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灵锁录》坨坨兔

38、第 38 章

　　云初奇做梦也没料到东方净竟会出现在祭祀大典现场，更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会挺身而出。她瞥了一眼被丢在地上的人，心中好奇，想听听东方净为何会选择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抛出。

　　而就在此时，阿烈突然指着那人惊呼道：“原来是你！”

　　云初奇不认识，向阿烈投以询问。

　　只见阿烈激动地道：“他就是当日带人夜袭平安岛的那位首领，就算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

　　闻言，云初奇愤怒地瞪向被丢在地上的人。只见那人立即捂住头，直哆嗦：“不是我，不是我……”

　　他这反应无疑告诉现场的所有人，是他没错。

　　左长老对夜袭平安岛什么的并不感兴趣，只向东方净恭敬问道：“二皇子，不知此人与这次变故有何干系？”

　　此前，云初奇他们只知东方净是皇子，却不知道排行第几。现在，也算才从左长老的口中得知东方净排行老二的身份。

　　东方净朗声说道：“刚才我发现此人暗中带着文兴混迹于人群之中，捏碎珠子释放影煞，伤及百姓，便出手将他制服了。”

　　左长老道：“可这，并不能说明文兴和这个人不是一伙的。”

　　东方净嘴角勾勾一笑，道：“这是自然。所以我提议左长老您先审审这个人。至于文兴，我可以替他做担保。”

　　左长老眼前一亮，道：“哦？二皇子身份尊贵，怎可屈尊替他做担保，可是有什么缘由？”

　　云初奇一听不禁有些焦急，这左长老做事好生墨迹，难道就不能先安排人医治文兴，过后再审不迟？

　　只听东方净道：“云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这个缘由够吗？”

　　云初奇听到这话，微微一怔，心中涌生疑惑，她什么时候成了东方净的救命恩人了？难道是平安岛夜袭那次？她看向东方净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她没想到，东方净竟会如此直白地表明与自己的关系，还愿意为文兴担保。

　　左长老听后，微微点头，看向云初奇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重，道：“既然二皇子都如此说了，那便让他们先把文兴带回去医治吧。至于此人，便交由老夫来审问。”

　　东方净满意地点点头。

　　云初奇对东方净的迷之行为甚是不解，但也很感激他的出面，还及时安排御医给文兴最好的医治。

　　“谢谢你。”云初奇真诚地向东方净说道。

　　此时，九天山的百姓已陆续离去，他们也抬着伤口已包扎妥当的文兴，准备返回皇城。

　　东方净道：“今天这人情，就当抵消舆图未能标出其他三大部族具体方位的不足吧。”

　　云初奇没想到他竟然将此事记在心里。这算是想撇清人情呢还是随便找个理由呢？管他的呢，刚好她也不想欠人情。

　　云初奇嫣然道：“可以。”

　　说话间，他们已随着队伍一同朝着皇城的方向走去，东方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这时，一名太监悄声慢步走到东方净跟前，低声道：“二皇子，皇上有请。”

　　东方净顿时拉下脸来，冷冷地撇了太监一眼后，假装没听到似的侧身迈开步子，准备离开。那太监像是预知了他的想法，也迈开步子挡在跟前，又低声道：“皇上得知二皇子交了新朋友后，甚是欣慰。特意命奴才来叫二皇子过去说说话，聊聊新交的朋友。”

　　东方净脚步一顿，眉头微蹙，他沉吟片刻后，还是随太监一同前往。

　　东方净随着太监一路前行，很快跟上了前方缓缓行驶的马车。那马车里，坐的正是皇上。但那马车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坐在马车里的皇上也没有发话。就这样，那太监带着东方净随行在马车左右，一直回到皇宫。

　　东方净刚踏入御书房，只见父皇立即将他人摒退，端坐到龙椅上，目光深邃地看向他，就像一个严肃的父亲俯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父皇。”东方净恭敬地行礼道。

　　皇上这才微微点头，目光缓缓从东方净身上扫过，开口道：“一年不见，你瘦了。”

　　东方净神色坦然，回道：“托父王洪福。”

　　皇上叹了口气，道：“你还在怪朕？”

　　东方净直言不讳道：“是！”

　　皇上听后，并未动怒，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说道：“当年之事，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朕以为，你会明白的。”

　　东方净闻言，神色微动，但依旧保持着沉默，似乎在等待着皇上接下来的话。

　　皇上继续说道：“这一年来，你肯定吃了不少苦。安儿他……还好吗？”

　　东方净道：“白白胖胖的，能吃能睡。”

