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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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透似琉璃的眼泪，贺炯宜抬手想为她拭去。虞漾拂开了他的手，自己擦干了眼泪。
“你不需要我了吗？”他垂着头看着她。
“……贺炯宜，我们都长大了，也都变了，要向前看。”
“你现在是明星电竞选手，我也在……追逐我的梦想。我们已然走向了岔路。”虞漾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要我的心只为我自己跳。”
“抱歉。”
“都过去了，也不是你的错，这是我的故事。”虞漾摇了摇头，“是我需要成长的地方，过去，还是谢谢了。”
“谢谢”两字好似一纸释罪书，将其释放，不再责怪，也不再留恋，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或许我们还可以是朋友吗？”
“就当是彼此认识的人吧，这样就很好了。”
虞漾吸了吸鼻子，又擦了擦眼泪，整理了一下，然后微笑着向贺炯宜后退了一步，伸出右手握手：“你好，我是虞漾，很高兴再次遇见你。”
贺炯宜盯着她的手，沉默着没有回话。
良久，在虞漾准备收回时，贺炯宜握住了她的手，干燥微凉的手，轻轻用力。
贺炯宜望着两人的交握的手，低缓而笃定地说：“我要的不止是认识。”
握住的手被往前拉，虞漾被这股拉力拽着微微一趔趄，贺炯宜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
他把帽子和口罩全都摘掉，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以及一直被帽沿遮住的眼，漆染的瞳眸，带着雾气的眼，又抚着虞漾的头发，迫使她向上看，明明动作都很轻，却有一种无名的压迫感。
虞漾看着他眼中的雾气慢慢散去，眼底的压迫感也消逝，继而耳边又响起了“也不是朋友。”说着，贺炯宜的手轻拍了一下虞漾的脑袋，动作亲密熟悉得像曾经，松开了那只握着的手。
不待虞漾回话，贺炯宜率先带上帽子和口罩，抬步向前边走边说道：“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回书店。”
于是贺炯宜就往书店方向走去，他在前，虞漾在后，一路无言。拐过一个小弯儿，在文川书店门口，贺炯宜停住，等到虞漾走到他身边，再一起进了书店。
虞漾没有理会他进了书店径自上了楼，在楼上瞥见他拿了两本书，看封面像是《玲珑瓷骨》，排队结了账，拿好书往出口处走去。突然他又抬头向上瞟了一眼，虞漾赶忙往后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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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还有早课，晚上和家里人吃过晚饭，虞漾早早回了学校。晚八正是车流量多的时候，虞漾没有让人送，选择了乘地铁回去。
回程中有点无聊，她打开手机刷朋友圈，一打开就发现朋友圈有很多红色消息提醒，强迫症点进去一看全是“A级打野”的赞和评论。
虞漾微信加的人不多，除了“打游戏认识”的贺炯宜也基本都是熟人，另一方面发的朋友圈也没有很多，所以没有设置什么可见范围，贺炯宜从最近一条朋友圈一直关注到了一年以前，并且还在持续。
虞漾点进和他的对话框输入：你再翻下去，我要设置权限了。
贺炯宜：【到家了吗？】
突然间虞漾联想起一件事：【你早就知道我是谁。】
虞漾用了肯定句，因为她朋友圈里有她的照片。
贺炯宜：【你的声音很好认。】
虞漾：【。。。】
贺炯宜：【听说京陵大学食堂的烤鱼很好吃是吗？】
