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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兄弟争家产 ...

  •   今天秋高气爽,是个好天气,苏禾开车带着玉竹来到郊外野餐,二人找了一片树林搭起了帐篷,放好烧烤架,把凳子和桌子摆好,玉竹负责烤串,苏禾负责铺床。

      玉竹拿起一串羊肉串,转身递给了苏禾,苏禾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肉串,放到嘴里又用舌头炒制了一下,才把烫嘴的肉串咽下去。

      “熟了没?”玉竹问道。

      “熟了,太烫了。”

      苏禾说熟了,玉竹也拿起肉串放心吃了起来。

      树林旁边都是庄稼地,有的种上了果树,有的种上了玉米,不远处还有一条河流,这里空气清新,风景怡人,每到节假日都会有很多人来此野餐,今天是工作日,来的人少,这一路上玉竹也才看到三组野餐的人,这片小树林里,也只有她们这一组人。

      赶羊路过的大爷看到玉竹和苏禾在野餐,大爷笑道:“现在的人真奇怪,都喜欢到地里来吃饭,在家吃多舒服,都没在地里吃过饭,图新鲜啊。”

      苏禾尴尬道:“咱们好像被大爷笑话了。”

      玉竹晃着手中的羊肉串道:“大爷在地里吃饭是因为在地里干活,图省事中午不回家才在地里吃饭的,自然享受不到乐趣,咱们这是来游玩的,在地里吃饭的原因不同,自然感受也不一样。对吧?”

      苏禾摇摇头对玉竹回复道:“对,但是我觉得大爷说的也有道理,在家里吃好像比在地里吃要舒服,家里有摇摇椅,而且吃完也不需要再开车回去,省事。”

      “但是你没有这么好的风景啊。”

      苏禾阴阳怪气道:“也是,也没有羊群经过,留下圆圆的巧克力。”

      “别说废话,赶紧把这些羊肉串吃了,就当报仇了。”

      吃完饭,二人又躺在帐篷里睡了一觉,醒来后,二人又带上装备开车回家,离开庄稼地后,二人要穿过一个村庄,村庄里正办着一桩丧事,玉竹和苏禾路过时,看见一个身穿丧服的男子和另一个身穿丧服的男子扭打在一起。旁边还有几名身穿普通衣服的男子劝架。

      “停下,看看。”坐在副驾驶的苏禾兴奋的说道。

      苏禾坐在车上看了一会儿猜测道:“这可能是亲兄弟。”

      玉竹和苏禾在车上看热闹看了有一会儿了,二人一直等着看这场热闹要如何收场,扭打在一起的两名男子体格都很壮实,周围劝架的男子们都拉不开他们。

      苏禾坐在车上开始着急,“他们这打架都没有什么其他的招式,没有观赏性,快来个人把他们分开吧。”

      苏禾说完这句话,有个中年男子从一条小路里走出来,后面紧跟着一位中年女子,二人腰间都系着孝带,两人疾步走到打架的两名男子身边,走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抬手给两名打架的男子的脑袋上一人来了一掌,那两掌打出来的声音极大,这两掌打完,原本扭打在一起的两名男子都松开了手,捂着自己脑袋。

      苏禾仔细瞧着那打架的两名男子,看起来都有三十多岁了,为什么在这丧事上还会做出这样不稳重的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啊?苏禾,他们现在进屋了,你现原形去看看。”

      “行,你先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车停好,我再现原形,在这不能现,前面站着这么多人,容易被看见。”

      这边农村有的人家会建两排房屋,南边一排,北边一排,招待客人的客厅都是北边最中间的屋子,因为北边向阳,南边的屋子中最中间的那一个屋子家家户户都有不同的用处,林家南边的屋子中最中间的那一个屋子通常是用来让家里的儿子打架用的。

      林恒蛰和林恒满是一对亲兄弟,老大林恒蛰性格急,老二林恒满心眼坏,二人从小就打架,家里人认为小孩打架很正常,没当回事儿,有时还会在旁边加油助威看热闹,因为是林家唯二的孙子,家里人都很宠他们,也将他们的脾气性格愈发养坏了,二人长大后,虽然不打架了,但是心里谁也看不上谁,很少交流,这时家里人知道着急了,可性格一旦养成就很难改变,二人从小就没培养起感情来,长大后再培养那是难上加难。

      二人还有个姐姐,叫林恒秋,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里,姐姐林恒秋从小就不受家里重视,姐姐从小就疼爱这两个弟弟,与父母对弟弟的疼爱不同,林恒秋从不溺爱弟弟,弟弟做错了事,她也会教训,对于父母的偏心,她也从未将错怪在弟弟身上,她从来只怪父母,现在她更怪父母,不仅怪父母的偏心,也怪父母溺爱弟弟们,没有教好弟弟,在父亲和母亲去世的时候,都闹出了笑话。

      “你们要不要脸,给外人看笑话,多大的人了,在外面打架,脸上有彩啊,你让姑姑怎么闭眼,刚才我要不是一人给你们来一掌,你们得打到明天去。”

