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真相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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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是我？”
这件事明显超出了楚桓之所预料的范围，在冷光灯下显得异常刺眼的白色脑袋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亚林好似看出了他的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一谈论起这个亚林就激动起来，他将自己从座椅中撑起，坐直了上半身。
“据派去的那几位推测，凯西·约德作为四年前那件事的前线统领，对于那些研究员的去向多少是了解的。
而你，我们的楚大教授，作为联邦能力最为卓越的向导，在他身边趁他不注意时收集点情报顺便救救人也不是太难吧。”亚林说的异常轻松，仿佛这场与帝国的较量已经胜利在望。
楚桓之从座椅上站起身，还未褪下的白大褂勾勒出他清瘦的背影，长久的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凝固起来，整栋楼仿佛只能听见楚桓之踱步的清脆回响。
“可……我既没有受过伪装甚至是情报获取的专业训练，也不是你们对帝部的成员。”
楚桓之对于那位帝国统帅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四年前那短短一段连见面都算不上的缘分，他不认为自己这样一个对对手毫无了解，且对方对自己可能还有些“积怨”的人能够成功潜伏在目标的身边。
亚林的视线跟着楚桓之在实验室中来来回回转悠，被他问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想让你陷入危险，可这是经过上层多次讨论之后才得出的结果。本来想安排几个警卫员保障你的安全，又怕你还得反过来保护他们。”
楚桓之暗叹，停下脚步在原地站定：“……上面安排我做什么？”
“根据上面的安排，桓之你要在保证自身安全和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想尽办法接近凯西，再在他对你放下防备之时探查他的脑域记忆找到那几名失踪的研究员的线索。”
“接近？那我的研究怎么办，这未免……”
楚桓之轻蹙起眉头，刚要张嘴反驳，就被亚林一句话给打断了。
“这件事刻不容缓，桓之，那几位研究员所做的研究和身上携带的资料对于联邦来说非常重要，我们必须保证那些人的顺利归国。
当然，你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危……”
亚林说罢，伸出手用力拍了拍楚桓之的左肩，试图将自己的力量通过相接处传递给楚桓之。
他亮绿色的眼眸泛着光，回过身在后腰处的量子空间里翻找一番，掏出了两样做光是看着就做工精致的设备塞入楚桓之手中。
“——毕竟你对于联邦来说，也一样重要。这两样是我特地为你申请的，军工处刚研究出来的新玩意，你好好收着，别舍不得用。”
“不是你去当间谍，你不用那么激动。”
楚桓之将亚林的手甩下，揉了揉因受到巨大冲击而酸痛的肩膀。这家伙自从干起文职来，手劲怎么还越来越大了。
俯身甩了甩头将思绪赶走，抬手将两样仪器收入自己的量子空间，就见亚林背对着他一边往外走着向后挥了挥手。
“刻不容缓，明天就出发吧楚教授。”
似是忽然想起什么，亚林往外走的脚步顿了顿。
“对了桓之，做个假身份这种简单的事情，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吧。系统已经对你开放了最高权限，刚刚那玩意也可以用上，记得把名字信息都改一下哦——
毕竟虽然你没在公众视野中出现过，但你楚教授的大名还是耳熟能详的——诶——你个小机器人你还赶我！”
亚林的声音随着脚步逐渐飘远，消失在了研究院冰冷的长廊中。
望着亚林被安保机器人赶着远去的背影，楚桓之缓缓闭上双眼将自己坠入靠背椅，单薄的身体被椅子完全包裹住，整个世界除了他的心跳声和呼吸声外没有其他声响。
…
他好像不该答应这门差事的。
楚桓之心里默默想着。
冷白色的灯光打在他身上，衬的青白细长手指上凸起的青蓝色血管愈发明显。勉强支起身子撑在实验台前，如镜面般光滑的桌面映衬出青年的身影。
紫色的眼眸完全没有给这具身体添加一丝一毫的亮色，只更显得整个人像被时间洗去了颜色般脆弱。白色的发丝随着身体轻轻地晃动在脸颊轻轻拂过，眼下的青黑彰显了这几天高强度实验的劳累。
这个男人，很明显的，并不适合间谍这种工作。
但楚桓之心里清楚亚林把这件事交给他的原因，他是摩卡联邦目前对于精神力研究最深最透的那批人之一，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次的任务了。
实验室的窗台上，一只从亚林进来时就伫立在此偷听的雪鸮从精神维度中显现出身影，白色的羽翼和紫色的大眼睛与楚桓之如出一辙。
它展开翅膀降落在楚桓之的肩上，歪头蹭了蹭他有些颓靡的侧脸。
“咕咕——咕咕——”
鸮类低沉冗长的嗓音在实验室内回响。感受到从自家精神体那里传来的安慰气息，楚桓之扭头清浅地笑了一下。
【我没事的阿啊。不过从明天起，我们得短暂地换个地方生活了。】
带着满心的忧虑，楚桓之从实验室大楼回去后，翻来覆去到了大半夜才堪堪睡着。
一夜无梦。
第二天。
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树影洒向了床上紧闭着双眸的青年，隐藏在深灰色床单下的些许白皙肢体被衬的更加刺目，青色的脉络顺着青年随呼吸微微起伏的手臂向上延伸，仿佛能感受到里面血液平缓地流动。
随即，一串刺耳的门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打搅了青年的睡梦。
和他的精神体一样，楚桓之是一个典型的夜行生物，大早上的问候很显然并不能使他心情愉悦。
