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医生存法则》犇犇跑掉了

218、下辈子别来找我，快救秦山。

　　李青穿过一道无形的屏，呼吸到了新鲜的冷空气。冷空气一进鼻，李青感到了熟悉的气息，她全身被寒气包裹，一哆嗦打了一个喷嚏，这冷空气……过于阴冷了些。

　　阴风阵阵，吹得李青心中凉嗖嗖的，立刻觉得这里比其他地方看起来黑了几个度。照光石照向地面，泥土是深黑色的，旁边一个个拱起的小包，是坟堆无数。

　　李青警觉起来，回头看看穿出的树。这是一棵笔直高挺的暗树，枝叶繁茂得吓人。抬眼扫了两边的山，李青心中咯噔一下。

　　这里是山顶，又是两处山中夹着的山凹，这山凹处在山北水南的阴地，常年聚而不散的地方。在方位上，属亥，是十二支中最阴的一支，称极阴，是万物的终结。

　　这里，是个聚阴聚灵之地。

　　难怪自己被引到这棵暗树里，一片山头除了藤蔓野草，就长了这么一棵树，这棵树本来就属阴，现在处于这个极阴之地，可以说是集数里阴气所在，对自己和木寻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李青再往远处看去，心中惊了一下，这些山脉看着像极了盘桓待飞的躯体，明明是……青皮本上记的那种极为罕见的神脉。莫非……李青用力摇了摇头，摸上面前这棵结了冰霜的暗树，不可能，长了这树，就不会是那种神脉。

　　从这里的地形地势，还有这树和地面的高山矮草看，这里，是在猎山某处山顶。李青皱了皱眉，只知道猎山海拔在这个世界最高，被视为"众山之祖"，是天地灵气的汇聚之处。上次来待得不久，只觉得山高路险灵兽繁多，没有探到过聚集成团的暗能量。在这样的灵山里，怎么会有这样至阴至暗的地方？

　　“我说……李青……”木寻的声音从怀中传来：“这里什么都没有，你看够了没？”李青低头看向怀里的木头，眼睛一亮，“你会说话？”

　　木头沉默了片刻：“我只是木化了，不是死了。”“还好你又干又瘦又薄又窄，不然我还抱不动。”李青盘腿坐下，把木头婴儿一样抱在怀里，在树皮上摸了又摸，只觉得温润如玉木香暗藏，“你现在没嘴，怎么说的话？”

　　木头又沉默了，木身些微发热，他的语调听起来有些怪异，“我到底修为到了这里，可以跟你意念相通，我的声音，只有你能听见。还有……你抱反了。”李青一脸惊讶：“你这个样子了还有正反？”她想了想点点头：“小雷是枣树时，也有上下正反，有眼睛有鼻子，你也一样。”

　　“知道还不住手？”木寻声音暗哑。李青摩挲的手滞住了，她看着手停放的地方，咽了咽口水，“这里是你的……”

　　“不好意思，无意冒犯。””李青慌忙把木头倒了过来，她盯着木头看得仔细，“各处的花纹不同，可以做为判断标准。好，我记住你的脸了。”她在木头上指指点点：“这里是眼睛，这里是鼻子，这里是嘴，还有耳朵、脖子、手、脚、心、肝、脾、肺、肾……不知道对着这些部位下针，效果怎么样？”

　　木头沉默一会：“我成了这样，你好像很高兴。”“你都成这样了还能陪我说话，我能不高兴吗？木寻，你都这样了还有人陪着你，你不高兴吗？”

　　“我可没忘了，是谁出卖了我。我现在这拜你所赐，李青。”“我也没忘，我会一直陪着你。”

　　“那我要一直这样，再也恢复不了人形呢，你当真会一直守着我？”“木寻，你在担心什么？你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吗？”“酒。”“不对，我喜欢……呵护……你。”

　　一时之间，木寻情绪很复杂，说不上高兴还是什么，“只要我变成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你的一日一话，就要开始了？”李青心中顿了顿，想起深谷中每天给木寻，那时候还叫阿丑讲土味情话的日子，她突然有些想哭，“你不喜欢？”

　　木寻沉默片刻：“李青，我这次，也许再也变不回人了。也许有一天，我会陷入沉睡，一睡万年。你的一日一话，总有讲完的时候。”李青湿了眼眶：“你睡吧，我死之前，把你埋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我一直这样，你还会喜欢我吗？”“会。”“喜欢一块木头？”“嗯。”“为什么？”“你还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灵魂都是你，不是吗？至少，你是块漂亮干净好闻的木头，这样很好。”

　　“如果我变成一只青蛙、一只虫子？你还喜欢？”“应该也会吧，谁知道呢。”“你不嫌弃？”“再脏再丑，那颗灵魂也是你啊，只要你能陪我说话。你知道的，我太孤独了，我想要的，也许只是一个寄托，什么形态并不重要。”

　　“如果我变成一块不能说话的石头？”“哪来那么多如果，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木寻，你爱变什么变什么吧，别烦我就行。”

　　“你要真死了，来生，还来找我吗？”“木寻你想什么呢，一辈子就够够的了，还想来生什么？无聊！天下生灵如沙尘，就你一个有趣？散了就散了，哪儿用得着跟同一个灵魂生生世世痴缠，愚蠢！”

　　“……李青，我会来找你，你跑不了。”“呵呵，我都重新一世了，那么多灵，你找我等于大海捞针，要真找到算你有本事。”

　　“呵呵，不然你以为，我冒着木化的风险把最后的灵力和心血给你是为什么？”木头在笑：“李青，你收了我的灵力和心血，就算化成灰，我也能找到你。李青，你不是喜欢一个人淋雨吗，我偏要跟你一起淋。”“呵呵，阴魂不散是吧，没完没了是吧。”李青气笑了：“我警告你，给我滚远点！”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哇—哇—”的粗劣嘶哑声响声，坟头的乌鸦突然扑愣愣直直飞出。

　　“上面有人。”李青起身，看向左边的山崖。

　　咕咚，一个人从崖上掉下来，重重摔在李青面前。

　　李青头轻轻放下木头，拔出了匕首，看着面前披头散发背朝天的女子，“你是谁？”

　　女子十分费劲地用手撑着地，缓缓抬起了头。女子看着李青呆住了，眼中全是不敢相信，很快她眼中有了光亮，狂喜之下流出了眼泪，将手中的一把草药递给李青，“救阿山……”

　　“秦山？”李青接过草药：“捕灵草？”她拨开女子的头发瞪大了眼睛。

　　“郑文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