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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咎由我起 ...
“沈大哥,你好了吗?凛星大人她们都在等你过去呢!”
玉璃一把推开了房间紧闭的大门,看见沈灵泽正慌乱的将什么东西塞进他的被褥里。
他疑惑道:“那是什么?”
“没什么。”沈灵泽神色略不自然地向外走去,“只是整理些旧物……我们快走吧。”
玉璃“哦”了一声,也没多想。
前厅里,杨凛星正在同风故知谈论九方灵的现况,听上去似乎并没有那么乐观:
“她的喉咙……应该是被人喂了哑药所致,但我回程时探过她的脉息,并未发现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只是有些气血亏损。”杨凛星拧着眉,百思不得其解:“能把人的直接灌哑的药,怎么会没有任何毒性残留呢?”
风故知道:“我已为她号过脉了,你的判断没有问题。”
闻言,杨凛星的眉心拧得更紧了。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或许是你我所学尚有未达之处。”风故知声音沉缓,带着一种勘破世事的平静,“你且先别急,待九方姑娘醒来,我们再细作打算。”
“暂且也只能这样了。”杨凛星轻叹一声,目光环视了一下周围,问道:“为何不见青诀和司祁?”
风故知道:“我让司祁帮我寻些药材,他三日前便出门了。”说完,他顿了顿,继续道:“青诀……他总说犯困,整天躲在房间里,眼下大概也正睡着吧。”
杨凛星失笑:“真冬眠了?”
玉璃毫不留情地拆台:“哪有啊!二哥就是懒!”
风故知很快绕过了这个话题,问道:“星儿,你将瀛御公主带来昭华国,可有想过会遇到很多麻烦?”
“想过。”杨凛星平淡道:“但我必须这么做。”
风故知正要再言,话头却被沈灵泽截了过去:
“风先生,沈某有一事不明,想向先生请教。”
“什么事?”
“我们离开绵阳城之前,凛星和你已经调配出了“醉红”的解药,按理来讲,绵阳城的情况应该有所缓和才是……”沈灵泽眸色深幽,目不转睛地盯着风故知:“可眼下看来,绵阳城内似乎比一月前更加糟糕,这是为何?”
静默在厅堂中蔓延,沈灵泽的目光未曾移开,杨凛星和玉璃也屏息凝神,等待着答案。
良久,风故知才像是从胸腔深处叹出一口沉重无比的气,声音低缓,每个字都仿佛浸透了苦涩:“此事……说来痛心。”
没来由的,杨凛星感觉心口一阵钝痛。
风故知抬起眼,目光穿过窗棂望向远方:“你们离开后不久,瀛御国主祭祀轩辕王转世以承天命的檄文,传遍天下,最先知晓此事的……就是绵阳城。”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才继续道:“城中的百姓,多年来饱受天灾人祸之苦,早已是惊弓之鸟,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对他们而言,轩辕王不止是传说中的先祖,更是……最后的精神寄托与希望所在。”
“如今,这寄托、这希望,被敌国宣称要‘献祭’、‘夺运’……”风故知的语速越来越慢,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于是,许多本就绝望的百姓,便觉天塌地陷,最后一点生念也断了。他们觉得……既然王已不存,天命将移,自己挣扎在这人间炼狱,又有何意义?”
他的声音最终沉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所以,不少人……便选择了随王而去,自我了断。近一月来,自尽的百姓,远比死于‘醉红’或其并发症的人……要多得多。毒疫未除,人心……先溃了。”
话音落下,厅内落针可闻。
杨凛星僵坐在原地,脸上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觉得身体从发丝到指尖都变得冰凉。她无意识地曲起手臂,双手交错搭在肩头,指节微微用力,从肩胛到上臂反复揉搓着,仿佛想从那薄薄的衣料下,逼出一点可怜的暖意。
随王而去?
王就在这里,他们为何而去?
“那些人走的时候……”风故知的声音再次响起,比刚才更沉,更缓,更刺痛人心,“大多面朝王都方向,有些还穿了家中仅存的、最干净的旧衣。井边、树下、荒废的祠堂里……隔几日便能发现。”
“风先生!”沈灵泽的声音倏然响起,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打断意味。
风故知却像是没听见,他盯着杨凛星,兀自继续,语调平直得近乎残酷:“起初还有人帮着收敛,后来……死的人多了,活着的也麻木了,况且你也知道,绵阳城里还意识清醒的人也没那么多。许多尸身就那么放着,直到……”
“风故知!”沈灵泽骤然喝断,声音陡然拔高,已带上明显的怒意。他一步上前,挡在了杨凛星与风故知之间,眼中寒光凛冽,“够了!”