　　皇上欣慰地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东方净道：“父皇若无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他恭敬地行礼，步子果断向后退去。

　　皇上了解他的这个儿子，说走便走，八百头牛也拉不住。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岂会聊了几句就让他走呢。

　　“净儿——”他急忙叫住东方净，“你难道不关心安儿往后的生活吗？”

　　东方净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看向皇上，道：“现在谈这个是不是晚了？”

　　皇上微微一怔，旋即恢复平静，道：“朕知道你怨朕，朕也怨自己。可是当时的情况，朕也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所以你就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外孙吗？”东方净被他说得想起了往事，想起往事的种种，他便由怨攻心，再也不想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朕……朕……实在是没有办法啊。”皇上也因怨恨自己的无能而无力辨说。

　　东方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冷冷道：“父皇，你觉得你的解释能说服你自己吗？”

　　他的话就像一拳重击，重重地打在皇上的身上，那原本挺直的背瞬间弯了下去。

　　东方净也不是冷血的人，这一年来，他带着安儿漂泊在外，四处躲避影煞的追杀时，他见过了许许多多因为诅咒饱受折磨的无奈，虽然理解父皇的做法，却仍然无法原谅他。

　　东方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缓缓说道：“父皇，儿臣明白您身为帝王，有诸多无奈与苦衷。但举国上下，因为诅咒终日陷入水深火热的可怜人越来越多。如今，儿臣只盼这诅咒尽快解除，让百姓们不再受苦，让安儿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皇上听后，长叹一声，眼中满是悔恨与无奈：“朕何尝不想破解这诅咒，可这诅咒由来已久，朕和左长老也一直在寻找破解之法。”

　　皇上顿了顿，接着说道：“朕听闻奉上珠子的姑娘是你的朋友。他们可是你安排来见朕的？”

　　东方净微微颔首，居然不否认。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随即想起一些事情后，有些失望地道：“若不是中途突生变故，只怕朕也不知道你会出现在祭祀大典上。看来，那位姑娘对你很重要。”

　　东方净再次坚决地道：“是。”

　　皇上突然有些好奇起来，问道：“你们……”他那神情不亚于一位老父亲关心亲儿子终身大事的样子。

　　“她是破解诅咒的关键。”东方净直接切断了皇上的遐想。

　　皇上微微一愣，旋即恢复常态，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与思索：“哦？你且细细说来。”

　　东方净神色郑重，将云初奇身上可能蕴含的破解诅咒的线索以及自己的一些推测，缓缓向皇上道来。

　　身在宫外的云初奇，并不知东方净和皇上这父子俩正私下谈论有关她的一切。待他们在皇城安顿下来的第二天，她便接到了圣旨，皇上要召见她。

　　同时接到召见的，还有右长老。

　　他们在前往皇宫的途中相遇，彼此心领神会地互相致意，随后一同步入宫中。而皇上接见他们的地点，并非御书房，而是直接设在天机阁的门前。

　　当云初奇随太监抵达天机阁门前之际，远远便望见东方净随侍于皇上左右。

　　云初奇微微一怔，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心中暗自揣测皇上此番召见她的意图，又见东方净在旁，召见地点还选在天机阁。

　　她突然暗喜道：“难道，他真的说服皇上了。”

　　看来之前请求他让他们进宫一事，东方净虽然嘴上拒绝，但实际上还是提供了帮助。

　　她稳了稳心神，走上前去，恭敬地向皇上行礼。皇上目光温和地看向她，微微点头示意她起身，随后目光又转向右长老，示意他也免礼。

　　皇上缓缓开口道：“今日召你们二人前来，是有一事相询。朕闻净儿提及，右长老对诅咒之事颇有研究，意欲进入天机阁探寻答案，可有此事？”

　　“臣……”右长老神色微变，急忙躬身，准备下跪回答。被皇上拦住，道：“右长老不必如此。”

　　皇上接着道：“外人都说左长老主外，右长老主内。可是做事哪能分得这么清，不必拘泥于此。”

　　“是。”右长老微微点头，站直了身躯。

　　皇上目光再次落在右长老身上，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右长老，你既对诅咒之事颇有研究，且想进入天机阁探寻答案，那朕可以给你这个机会。只是……”他抬头望向天机阁，“天机阁机关重重，又有失传已久的阵法守候。听闻，这天机阁屹立两百年来，从未有人成功抵达顶楼，安全出来，你可有把握？”

　　右长老激动道：“多谢皇上关心。只要能寻得答案，臣万死不辞。何况，臣已经有了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