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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方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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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你的判定和系统有意见!”何简愤愤道。
“吾给你一个陈述机会。”男声道。
“首先,我不明白我只是认真在走剧情,你为什么判定是我作恶?作恶的难道不是原作者吗?”何简道。
天道不语。
“其次,就算我走恶毒女配剧情,也没有真的伤害刘萌,你凭什么说我作恶?刘萌的笔是她自己折的;刘萌她爸病得快死了是我说服的我爸雇佣她妈;我把刘萌关厕所是为了走剧情,怕她真受伤还留语音告诉了男二!我没有辨白,只因我的人设是恶毒女配!”何简道。
天道还是不语。
何简对着无边静默深吸一口气,道:“最后我要说,你这开门系统简直有毒!没有使用手册,没有提醒说明,我连每天会扣功德值都不知道!刚才我差点被人强迫,它都不管!天道,你不是最公平,最惩恶扬善的吗?难道我的尊严和生命就不重要,只有刘萌的才重要吗?我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天道终于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
“我就说这么多。反正你是天道你说了算,但是你这系统和判定这么多bug,长此以往,你作为天道的威严何在?公信力何在?”何简道。
骂归骂,气归气,她的小命还在天道一念之间,还是得给人几分薄面。
良久,天道没有说话。
就在何简以为天道已经走了的时候,天道忽然道:“你所言是否属实,有待考察。开门系统是吾研发的新系统,缺乏其他成熟系统的功能,这一点,确是吾考虑不周。”
“作为弥补,吾会命人连夜修复升级开门系统,并补偿你50点功德值。”
一扣扣100,一补补50?何简无语。
“作为补偿,新系统会先行开放空间功能,并对你的言行进行监视打分,若确无恶行,待你功德圆满,吾准允你一个心愿。”天道补充道。
“心愿?什么都行?功德圆满要多少功德值?”何简道。
“不可违背天道法则。功德圆满与否,由吾评判。功德值越高,越具参考价值。”
“这还算公正。”何简道。
公道都是争来的,连所谓天道都不能免俗。
天道不再多言,何简脑中白光一闪,失去意识。
半月后,凤仙镇,听书楼。
一个说书人坐在楼中将手中折扇蓦地一合,对着台上台下高声道:“诸位乡亲,这几日咱们镇上来了个风云人物,不知大家可听说没有?”
底下一人举手道:“我知道!是那何仙姑!可神了!”
说书人点点头,续道:“这位乡亲说对咯,就是那何仙姑!传说此女花容月貌,举止风雅。不仅如此,她还极善机巧之术,心灵手巧,不论什么难开的门,只要经她的手这么一点,嘿!”
“顷刻之间便洞开了!大家说奇不奇?不仅如此,她还会降妖除魔,那萦绕鬼气的凶宅啊,只要她一出现,顷刻之间,鬼气尽数烟消云散,厉鬼都不敢造次了!”
看台上一人对着左右道:“我听说,那何仙姑前几日帮咱们王员外驱了老宅的鬼,可厉害了!现在王员外都奉她为座上宾呢!”
众人皆附和道:“奇了,真是奇了!”
听书楼众人口中的这位奇女子,现下正坐在路边一茶摊上,她全身着宽袖白衣,头戴白纱斗笠,掀开笠幔,轻啜了一口香茶。
此女正是何简。
原来那日天道出现,开门系统修复,她报官将那庙中淫贼抓起来后,于原来镇上又攒了几日功德值,才发现攒功德值的个中奥妙:单单靠开门博人感激赚取的功德值实在少的可怜,将其与其他事情,例如破案伸冤、捉鬼消灾等事情融在一处,人们的感激值远超前者,赚取的功德值也会大大提升。故而,她置办了身行头,扮作一个云游四方的女方士,四处替人驱起鬼消起灾来,并循着原主记忆一路北上,试图寻找家人。
说是捉鬼,其实只是随便糊弄糊弄,开门一事倒是真的。那王员外老宅之所以闹鬼,是因家里一扇旧门久锁不开,夜间风高时形成鬼嚎风,声若厉鬼,仅此而已。
她只没有点破,将门推开,便多赚了一百点功德值和五十两赏金。现下她已攒够400点功德值,足够一年不替人开门的了。思及此,何简又饮了半杯香茶,将茶盏搁在木桌上,欲起身离开。
忽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她,急道:“何仙姑!何仙姑!求您救命呀何仙姑!”
“小哥何事如此紧急?”何简停了步子。此人她并不认识。
“我是隔壁七宝镇张府的仆役,我家老爷染了邪祟,病入膏肓,听说仙姑您得上仙真传,法力高强,还请仙姑移步替我家老爷诊治。”那清瘦小厮揩了揩额头豆大的汗珠,袖口打了好几处补丁,脸色赤红。
“本仙姑有本仙姑的规矩,先付诊金十两。”何简道。
看病?不会。她可不想误人性命。
那小厮果然哀道:“十两?!仙姑!我家老爷看病将家里的钱都花光了,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没钱就别看病。”何简道。
话刚出口又有些后悔,她暗自打量起那小厮。只见他涕泗横流,口中悲痛喃喃“老爷,我苦命的老爷啊”,仰头望天,两行清泪滚下。
何简嘴角微微抽-动,忽道:“你家可有什么紧闭难开的门?”
“门?”小厮一脸疑惑,似是思索几番,猛然点头道:“有的仙姑!我家后门紧闭难开!门上有一陈旧铜锁!”
