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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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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时露撅着屁股进也不是推也不是。犹豫片刻,她倒退爬上,跳下车低着脑袋满脸犹豫。
季青箬已跨上高头大马,松树般笔挺的脊背侧身遮住光,眼前黑影唯见她仪态端庄,完美附和女主的气质,江时露一时看呆了眼。
“又发呆,为何不上车。”季青箬见惯她眼神失焦,神游躯壳之外的模样,便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捏脸颊召回。
“师姐,我能不能和你一起骑马?”江时露搓搓手指。
“你伤风才好,不移过于劳累。”目光落在掀开的车窗上,碧绿色的里间纱帘内隐约看到精细雕琢的轮廓,英气冷峻,不容人靠近。
也不知道白公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离开前宗主特地吩咐带上他。
江时露瘪嘴任命,爬上车子,一头钻进车帘,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
亲都亲了,能咋滴。
鞭笞马儿,马蹄带着车咕噜在地上压出两道车轮。自她上车后,便感觉车内拿到清冷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淡淡的,几乎要把她的心窝掏出来翻看。
楚玉白正襟危坐,低头盯着青色云彩刺绣鞋,衣服上绒毛在蓬松飘扬压住半边脸。
平日战战兢兢把恃强凌弱的事情做绝了,也不见她有前日欺负人的派头。他靠在车壁上想起自己一时心软决定带她出去,就懊悔不已。江时露那混球,就该锁在思过崖一个月,强制闭关修行。
罢了,他不过是随便宜徒儿一起下山散心的,江时露如何与他无关。
前日强硬压迫性的表情还在眼前历历在目,今日冷淡视他为瘟神……活该她感冒。
窗外树林移动,偶有宁沉絮甩缰绳驱车的声音,车内逐渐散发着凉气,江时露摸摸发寒的后脖颈。
“你……”她想开口,看到那双我见犹怜的视线,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三日后江时露恢复恶劣,占着车里没有其他人,她就悄悄凑到上前仔细欣赏他的睡颜。他睡的很不安稳,脑袋随着车子晃动,脑袋左右摇摆,眉头偶尔会蹙起。她拿起一束头发撩楚玉白的脸,从坚挺的鼻梁滑落致嘴角。
马车飞驰,官道上偶尔有几辆马车擦驰而过。正当江时露完得不亦乐乎,马车骤停停止,她身体后退,被车子惯性甩出车门。楚玉白睁眼伸手搭在她的手腕上大力拽回来,她扑在结实的胸膛上
“把江时露那妖女交出来。”马车外有人高声喊,江时露要抬头看,被按回胸口,砰砰、砰砰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他的怀里还有淡淡的香味。她听到楚玉白低声在她耳边道:“别说话。”
他单手拨开窗帘上的一条缝隙,玉指在一丝关照下,指节泛着淡淡的红色。
马车被两个黑衣紧身男子拦住,他们手里拿着刀,斗笠帽檐下压遮住脸,像打家劫舍的土匪,刀上面有一串便宜的玉石,手里拿着黄符,没有派系标识。
是散修。
马儿在原地焦躁踏蹄,鼻尖发着热气,宁沉絮和季青箬对视一眼,打开扇子帅字朝外,扇柄下的穗子格外亮眼,那是青峰宗内门弟子的标志。单反有人来找茬都得先掂量掂量是否有能力和青峰宗抗衡。
宁沉絮眯眼笑的狐狸:“你们是什么人?”
“无名长辈,不足挂齿。”
宁沉絮:“她哪里得罪你了?”
