是你们投奔的态度！”光球拿出个喇叭，对着防护罩一通吼，“都给我起来！别睡了！人都打上门了！出来训练！”
“武器也用上。”许淮传音。
光球抬手又招出一大把武器。
阿青看了光球一眼，把散出去的金线往回收了收。
“没你事儿了。”光球摆手，“在旁边等着吧，真打不过了你再上。”
“嗯。”阿青转身退到了小院门口。
龙霸一他们很快从防护罩里冲了出来，对着阿青胡乱一点头喊了几声大人拿了武器就朝鸟人们冲了过去。
“叫什么大人！那是阿青！”4号甩了龙霸一一巴掌。
“阿青？”龙霸一正要回头看，又被杨一甩了一巴掌，“专心点！看敌人！”
“靠！”龙霸一很愤怒地看着他们，正要再说话，敌方鸟人已经朝他们俯冲过来。
“靠！”龙霸一又骂了一句，举起了石斧。
应光球召唤而来的基本都是一区的劳动力，他们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异变后才诞生的，在被许淮抓来之前，打的最猛的架也就是仗着自己能力强抓一些没有反抗能力的比如小茫之类的人巩固地位。
所以尽管之前已经跟二区新人实战过一场，但毕竟训练才刚开始，配合和默契是没有的，更不要说战术，连武器都还用不明白，打得毫无章法。
比起他们，四处寻找据点的鸟人们招数就要多得多，加上他们有翅膀，只要在情况不利的时候飞到空中避开，再找角度俯冲下来偷袭，就能把劳动力们本来就没有的配合冲个七七八八。
“这怎么打！”连着几次攻击都被避开还被反过来偷袭后，龙霸一的愤怒已经要冲破天际。
“配合！”被偷袭几次后4号隐约能感觉到这些鸟人是有战术的，只是他身在战场，经验又少，一时半会儿还看不明白，“尽量背靠背！别给他们偷袭的机会！”
但凡能听见的劳动力都就近靠向了自己人，龙霸一也朝离自己最近的组员退过去，不过退了半天也没碰到实物，还被腿边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现场来个后空翻。
“他妈什么东西绊我……操！”他要背靠背的组员此刻正撅着屁/股跪伏在地，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着，上面一长道狰狞的伤口正往外喷着血，已经没气儿了。
“靠！操/你们妈的！”龙霸一眼睛瞬间红了，嘶吼一声冲进人堆里不要命地挥着石斧。
4号也看见了那个组员，扭头朝战场边缘举着大弓瞄准的小茫吼了一声：“掩护！”
小茫点点头，大弓一转，对准了靠近龙霸一的鸟人。
小茫的威胁一消失，又有几个组员被鸟人划破了喉咙。
“阿青！”光球眼睛都冒起了火，已经顾不上什么训练什么实在打不过了，“动手！杀了他们！杀光！我要他们都死！”
阿青看了它一眼，又转头看向抱着胳膊同样靠在门边的许淮。
“再等等。”许淮说。
“等什么！还他妈等什么！等人都死光吗！”光球浑身金光都炸起来，头一次这么愤怒地盯着他。
许淮没说话，只是看着防护罩的方向。
冻雨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视线，就在光球准备扛着被抓回去回炉重造的风险准备动手的时候，二区的新人突然也冲了出来。
“就现在。”许淮看向阿青，“掩护，不让己方再减员就行，别的不掺和，你左我右。”
阿青伸出手，无数淡到几乎看不见的金线悄无声息地飘向战场，卷在自己人身上。
凝聚力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许淮那天的话渐渐和眼前的场景重合。
平时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但一旦为某个目标共同努力过……
“再教你个名词吧。”许淮平静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阿青忽然发现他的声音也有点哑。
“嗯。”阿青转头看着他。
许淮依旧看着战场，手上控制着银白锁链：“人虽然大多时候很复杂，但有时也很简单，比如一区二区的人，在今天之前他们可能还互看不顺眼，但经过了今天之后，他们就会迅速成为‘自己人’。”
“人类无论出于什么情境需要把后背交托给哪怕名义上的‘自己人’，甚至生死与共，只要他们最后能顺利活下来，无论输赢与否，都会成为……”许淮看向阿青，轻声说，“生死之交。”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生死之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