      林恒蛰坐在塑料凳子上低头抽着烟不言语,林恒满坐在离大哥较远的地方翘着二郎腿对大表哥说道:“是他先出言不逊。”

      之前跟着大表哥一起去找林家兄弟俩的大表姐也在屋子里,听到二表弟的这话,大表姐直言林家兄弟幼稚,在这种大事场合下,还互相攻击,还打架,这不就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此时,二表弟和二表姐来了,二表姐也是个暴脾气,一进屋就对林家兄弟俩训斥道:“从小在这个屋子里打架,这回怎么跑到外面打去了,姑姑刚走,你们就打架,你们真会挑时候,你们怎么不跑到姑姑面前打去,她不就在那躺着吗,你们打去,没准姑姑一看你们打架,就醒来了,等姑姑醒来,一人给你们一巴掌,三十好几的人,一个在外面做生意,一个当老师,就这素质啊,就这脑子啊,林恒满,应该让你的学生看看,看看他们的老师是个什么样子,不就是因为房子和地打架吗,你们有脸打架吗,那恒秋姐还没有房子跟地呢,要我说,姑姑就是不公平,都是自己生的,凭什么你们有房子和地,恒秋姐没有,姑姑哪回生病,不是恒秋姐接到家里伺候的,你们谁接过。”

      恒蛰插话道:“我接过。”

      他这话一出,二表姐脾气更大了,用手指着恒蛰喊道:“你不就接了一次吗,就待了三四天。”

      大表姐语气平静说道:“这房子和地,你们有什么不满的,等丧事办完再说,丧事没完,你们谁也不准再闹,否则,我让你们名声臭了,恒满,你一个老师,名声对你很重要,你给我收敛着点,恒蛰,你也老实点。我心脏不好,我跟你们生不起这份气,我去吃药了,吃完药去陪恒秋姐,守着姑姑去。”

      二表姐也跟着大表姐走出了屋子,一出屋大表姐就对二表姐说道:“本来把地和房子都分好了,老大在村里住,有自己的房子,就给他地,老二在城里住,就把这村里的房子给他,姑父本来想着这样老二回村里也有个地方住,可是现在村子里要卖地,老二又想分点钱,老大呢,也想要这个房子,想把他当成仓库,也想着将来给儿子住,现在这村里卖地,家家户户都打架,真是唏嘘,亲兄弟姐妹因为钱翻脸打架。”

      二表姐埋怨道:“这事也怪姑父姑姑,没把孩子养好,二人老了,脑子又不糊涂,看不出来这两个人对你们什么态度嘛,就这还把地和房子都给了他们,只把存折上那三万块钱给了恒秋姐,问题是那三万块钱有的还是恒秋姐给他们的,分财产的时候,我爸劝姑姑重新分,姑姑就是不听,平时嘴上念叨着女儿的好,等分财产的时候,就不知道想着女儿。”

      跟着她们出来的那滴水,在地上的草叶子上滚来滚去,她开心,这两天又有好玩的事可以做了。

      “他们家这事很复杂。”苏禾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吃着冰淇淋分析着林家的情况,“老大想要老二的房子,老二想要老大卖地的钱,他们的大姐当初什么都没得到,现在也什么都不要。这个老二在我看来不应该再去要卖地的钱,因为房子跟地都已经分好了,当初老二肯定也是没有意见的,否则也不会这么分,老大也不应该想着要老二的房子。其实这事也能解决,让家中长辈出面调和,要不然就打官司。”

      玉竹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她认为此事不好解决,老大和老二要都是犟脾气,肯定不会放弃目标,要是打官司,那这官司的结果未必能如他们的愿。

      “据我了解,农村因为卖地打架的还不少呢,这亲兄弟姐妹之间因为钱而反目成仇,作为看客也感到寒心,能成为兄弟姐妹都是有缘分的,这本应是善缘,兄弟姐妹长大后应该相互扶持,相互照顾,不应该因为钱成为仇人,断了这从小一起长大的亲情,这世间最亲的人永远都是自家人。”

      “林家兄弟反目,跟父母有极大的关系,肯定是宠坏了,父母就是根源。”

      “你说钱这个东西,真是神奇,它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善,也能体现出一个人的恶,他能解决绝大部分问题,也能给人制造麻烦。”

      “很多问题都来源于钱,有的人因为它和亲人失和,有的人因为得不到它而过着痛苦的日子,有的人为了得到它而犯法,其实钱本身没有问题,归根到底还是人的问题。”

      玉竹面向苏禾,让她晚上再去一趟林家,苏禾冲她俏皮的眨了一下眼,“我肯定是要去的,我好奇林家会怎么解决这件事,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忙?”