那便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碰碰运气了。何简心道。旋即命那小厮引路,她跟在小厮身后,脑子里悄悄翻阅系统内的购买面板。
门内透视大法,一千功德值,买不起,过;开门难度系数评估手册,三百功德值,暂时用不上,过……
食指一直划到最后,何简忽地双眼一亮,停在一颗绿色药丸图标上,图标下用小字简介写着:开门受损治疗丹药,两百功德值一颗。
好像有点用,就是太贵了,居然要两百功德值。何简有些犹豫,脑子里又浮现小厮脸上两行泪的模样,她鬼使神差地点了“购买”,又不自觉地点了“确定购买”。
哗啦啦——
系统大屏中-央用超大号字体显示:200功德值已扣除。
何简一时语塞,只见手中凭空多了一个翠绿小瓶。
将小瓶收进怀中,她方回神现实,却见身前小厮已将她引至一茂密林中。
林中甚是安静,听不见半声鸟叫。
不对劲。何简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果然,林中蓦地蹿出几个一手抬花轿的彪形大汉,脸上膀上皆带着刀疤,另一手持着刀枪盯住她。
“小哥,你这是何意?我好心救你家主人,你却恩将仇报?”何简一步一步后退。
“对不住了仙姑,我们大当家有请。”那小厮一改前态,一手叉腰,果断一挥。
“放开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何简登时被几个大汉制服,手脚被捆,蒙眼绑上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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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
眼上黑色布条被人用力一扯,何简下意识一闭眼,待适应眼前光晕,她眯起眼皮缓缓睁眼,只见眼前一粗壮汉子正等着她,他一身虎皮,额角一块巨大狰狞黑疤,十分凶戾。
“你是何人?绑本仙姑作甚?”何简瞪回去。
“哈哈,好辣的娘们儿!俺喜欢!可惜,你就要给俺爹做小老婆了,啧啧,仙姑,按照婆母说的,俺爹要是取了你,痨疾定能不治而愈!”汉子道。
“我呸!谁要嫁你爹!还不快放了本仙姑!胆敢对仙姑不敬,小心三清真人降下神罚,要你的狗命!”何简啐他一口。
汉子立时抬手扇了何简一巴掌,目露凶光。
何简白玉似的脸上瞬间浮起泛红的五指印,双眼冒火,恶狠狠剜着那汉子。
“不知死活的臭娘们,夸你几句就敢啐俺了,来人!带下去关进水牢!饿上几天再说!”汉子着手下人将何简丢进一处昏暗牢房,何简从地上挣扎爬起,一边挣着手上麻绳,一边四下打量牢房环境。
此处暗无天日,四周铁栏牢门紧锁,牢房中-央置有一个水池,水池里架着一副寒铁镣铐。
若使用开门系统,这牢房困不住她,但她方才在轿上待的时间颇长,又在入寨时听见寨匪训练比拼的刀剑声,莽闯是闯不出去的。
可如何是好?
忽地,一声绵长低咳打断了何简的思绪。
“咳……咳……姑娘可是在找出口,别白费力气了,出不去的。”
何简循声望去,只见铁栏对面水池里,铐着一个血肉模糊的羸弱男子。
那男子浑身随咳声抽-动,声音虚弱。
“何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公子怎知我出不去!”何简被人算计又遭掌掴,心中憋着一口气,此刻陡然被泼凉水,自是没好气。
“姑娘息怒,在下非是针对姑娘,只是此处乃深山匪寨,这水牢里关押之人众多,呵呵,可没听说有一个逃出去的,皆是被匪徒关在这儿等死的。”
何简双脚被捆,只能一跳一跳逼进铁栏,居高临下对那水池中人道:“你又是何人?被关这儿多久了?为何被关在此?”
那男子闻言抬起头来,一头乌黑长发四散,被水浸-湿,额前几根湿发虚虚坠着,因刚刚咳嗽不止,双眸含泪,眼角挑起几丝绯-红,唇似春樱。
何简瞧着喉中一紧。这男子竟比女人还娇几分。
“在下乃燕京赵姓富商幺子,偶然行经此处,被匪徒绑来作人质,他们以在下性命威胁家父送钱,这牢中无日月,敢问姑娘,现下是何年何月了?”男子道。
“大昭十五年七月廿六。”何简移开目光,有些不自在。
“七月廿六……如此说来,在下已在此地被关三月有余了。”男子凄道,泫然欲泣。
绣花枕头哭哭啼啼。何简方才的一点不自在顿时被鄙夷替代,对那男子道:“公子何故伤春悲秋?我就不信这些匪徒能翻了天去,自是有办法自救的!”
“在下却不这样认为,万般皆是命,还望姑娘珍惜贵体,莫要逞匹夫之勇,以卵击石。”男子道,嘴角咳出几点血沫。
何简白他一眼:“公子且瞧着吧。”
言罢将被捆双手在铁栏上轻轻一碰,铁门登时被推开。
男子双眼圆睁,目含惊喜,难以置信道:“姑娘!姑娘竟有此般本事!”
何简慢慢蹦到他身侧,将手伸到他被镣铐囚着的一只手边,低头道:“现在你要帮我个忙。我头上有根发钗,你摘下来,把这绳子替我割开。”
“这……这……男女授受不亲啊。”男子犹豫道。
“少废话,你想不想出去?想出去就照做!”
“哦哦,好吧。得罪了。”
何简一头长发倾泻而下,她径自将绳结对准男子手中利钗来回磨动,不多时,一处绳结被磨成原来一半粗细,何简双手使力,绳结被挣断,待解开脚上绳结,何简将男子手中发钗抽走,快速挽了发,起身往回走。
走了没几步,她好似又想起什么,后退几步,摸向怀中。
“姑娘是还有何事要帮忙?”男子无辜仰头望她。
何简倒出绿瓶药丸,不由分说塞进男子嘴里。
“吃了,别病死在这回不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