风故知终于停了下来,抬起眼,平静地看向沈灵泽,又仿佛透过他,看向后面那个早已脸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女子。“我只是让她知道。”
“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沈灵泽额角青筋微现,眼中再无平日的温润,只剩下冰冷的警告与怒不可遏,“停下,不许再说。”
风故知正面迎接上他凶狠的目光,良久,他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轻笑。
-
杨凛星独自一人垂坐在院内。
夜色已沉得透透的,像化不开的浓墨。天上没有星月,只有几片枯瘦的云,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风推着,慢吞吞地挪,偶尔漏下一点惨淡的天光,落在她身上,也是冷的。
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早就秃了,枝桠张牙舞爪地刺向夜空,影子投在地上,被风吹得晃啊晃,像无数只鬼手在无声地抓挠。空气里还有股子挥不去的苦味,不知是从墙根湿土里渗出来的,还是从她自己喉咙里漫上来的。
她的背脊挺得笔直,仿佛一尊冰雕,里面的每一寸骨头都在发冷、发僵。
“随王而去……面朝王都……无人收殓……”风故知那些平铺直叙的话,此刻却化作最锋利的冰凌,在她胸腔里反复搅动、穿刺。
杨凛星不受控制去想、去猜,那些人在死前最后想的会是什么?
是绝望吗?还是带着一种扭曲的、殉道般的平静?他们会怨恨过那个传说中的“王”吗?会诅咒她这个引来了“祭祀”之祸的“转世”吗?
为什么她的存在,会成为压垮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当初在瀛御国的时候,自己的计划能再缜密三分,布局能再深透一尺,是不是就能承担住那些被绝望碾碎的、卑微的寄托?
没有人可以回答她的问题。
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沈灵泽静静站立。
他没有上前,没有出声,甚至刻意收敛了气息,像一道沉默的影子。在安全距离内看着她挺直却单薄到仿佛随时会碎掉的背影,看着她被夜风掀起又落下的发丝,看着她微微颤抖又强行压住的肩线。
她承受的每一分痛苦,每一寸僵硬,每一次无声的颤抖,都仿佛透过冰冷的空气,精准地传递到他心里,引起同样的、沉闷的共振。
他不会去安慰。有些痛,无法安慰,只能共同承受。他就在这里,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陪她一起站在这刺骨的夜风中,陪她一起咀嚼这份沉痛与不甘,一起将那份几乎要将人压垮的负罪感,默默分担。
夜还很长,风依旧冷。一个在明处独自挺立,一个在暗处无声陪伴。同样的寒,同样的痛,在这方小小的、被哀寂笼罩的院落里,以一种沉默而绝望的方式,交织相伴。
-
翌日清晨,杨凛星简单梳洗后,平静地前往前厅用早膳。
“星儿,你起了?”风故知眉眼中绽放出柔和的笑意,全然不似昨日那般冷淡疏离,“我做了点小米粥,你来尝尝?”
杨凛星微微颔首,接过他递来的粥小口地吃了起来,又似不经意地问道:“司祁还没回来吗?”
风故知的手微微一顿,又恢复如常,回道:“许是快了吧。”
“凛星大人!”玉璃一路小跑过来,急道:“凛星大人,那个……九方姐姐醒了,可是她不让任何人靠近。”
杨凛星放下碗筷:“我去看看。”
风故知抬眼看着她们越走越远的背影,半晌,他也起身向九方氏歇息的屋子走去。
杨凛星推门而入,只见床榻上,一个单薄的身影蜷缩在厚重的棉被下,裹得密不透风,正不住地颤抖着。辉夜公主坐在床沿,手悬在半空,想拍抚又不敢落下,脸上写满了无措。
“九方姑娘?”杨凛星放轻声音,靠近床边。
那团被子猛地一滞。
“是我。”她继续说道,语气平稳,“在瀛御王宫,我们见过的。别怕,这里很安全,你已经离开那里了。”
被子里传来一声模糊的呜咽,颤抖得更厉害了。半晌,被角被一只瘦得骨节分明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一道缝隙,露出一双红肿却惊惶的眼睛。那眼睛在看清杨凛星面容的瞬间,骤然睁大,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委屈,以及更深重的恐惧。
下一刻,那团被子猛然散开!九方灵如同受惊后终于找到巢穴的幼鸟,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杨凛星怀里,双手死死攥住她背后的衣衫,将脸深深埋入,瘦削的肩膀剧烈耸动,发出破碎的、近乎窒息的痛哭。
杨凛星被她撞得微微后退一步,随即稳稳站住,手臂环住她颤抖不止的脊背,轻轻拍抚,没有说什么“别哭”,只是任由她将所有的情绪宣泄出来。辉夜公主在一旁看着,鼻尖发酸,默默递过一方干净的帕子。
过了许久,九方灵的哭声才渐渐低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却仍不肯松手,仿佛抓住的是唯一的浮木。
九方灵倚靠在杨凛星的肩头,泪眼朦胧地朝门口瞥去一眼,不知是看见了什么,她如同被滚水烫到,猛地从杨凛星怀里弹开,惊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向床榻内侧缩去,眼睛里瞬间盈满了比刚才更甚的、纯粹的恐惧,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想要尖叫却又被极度恐惧扼住的气音。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打得在场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辉夜公主急问道:“这又是怎么了?”
杨凛星亦是不解,想要伸手去触碰九方氏,可后者却死命的摇头,眼睛根本不是看着杨凛星的方向。
她顺着九方氏的目光疑回头看去,风故知恰好端着一个小瓷碗走了进来,碗里是刚煎好的、冒着热气的安神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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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咎由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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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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