      今天晚上的林家,没有白天那么热闹,晚上帮忙的乡亲们都回家睡觉了,林家兄弟俩也都回到自己家睡觉了,今天忙活了一天,明天凌晨四点就得起床回来继续忙一天,若是不好好睡上几个小时,他俩是熬不住的。

      表姐和表哥们分开两拨人分别去了林家俩兄弟家睡觉。

      晚上守在灵堂的只有林恒秋。

      穿着一身孝服头戴孝帽的林恒秋坐在灵柩前,她今晚有很多话要对母亲说,过了今晚她就没有机会在母亲身边对母亲说话了。

      “妈,你走了,你清静了,可是我呢,我还得管这俩个弟弟,今天他们打起来了,我没去拉架,是大表哥和大表姐去拉的架,你养的这两个儿子,你总是以他们为傲,可是你看看他们俩,多幼稚,我女儿都知道在这么大的事上,在乡亲们面前,兄弟俩再不和,也不能打架,不能让人家看笑话,可你骄傲的这俩个孩子,似乎不懂这个道理,其中一个还是老师呢,当初村里卖地的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就知道他们会争这个卖地钱,你呢当时在医院,还能说话,脑子时而迷糊时而清醒,我趁着你清醒的时候把这事跟你说了,我的目的就是让你解决这个问题,你说话比我强啊,他们会听些,结果你呢,却让恒蛰分点钱给恒满,我当时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后来跟我说,这是你想办法拉近他们之间的感情,恒蛰要是给了恒满钱,恒满肯定会念着恒蛰的好,这兄弟俩之间就和气了,妈,你都活了一辈子了,你都没明白你的教育方法是有问题的,你的教育理念是不对的,他们俩变成这样,跟你和爸爸有很大的关系,也可以说是完全怪你们,这两个人不是什么多不好的孩子,但是缺点也是很明显的,不够孝顺,两人因为出你的住院费,都能吵起来,谁也不想多拿,谁多拿谁吃亏,你病了,谁也不想把你接到家里伺候,这个时候,你就想到我这个女儿了。”

      恒秋哽咽了一下,双眼流下了几行泪,她拿孝服袖子擦了擦眼睛继续说道:“平时总是念叨大儿子能赚钱,会做生意,二儿子当老师了,有出息,你大儿子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是你们给的,他做生意失败了,你们继续给钱,鼓励他,支持他,二儿子的工作,你们也找人了,你们的女儿呢,完全靠自己,我想创业,做个生意,你们说我不行,说我一个女儿家,做什么生意,你们帮了我什么呢,帮我找对象,就想着赶紧把我嫁出去,彩礼呢,用在儿子身上,用来娶老婆,你们对我很差吗,我觉得很差,但是,你们确实把我养大了,没少我吃,没少我穿,弟弟们欺负我,你们还会骂他们,会护着我,所以我有的时候,我就琢磨,你们到底爱不爱我?我对你们来说,究竟是个怎样的孩子?在你们的心中有多少分量呢?我琢磨不明白啊。”

      恒秋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分家产的时候,我得到了三万块钱,俩个嫂子都说我赚了他们俩家的钱了,因为这三万块钱里面也有他们的钱,我听到后,我这个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是当时你说了一句话,你说这三万块钱里没有他们的钱,这里面有我的钱,我之前给你和爸爸的钱,你没花,存在这三万块钱里了,幸好你说了这句话,让他们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了,也把我心中的火浇灭了,要不然我可能会跟他们打起来,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来,你这俩媳妇跟你俩儿子的品行一模一样,这两家就是两个团伙,互相争夺,各怀鬼胎,这都是你们种出的果啊。”

      大表姐这时过来了,她坐在恒秋旁边,拿出口袋里的纸递给了恒秋。

      恒秋醒了把鼻涕继续说道:“这烂摊子,我可能也管不了,我呢,也不打算管了,让他们俩争去吧,要是死了一个呢,正好陪你们去作伴,不是喜欢儿子吗,让儿子去陪你们。”

      恒秋是带着怨气说出了这番话,对于父母的重男轻女,她从小就有怨言,但她很少表达她的不满,因为她知道,她把心中的怨言不满都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母亲和父亲的重男轻女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他们小时候就是在重男轻女的环境里长大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公公婆婆的眼里常有失望之色,在恒秋没出生前,公公婆婆对这个孩子是充满期待的,看着恒秋母亲的肚子,眼里尽是喜悦,在恒秋出生后,这份喜悦瞬间消散,村里人更是把恒秋母亲生下女儿的事情也当成了笑话事来谈。

      “林家就一个儿子,这儿子又生了个女儿,他家要断代了。”

      “这林家媳妇不行啊,费劲生了个女儿。”

      这样的话语常在恒秋母亲耳边萦绕,她那段时间内心就像是被泥土封住了一样,透不过气,她经常一天一天的不出门,不愿意见人,怕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语。

      恒蛰出生后,她可算扬眉吐气了,可算有了跟人交流的资本,恒蛰是来续她命的,有了恒蛰她就有了活下去的力气。

      恒满的出生,更是让她成为了家里真正的主人,把公公婆婆都压了下去,就此,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你姑姑总是说,生了恒满后,她的任务才算完成,也不知道谁给她的任务。”

      大表姐道:“是当时那个环境给她的任务,是姑父和她的公公婆婆给的任务,姑姑也是可怜人。”

      “她是可伶人,她和父亲也让我成为了可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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