他将被子蒙过头顶想隔绝这个打断他美好睡眠的声音，可外面的人仿佛知晓他的动作一般，并没有停下对于他的“骚扰”。
“谁啊……”
持续的噪音终于将他从被窝中挖出来，楚桓之勉强撑起身子，伸手揉了揉还没清醒过来的迷蒙睡眼，起身趿着拖鞋缓步走向门口。
——这里是楚桓之位于首都大学附近的一处独栋小公寓，安保极佳，他平时私交就不多，更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住在这里。
顶着未经修饰的晨颜打开了门，一见眼前的人便把他所有的困倦和迷蒙都赶走了，甚至在惊讶的加持下语调都高了几分。
“妈？！”
楚桓之有些惊讶，他与自己的母亲并非像一些高知家庭一般关系疏远，甚至比起自己的同龄人来说都还是更为亲近的。
这位年轻时期的官场女强人在步入中年之后已经逐渐被磨灭了锐气，甚至在面对自己家看起来就格外脆弱的儿子时变得十分爱操心。
但昨天夜里高强度的思绪内耗导致的近乎失眠让楚桓之无法回忆起母亲在今天一早就来探望他的原因。
“哎呀桓之，我打扰到你啦。”
林璇状似讶异地掩着嘴道歉，但脸上笑吟吟的表情让她的歉意变得毫无说服力。
“你忘记啦，今天是我来给你送小甜饼的日子呀。”林璇从身后伸出了被她藏起的右手，将手上的仿古原生态手制篮子举到楚桓之眼前晃了晃。
篮子里装着的正是她每个月都会给楚桓之送来的小甜饼。
岁月并没有给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妇人带来太多的痕迹，甚至在家庭和亲情的滋润下还洋溢着只属于少女的俏皮和活力。
楚桓之抬手揉了揉因为睡眠不足而酸痛的太阳穴，被迫消化完这一信息后才忽然意识到：他正穿着睡衣顶着未经打理的造型和自家母亲在门口闲聊。
虽说正处于早上七点，小区里也并不会有多少碰巧路过的行人，但这样的造型多少还是有点让他难以接受。
“妈，别站门口了，快进来吧。”
楚桓之微微侧过身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想要结束这个对他来说不太雅观的场面，没想到却被林璇拒绝了。
“我就不进去打扰你了，你把小甜饼收了我就走了。”
林璇将手中篮子一把塞进楚桓之怀里，踮起脚摸了摸儿子还未来得及捋顺而翘起的呆毛。
“我约了姐妹做项目，就不继续打扰你啦，周末愉快！”随即让人反应不过来地转身离去。
楚桓之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抬起手想挽留林璇，但望着母亲渐行渐远的背影还是乖巧地放下了手。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缺少睡眠而困顿的脑域正处于放松状态，处于认知中的安全区域的他暂时没法警惕周围发生的一切。
——大概是自己多虑了，以这片区域的安保哪会有什么危险。
他关上了门回到客厅，将小甜饼交给机器人管家便转身回房洗漱。
忽然想到什么，楚桓之转身的姿势一顿，机械般地回头望向捧着小甜饼还未行动的小机器人。
完了。
机器人头顶的数据屏流出一条卖萌的颜文字：“主人要现在食用夫人带来的食物吗？”
它觉得自己简直是全世界最贴心的机器人管家。
不，是他忘记告诉母亲自己要出差的事情了。楚桓之带着淡淡的绝望想着。
虽然计划暂时处于保密阶段，但基本的行踪还是应该向家人透露一二。
在光脑上告知母亲应该也没问题的……吧。
殊不知就在刚刚两人谈话的时候，小区的拐角处，一个头顶戴着信号屏蔽仪的身影正低头发送着什么。
一旁的保安机器人虎视眈眈，怼着激光炮朝着那人的屁股就是一下。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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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挂着的联邦星系环绕图，照映在装潢风格冷硬的会议室内。
似乎刚结束一场激烈的讨论，在会议主持的示意下，参会人员如同潮水般退出会议室，室内因为多位高等级哨兵引起的躁动氛围逐渐冷却下来。
一声清脆又突兀的通讯提示音打破了这有些难言的沉默。
坐在主位上的黑发男人阴沉着脸接通了通讯，一声他颇为熟悉的暴躁嗓音从听筒里蹦出。
“你小子又偷跑去军部加班了是吧！军部就这么缺人吗什么事都要你亲自上场。”
男人在镜头外无奈的摁了两下太阳穴，耐着嗓子回复。
“我是在休假，但参谋长也说了可以适当工作，只是开个巡逻会议而已……爸，你不用这么紧张。”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勉强接受了他的解释，嘱咐了几句让他早点回来有事商议之后，和通讯接入同样风风火火地切断了通讯。
…
“当年那个人……有线索了吗？”
在通讯结束后，男人一直紧绷着的姿态放松了些许。他难耐地揉了揉眉间，闭着眼向自己身侧的副官询问。
男人额角和脖颈处的青筋暴起，整张脸因为疼痛而微微泛红，勃发的血液在皮下一股一股地涌动，像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报告统帅，目前……还是没有办法确定，但查询了联邦近二十年登记的s级以上向导名录，经过多次筛选后，最有可能的应该是……这位。”
副官脸上带着明显的欲言又止，但职业素养让他利索地从光脑中调开档案资料，发送到了会议室中央的大光屏上。
“这位的资料貌似是经过了联邦防火墙和他本人精神力双重加密，技术部门试了很多种方法也没能攻破底层代码，目前我们能查到的只有这些。统帅您……看了便知道了。”
光屏上显示的资料并没有任何图片内容，只有几行简短的，冰冷冷的文字介绍和不似常人般，高得离谱的精神力数据。
【姓名：楚桓之……分化方向：向导，评级：sss级】
主位上那位被称为统帅的男人表情一凝，一双鎏金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大屏上资料的第一行不放，像是要将这几行文字刻进脑子里般。
“楚桓之……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真相的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