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陷落时》沈照吟

20、第 20 章

　　沈言川的朋友很多，来派对的也不算少，各个系的都有，男孩为多，女孩大部分和沈言川一样是美院的，看上去超级确实很有艺术范，林珰喜欢极了，一个一个加着微信。虞漾和沈思思喝着酒，拍着照，和身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玩玩桌游。

　　有不少男孩来加沈思思的微信，她不拒绝，也不立马同意，只让他们扫，偶尔有再来问的，她便同意了，倒是没有什么人问虞漾的，这点沈思思表示不理解，他们是呆瓜吗？

　　不过虞漾也乐得自在，她喜欢这种没有人注意的感觉，喝着小酒，为别人的精彩表现喝彩鼓掌。

　　突然，灯全都暗下来，然后巨大的蛋糕被推了进来，虞漾意识到原来已经零点了。大家站起来，围着沈言川唱着生日快乐，中文唱完唱英文，无尽欢乐。

　　大家让沈言川许愿，他许愿身边的朋友都能快乐幸福，许愿他接下来一切顺利，第三个愿望他留在了心里，吹灭了蜡烛。大家笑着祝福，把一切美好说尽，好像已然有了醉意。

　　沈言川刚切完蛋糕，不知道是谁开始大家忽然就开始玩起蛋糕，虞漾的脸颊也被林珰弄了一抹白色奶油。

　　玩闹间，有人唱起了歌，是一首很老很舒缓的英语歌《Yesterday once more》。虞漾看沈言川身边没有人，走了过去，把礼物递给了他，沈言川顺手给她递了杯玛格丽特，虞漾轻轻抿了一口，清新顺口是她喜欢的味道。

　　“生日快乐，希望学长之后一切顺利。这是皇后乐队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还给你带了这个，海贼王，哈哈，有点憨。”

　　“诶，别动。”不远处的沈思思又在指挥别动。

　　虞漾朝沈言川无奈笑并解释，只是不曾想他不但配合，还把手机给了沈思思让她用他手机也拍一张。

　　两个人都穿着校园校服，虞漾戴着蝴蝶结穿着红格子百褶裙配沈言川暗红色格子马甲和笔直的礼服西裤，出挑修长的身高，微醺泛红的脸颊，暖黄的灯光，画面非常和谐，两人好像是一对海报中走出来的模特。

　　“这张好极了。”沈思思再三感叹。

　　“确实很好看。”沈言川翻看相册表示赞同。

　　沈言川的朋友把他拉走，一转眼，他手里又多了一把吉他。大家起哄让他弹唱，沈言川也不拒绝，拨了两三下弦，喝了口水润了润嗓，低沉轻柔的嗓音缓缓流动。

　　“Some days her shape in the doorway

　　Will speak to me A bird's wing on the window

　　Sometimes I'll hear when she's sleeping

　　Her fever dream

　　A language on her face

　　……”

　　清新悠扬的音乐让虞漾想起了他们初遇的那年夏天，很高很蓝的天，他迈着轻盈的步子走来问她，可不可以为她拍一张照。那时的她刚学着成为一个漂亮的女孩，不胜其扰，听到后像一只受惊的小雀。可他的眼睛好像如湖水般清澈，一片纯粹……

　　这边吉他弹完，气氛到达高潮，有不少认识沈思思的起哄想看她现场跳舞，沈思思向来也不是怯懦的性子，当场就同意了。转而又拍醒在发呆的虞漾，大家的欢呼声更大了。

　　“该轮到我们跳舞了。”沈思思说。

　　“啊？”虞漾以为自己喝醉了，没反应过来。

　　沈思思俯身靠近虞漾耳朵拜托道：“我和他们不熟，你当一下我的男伴。回去帮你补作业。”

　　“我腿刚好……”

　　“帮帮忙嘛，缺个男伴，你划划水就行，看在我给你带一个星期的外卖份上。”她可怜兮兮看着虞漾

　　“——好吧。”可能真的醉了吧，虞漾心想。

　　沈思思把手机递给林珰，拜托她帮忙录视频，然后把虞漾往中心拉过去。

　　两个人小时候一块跳古典舞，心里有数。大学为了学分，又拉着一起学了国标，默契自然不言而喻。两人随意选了一首当下比较火的音乐，比较熟悉的音乐，就热身上场了。

　　虞漾小时候学舞蹈主要是因为虞昆华，他太忙了，抱着打发虞漾时间的态度给她报个兴趣班学学，两人都没曾想学出个什么名堂来。

　　舞蹈老师人很好很专业，她们学得也不算差，就是虞漾三天两头和沈思思出去吃东西。再后来她就成了一个柔软的胖子，想到这虞漾不禁笑了。

　　可惜后面因为学业繁忙放弃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展示过，上大学反倒是接二连三地跳，也是阴差阳错。