虞漾对贺炯宜的心机感到很不爽，没想理他，毫不犹豫地发了：【不好吃。】
贺炯宜：【怎么说？】
虞漾：【因为它像你——刺多难对付。】
贺炯宜：【。。。】
贺炯宜：【怎么还人身攻击呢。】
虞漾选择屏蔽他的消息，不再回复，只是她没有料想到的是，贺炯宜并非随口一问。
几天后，下午还没下课，贺炯宜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学校那家餐厅的图片。
贺炯宜：【太好奇烤鱼的味道，今天来试试。】
虞漾：【你怎么进来的？】
贺炯宜：【走进来的。】
贺炯宜：【好想吃烤鱼。网上说鱼肉特别鲜美，据说还有回甘。能帮我刷一下校园卡吗？】
虞漾：【叫带你进来的人给你刷。】
贺炯宜：【看在我高中给你带早餐的份上。】
这人怎么这么厚颜无耻，但她又无可奈何。虞漾推了推身边的沈思思，在草稿纸上写上“今天晚上不能和你们去吃了，临时有个朋友来找我了。”本来今天晚上寝室四个人打算一起去泽华区的食堂，之后再顺道去图书馆。
和她们交代了一下，下课虞漾便往寝室楼附近的烤鱼店赶。她到的时候，贺炯宜正靠坐在椅子上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扣桌子，看到虞漾时朝她一笑，向她招手。
虞漾怕他被认出，赶紧走了过去，把他往角落的餐桌位拉。
“帽子戴好，别被认出来。”
“不会的，我看他们都挺忙的，没有人在意。”贺炯宜轻松说道，又补充了一句：“这一点我很喜欢，我会多来的。”
你是没遇见林珰她们，虞漾内心腹诽。
“嗯？你说什么？”
“我说，以前怎么没听说你喜欢吃鱼？”虞漾给他点了一道招牌烤鱼。
“最近喜欢上的。”
“烤鱼比较推荐这款，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加的。”虞漾把菜单递给贺炯宜。
“你应该不会留我一个人在这吃吧。”贺炯宜边翻看菜单勾选边问。
“有这个打算。”
贺炯宜抬眼看了一眼虞漾，摇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
把菜单递给服务员之后，贺炯宜身体往前倾盯着虞漾看，肆无忌惮。
虞漾不满：“收回你的视线，没有人像你这样看人。”
“我在看你的灵魂。”
“这笑话挺冷的。”
“黑眼圈有点重，昨晚失眠了？”他问。
“没有，赶作业。”
贺炯宜点点头，收回了目光，虞漾则拿出了iPad整理笔记写作业。贺炯宜没有再打扰，继续虞漾来之前的动作，看着窗外发呆，直到服务员把烤鱼端上来，需要清理桌面，虞漾才把东西收了进去，两人开始吃饭。
“没有香菜吗？我记得我这道菜有香菜。”虞漾向服务员问道。
“我备注的，你不是不喜欢吃香菜吗？”贺炯宜在旁边补充道。
“现在能接受了，挺香的。”和香菜党室友聚餐多了，她慢慢地也喜欢菜里面有香菜了。
“好，记住了。”贺炯宜应道，又让服务员再添了点香菜来。
虞漾喝了口水，淡淡道：“不需要你记住。”
“最近很忙吗？”
“还行。学期中，作业比较多。”
“你呢？感觉你很闲。”
“哇，点点，你现在说话这么毒。你打游戏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对我的。”
“那不是有求于人吗？”
“现在不有求了？”
“昨天卸载了。”
贺炯宜：“……”
烤鱼肉名不虚传，肉质细腻而鲜美，贺炯宜挑了块鱼鳍肉给虞漾夹去。虞漾抬眼瞥了一眼贺炯宜，倒也没有拒绝。
“大学生活怎么样？和你高中设想的有出入吗？”贺炯宜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还行，我挺喜欢的。”
“你呢，上次没来得及问你学校。边打职业边读书，应该很累吧。”
“也还行，不累，多请假就行。”
虞漾：“……”
就多余问他，虞漾开始闷头吃饭。
饭吃到二分之一，餐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虞漾发现有不少人往这里看，接着两个女孩走到了他们这桌。
