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卷在手》笔头生花

102、四场审判

　　沈荼：“死亡容易，但活着的人也要活得像个人，你不敢诉之于口的真相，不仅仅是你的尊严，还是那些女生的希望，邱雯雯，你是她们的希望！”
　　邱雯雯震惊看着沈荼，她的目光有了聚焦：“你都知道了？”
　　沈荼：“我也是猜测而已。”
　　邱雯雯：“你来替我说说吧，你究竟知道多少。”
　　沈荼深吸一口气：“你被贝乐、盛泽华、丁洋和贺霆□□了，是吗？他们串通一气假装不认识彼此，就是为了不暴露那晚他们□□你的事实。”
　　邱雯雯：“算对吧，但不是□□，而是□□，只是时间点不同而已。”
　　沈荼：“你的意思是，那晚，你被他们在不同时间段□□了？他们彼此确实不认识对方？”
　　邱雯雯：“一年前的那晚，实习的公司加班，九点我才下班，公司离我住的地方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所以我基本都是走回出租房的，那一片是个落败的工业园，路段偏僻，隔了很长一段距离才有一盏路灯，我却在路灯下，彻底失去了自己，第一个□□我的是贝乐，他在灯杆下撒尿，看到我路过，对我吹口哨调戏我，见我不搭理他，他一把抓住我，捂住我的嘴，将我带到了旁边的绿化带草丛里……离开之前他说我是幸运之子，一定会中奖的，后来我才知道我中的奖是艾滋，我人生第一次中如此大的奖，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我以前买彩票只会中个几十块，原来我累积的运气都用在了这啊……呵呵呵呵……”
　　邱雯雯绝望的笑着，嘴里吐出了血沫，何粲将她从雕像上解救下来，让她靠坐在水池边，他变出一颗红色药丸给她服下，虽不能救她的性命，却能让她不那么痛苦。
　　“第二个□□我的是盛泽华，贝乐离开后不久，他就出现了，他是被我的哭声吸引来的，当时他还搂着另一个女生，应该是他的女朋友吧，那个女生稚气未脱，大概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她喝的烂醉，盛泽华虽然也是酒气熏天，但还有意识在，看到我裸露的上半身，他的下半身就失控了，他全然不顾那个女生还在旁边，他脱去了我的裙子，看到我内裤上沾的血，他变得更加兴奋了……我好痛啊……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下面在流血，心也在流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就是我！”
　　邱雯雯舔了舔唇，血腥味浓烈的占领了她的口腔，她接着说道：“我勉强穿好了衣服，才走了几步，就被骑着摩托车的丁洋给盯上了，但他看中的却是我的项链，他停下车来抢我的项链，在这过程中，他看到我胸衣没穿，我的胸衣被贝乐扯破了，也许是我衣着暴露，他又起了色心，我被他拉进了绿化带的草丛里……人财两失……”
　　听到这里，沈荼胃里翻山倒海，简直比闻了屁吃了屎还恶心，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这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离谱情节吧，回归现实只会觉得惨无人寰不为人道。
　　邱雯雯：“我筋疲力尽，在草丛里昏睡了过去，等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我用衣服把自己裹的严实，去药店买了避孕药，又去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瓶水准备服药，刚吞下就被男店员拉进了厕所……那个男店员就是贺霆，你们说，我事后还要再吃一次避孕药吗？”
　　沈荼觉得比听恐怖故事还惊悚，他的额角冒出了密密匝匝的汗珠，不知是悲愤还是震撼，他说话声音都变调了。
　　沈荼：“你报警了吗？”
　　邱雯雯冷笑道：“报警？我爸妈肯吗？我回到出租房给爸妈打了电话，虽然我和他们之间有很深的代沟，但遇到这种事，还是自觉的想要依靠他们，盼着他们能安慰自己，我把自己被□□的事和他们说了，我只说被一个男生□□，没说被四个，这样他们都受不了了，骂我不知检点，骂我穿衣浪荡，可我那晚穿着T恤，还披着防晒衣，下身是长裙，甚至连小腿都遮住了，我到底哪里招蜂引蝶了？！我的脸吗？长得好看是我的错吗？要怪是不是也要怪他们把我生的这么好看！如果我丑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了？！”
　　沈荼想如果是自己经历了这种事，会比她坚强吗？又是否还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可暴雨却还是浇灭了她的信念，她甚至无念谴责他们，只怪是自己命运多舛，这不是因她心地善良，而是认命了，她不得不信命！
　　沈荼：“不是你穿着暴露与保守的问题，也不是你长相美与丑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是他们龌龊下流！泯灭人性！一切都是他们的错！”
　　邱雯雯明暗不定的眼眸望着沈荼，里面有不甘、凄怆、愤恨、挣扎，但更多的是绝望。