　　她们跳的是牛仔，上个学期学的一支舞，轻快活泼，很适合今天的氛围。两个人看上随性而松弛，只有虞漾知道这些动作对现在的她来说有多难。牛仔腿部动作不少，为了达到那种轻盈有活力的状态，力量必不可缺，她整个人舒展释放，又绷紧，好像一根快乐的弹簧。

　　沈思思很享受这种律动感，虽然拉丁的动作漂亮性感，可在虞漾眼里沈思思分明就是一个开心得蹦蹦跳跳的少女。

　　最后两人定型摆了一个美美的pose，欢声笑语中结束了这曲舞蹈。大家鼓掌，虞漾往后退，给沈思思以舞台。

　　她们还在唱歌，虞漾退到了一旁，靠着林珰的肩喝了口冰凉的鸡尾酒散散热，捞起搁在桌上闪动的手机。贺炯宜给她打了电话，三十多分钟前。

　　不知道他有什么事，虞漾和林珰说了一声，拿着手机往酒馆外面走去。

　　推开酒馆的门，冷冽的风灌入鼻腔，醉酒感好像减少了一半，耳边不再闹哄哄，暖意也渐渐流失，虞漾头又涨了起来，有点晕。

　　夜已深，除了霓虹灯还在闪烁着，街上人已寥寥，她拍了拍露天椅子的灰，坐下来发了会呆，听听风声，醒醒酒。

　　静过了会，虞漾打开手机，睁开眼睛看时间，一点多了，也不知道贺炯宜睡了没，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拨了贺炯宜的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虞漾没有出声，对方已然唤出了她的名字，她笑着应着。可能是真的醉了吧，虞漾似乎听到贺炯宜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低低的沙哑的。

　　一双黑色的马丁靴闯进了虞漾的眼睛，她漫不经心地往上扫，笔直修长的腿，窄腰，宽肩。

　　“谁呀。”虞漾小声嘟囔。

　　视线停在了对方脸部，有点帅。诶？涣散的眼神聚焦，贺炯宜？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有点惊讶。安静站了一会，目不转睛地看着贺炯宜，虞漾冲他傻笑，眼神又开始虚焦。

　　“今天真是喝多了，居然……假人。”辨认结束，说完她咧着嘴摇摇头往酒馆里走去。

　　贺炯宜拉住了她的手臂，虞漾皱眉拍开他的手：“你别碰我，我很暴力的。”

　　“是真人。”他说。

　　“真人？”她又停住仔细端详起贺炯宜的脸，“真好看。”

　　“你知道你这张脸，我最喜欢哪里吗？”

　　贺炯宜没理他，从她动辄咯咯自笑看来，她已经醉了。

　　“嘴唇。”她欢快拍手。

　　虞漾伸出她冻得冰冷的手抚上他的唇，轻轻点抹：“看到上去很好亲诶。”

　　贺炯宜拿下她的手，握住，身体前倾，两人呼吸一寸寸逼近，直到气息相互纠缠，唇角似乎还带着上扬的痕迹。

　　虞漾看着路边的那盏闪闪糊糊的路灯，有点晃眼，闭上了眼。

　　没有想象中的柔软，而是一声轻笑响起。

　　“你喝醉了。”贺炯宜握住她的手，用手心去温暖那双冰凉的手，放进了他大衣的口袋。

　　“真厉害，被你发现了。”虞漾笑着说，往后撤。

　　虞漾拢了拢衣服坐下来，拍拍那张椅子，示意贺炯宜过来，无聊地用手比对着今天的月亮，问他：“你怎么来了。”

　　“你室友朋友圈。”

　　贺炯宜挨着虞漾也坐在椅子上，把自己的大衣盖在了虞漾的身上，看向月亮的方向，月光有点冷。

　　“你是清醒的？”

　　“我酒量好着呢。”

　　“那你刚刚……”贺炯宜没有说完。

　　“逗你的——你加了思思？”虞漾随口问了句。

　　“南梦，就是‘折断猴子的棍’”贺炯宜解释。

　　“哦哦，我想起来了。”

　　静静地吹了一会风，有点冷，虞漾站起了身，贺炯宜跟着也起身。

　　“进去喝一杯？我请你。”

　　“回去吗？”

　　两个人同时开口，这一幕的场景似曾相识，默契地停顿，待对方说，结果又是一起开口，相视一笑，好似心跳也是同一频率。

　　“回去吧。”虞漾率先说，又指向酒馆里面：“我去问问思思她们回不回去，你进去吗。”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

　　几分钟后，虞漾带着沈思思和林珰走出来，沈言川跟在后面送她们。贺炯宜下车和她们一一打招呼，不同于上次，这次遇见沈言川，贺炯宜主动伸手向他介绍自己。

　　“贺炯宜。”

　　“沈言川，上次见过。”沈言川握住了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