“请问你是不是Joey？”两个女孩看上去贺炯宜的粉丝，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们。
贺炯宜露出一种很惊讶的表情，看向虞漾问：“Joey是谁？”
虞漾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是装的，冷淡解释道：“他不是Joey，他叫jerry……嗯，有点像？”
女孩听后失落走了，虞漾目视她们离开，视线又回到了贺炯宜身上，他还在吃鱼，虞漾在餐桌下的脚轻轻踢了一下贺炯宜的脚，用眼神示意他该走了，顺便伸手把他松了的帽沿给压低了几分。
两人走出餐厅的时，夜幕低垂，没走两步天空忽地下起了滂沱大雨，大家都忙着往寝室楼跑，全然顾不及看谁是谁，虞漾长舒了一口气。
而突如其来的雨同样令她发愁，两个人都没有带伞，贺炯宜的车又在校外停着。
虞漾正在想着要不冒雨跑回寝室楼拿把伞时，雨中走来了一个熟人。
沈言川撑伞从雨里走来，和虞漾招手问：“没带伞吗？我遮你一起回去。”
贺炯宜站在虞漾边上，有段距离，沈言川没有注意他，贺炯宜不动声色朝虞漾身边挪了挪。虞漾摇头，指了指贺炯宜。沈言川微微侧首瞧了眼他，贺炯宜点了个头，用藏在帽子后的眼睛打量着对方。
“沈言川，美院，大三。”沈言川向贺炯宜介绍，客客气气伸手和他握手。
贺炯宜落眼扫了下沈言川的伸出的手，表情淡淡同他浅握了下手，但并不打算介绍自己，虞漾怕尴尬接过了话茬。
“他叫jerry，不是我们学校的，是我高中同学。”
jerry分明是《猫和老鼠》当中的那只臭老鼠的名字，贺炯宜不满这个假名，偏了偏头。
沈言川再扫了他一眼，贺炯宜把头往旁边扭得更多。沈言川识趣没有再聊，把手上的伞递给了虞漾，和同学一起撑一把伞回去。虞漾接过伞，把伞撑开。
虞漾身高171cm在女生那边算高的，可是贺炯宜实在是太高了快190cm，正当虞漾想着该如何撑好伞，贺炯宜从虞漾手上接过了伞，顺带把虞漾往他身旁揽。
“你靠我近点，伞小，要淋湿了。”贺炯宜说道。
虞漾靠近了贺炯宜一点点。
雨幕好似重重帘幕，密密遮风，空气为之凝结。他们在伞下躲雨，虞漾又在伞与贺炯宜的怀抱间躲雨，徐行向前。
“你和他很熟？”贺炯宜随口问了句，气息从虞漾头顶传来。
“还行，一个学长。”
沿着墨绿人行道往前走，葱葱茏茏的行道树泛着幽绿的水光，两人一步一水花，雨声发酵着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贺炯宜的声音冷不丁响起：“点点，我想过联系你。”
“嗯。”虞漾随声回了句，她不知道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明明当初离开时对她和对别人没什么不同，现在靠近她，却一再说着她的意义非凡。是因为她变好了吗？所以他也像那些人一样，开始想要靠近她。
他也这么肤浅吗？虞漾没有问出口，只是加快了步伐。
“我就在隔壁凌大，你有空也可以来找我……”
雨滴落下来声音轻柔，贺炯宜的轻缓而有磁性的声音融合在雨声中。
虞漾淡淡抬眸问了句：“我为什么要去找你？你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
声音停了下来，脚步也停住了，贺炯宜转身面对着虞漾，他轻轻拂去了她发梢的水珠，把伞往她的方向倾斜，喉结滚动。
“我们——”就此别过吧，虞漾正要开口。
“因为我喜欢你啊，要和我在一起吗？”顽劣的少年口吻，玩笑般说着，同上次在咖啡厅无异。
虞漾一时愣住，唇角泛起一抹讥笑，又很快被她压下，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勾人的笑眼：“这话，这么容易说出口吗？贺炯宜？”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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