　　邱雯雯：“他们的错，为什么要我来承担苦果？为什么明明应该是他们去死，而我却是更想死的那一个？！□□罪最多判个十年，牢里表现良好，还能减刑，杀了这帮□□犯，替社会做出这么大的贡献，最后获得的却是死刑或无期，凭什么？对执法者而言，是不是只要人还活着，□□的凌辱、尊严的践踏、心灵的摧残，都无关紧要？我们就只配活着……是吗？就连我的亲生父母都觉得他们的面子比自己的女儿重要，家丑不可外扬！当初我考上大学的时候，我是他们的骄傲，这会儿怎么就变成家丑了？我没日没夜做着噩梦，我梦到无数双手伸向我，无数张面孔对着我□□的笑，我开始不去上班，把自己关在出租房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有折磨自己的身体，才能暂时缓解痛苦，我想死又不敢，就这么拖着拖着，等到哪天我突然有了勇气，说不定就死成了呢？”
　　何粲卷起她的衣袖，看到手臂上一道道伤痕，有新的有旧的，有深的有浅的，有直的有弯的，一看就是用利器划出来的，比如啤酒瓶砸烂后的碎片，沈荼曾经处理过未成年女孩为情自杀的案件，那个女孩就是用的啤酒瓶玻璃片。
　　邱雯雯：“击垮我的不只是那几个臭男人，还有我的亲人，流言蜚语，世俗的眼光，不公正的审判……既然如此，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杀了他们，解解我的心头恨，没想到我这回运气挺好，蓝隐蝶主动找上了我，助我一臂之力，大仇得报却心结难解，但马上……马上我就能解脱了……请你们放过那些女孩……放过她们……是我诱导……”
　　何粲：“你和它签订了契约，拿你自己的命？”
　　这时，素音不知从哪儿跑了出来，她披散着凌乱的卷发，气喘吁吁的说道：“邱雯雯！谢谢你依旧善良！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邱雯雯注视着素音，弯起嘴角笑了笑，随后眼神逐渐涣散，语速越来越慢：“解脱了……自由了……”
　　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她终于可以无拘无束的奔向自己向往的人生，那里没有偏见、没有伤害、没有罪恶、没有对立……只有她自己。
　　他们为邱雯雯默默哀悼后，何粲问素音：“你刚刚从哪出来？”
　　素音：“就在商场入口处那，我被她们弄晕了，醒来听到这边有动静。”
　　沈荼：“差点以为你出事了，她们还算好心，帮你放在了商场入门口，就是为了能让你第一时间能够出去吧。”
　　素音眼眶湿润：“她们都是好女孩，不是吗？”
　　不知何时，四个女生也醒了过来，邱雯雯断气了，她们才哭出声来，恸哭声响彻整个商场，沈荼的心也跟着酸涩难挡，何粲看到邱雯雯的手臂上出现了黑色的獠牙图纹，这是人类与恶煞达成契约协议的证明。
　　裴茜、段曦、舒钰和姚子涵全身湿漉漉的走到邱雯雯身边，她们就像被大雨浇透的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顾不上抹去脸上的水渍，也顾不上拧干吸饱水分的头发和衣裳，她们面朝邱雯雯跪了下来，啪嗒一声，浸满水的裤管沉甸甸的砸在了地砖上，她们什么话都没说，就只是一直哭着哭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们的心上的罪孽。
　　沈荼：“是你们杀了贝乐、盛泽华、丁洋和贺霆，对吧？”
　　何璨将邱雯雯的衣袖拉了下来，他站起身走向沈荼，眼里带着微弱的震惊，但很快便消失了，他与沈荼肩并肩站着，两人身高体长神情严肃，十分有压迫感，四个女生听到沈荼说的话，不停止了哭噎。
　　她们跪着转过身来面对着沈荼和何粲，眼里没有胆怯，而是满满的自豪和无畏，她们似乎并不怕沈荼会问责，也做好了被声讨的准备。
　　舒钰的衣裳本就性感暴露，被水浸透后前凸后翘，更显得身材曼妙，她向后拂了拂沾在额前的湿发，露出了饱满的天庭，她面部线条流畅，生动的柳叶眉下一对桃花眼暗含春熠。
　　舒钰：“没错，贝乐是我杀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他这种人不该死吗？！”
　　沈荼心里有数舒钰肯定知道点什么，之前还演得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不得不说演技真好：“你演技可真好，我都要拍手叫绝了。”
　　舒钰：“女人是天生的演员。”
　　沈荼：“你知道他有艾滋？”
　　舒钰瞳孔骤冷：“你说呢？别看他这么浪荡，他可惜命了，药都随身带着，有次被我看到，我问他什么药，他说补肾壮阳的，可惜，我干按摩这一行这么多年，看得人和事多了，警惕心也重，像这种常年流连花丛的人，有几个好屌？所以从第一次do开始，我就要求他戴套，我跟他交往，也只是因为他有点小钱又有人脉，他对我能有什么真情？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后来我一查那些药竟然是艾滋病服用药，我又气又怕！赶紧去医院检查，结果还是中招了，我就奇怪，他每次都戴套了，为什么我还能中招？后来我才知道，有几次要射进去之前，TMD他就把套摘了！CTMD！他是人吗？！他就是故意的！他自己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恶魔都比他有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