其中各自偏高的男子打断她:“合欢宗宗主杨采心死于她手,此女自开智后行事诡谲,万不可留。”
宁沉絮轻哦了一声,“原来是杨采心的男人。”
黑衣男子的声音变得口吃,被人撮中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局促不安。“你胡说什么,我们可是有人证的。”
“系统,我之前做的事被传开了?”江时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系统:“宿主放心,他们探查不到你灵力。”
没有灵力就没有杀人的能力。
她想站起来,脑袋被楚玉白按住,不得不靠在怀里装死。
合欢宗一个三教九流的门派,汇聚了各色人,得部分散修青睐。杨采心身亡,自然有许多人来寻仇。他们本身为人不正,又没有江时露杀人的实质证据,所以他们两个小人物拦路截人。
季青箬低眸冷哼道:“无故诋毁青峰宗,师兄莫与他们废话。”
宁沉絮点头挥手,手中的扇子快速飞上打在两人的脑门上,人到底失去知觉。
马车快速启动,从两人身边路过,外门传来宁沉絮的声音:“江师妹,你放心,我知道你没有灵力,人一定不是你干掉的。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听得江时露别扭,主要是她心虚,自己干过的事,有没有她最清楚。当时楚玉白也在,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她悄悄抬眸正好撞进他浅色沉寂的眼眸,审判她。
“系统,你动手干净吗?他们真的没有发现。”
“放心吧,包的,被发现了你就不在这里了。”
这倒是真的,青峰宗身为正派,对痛恶邪修,若是被知道了,她早被关起来了。
想到这里,江时露放心了,她抬眸眯眼傻笑,“嘿嘿。”
楚玉白:“摸够了便下去。”清冷听不出语气,冷淡到与她多待一会儿都会得风湿。
顺着他的视线,江时露低头一看,她的手正按在他胸口,手指不老实,隔着衣服在摸肌肉。
哎哟呵,我的天哪,我可真是罪过。此时不撩更待何时,叛逆的想法在一瞬间升起。她收按在他的膝盖上内侧,借力贴着他的胸口撅起屁股起身。
光滑肌肤在眼前贴着鼻尖过,楚玉白甚至能看到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黑色长发顺着他的脸颊缓慢起身,淡淡的桂花香包裹着他,有着春天的气息。
让他想起很久以前他还是小鸟的时候,最喜欢在秋天里贴着桂花树睡觉,空气中有甜甜的味道。
他抬手在江时露看不到的视角捏住黑色发丝,光滑柔顺的发质从指腹轻轻偷走呼吸。他屏息指腹悄悄捏紧,发质如流水般冰凉,叫人抓不住。
马车颠簸,在江时露快起身时,他重重呼气,胸口剧烈起伏右搂住她的腰把人按在胸前。他仰头往她的眼眸,喉结滚动,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小心些。”
她单手扶在他肩膀上,周身重量靠着他,右手反手按在腰间,握住的手掌,微笑着移开他的手。花丛中的妖精在不经意间俘获人心,自己不自知的妩媚撩拨人心。
他心口重重一跳,即将把人推开时,又重重握住她的手,牵着她按在旁边的凳子上,声音暗哑又及其不自然批批评道:“莫要放肆。”
谁知江时露完全没听懂她的话,反而抬头无比天真望着她,眨巴无辜大眼睛问,“谁放肆?”
楚玉白:“……”
是他一厢情愿。
马车在出发第六日被安置在旅途中的客栈里,一行四人御剑飞行直冲草京城而去。一个月驱车才能到达的路程,在空中飞行半个月就到了。
京都是天子脚下,修士也得缩脖子做人,不得寻衅滋事。地下高高城墙上有士兵严格把守,他们在城门外五百米出降落徒步入城。
“卖鸡蛋啰,新鲜的鸡蛋……”
“走一走看一看啰,新出炉的包子……公子您要几个”
“胭脂,姑娘看看吧,今年贵族女子最流行的,湘妃色明天就要断货了。”
京城热闹,女子各各衣着艳丽,青峰宗上好的丝绸布料在京城也成了寻常,浅蓝渐变色衣服反倒显得有些低调。江时露的一身红色成了四人中最亮眼的一个,人人走过不免要多看两眼。
两个女子交头接耳,面露嘲讽,随机看都后面的楚玉白,两人双上低头修红了脸。
她跟在三人中间疑惑问道:“她们都看我做什么?”
季青箬回头看了她一眼,难得浅笑摇头,眼中多温馨。宁沉絮一身正派,唯有那双眼睛小了一点,寒冷秋日打着扇子有些不伦不类,他却丝毫不觉,反倒嘲笑起江时露。“自然要看你。你一身正红色婚服在大街上走可突兀了。”
“红色可都是过年过节或婚礼才穿的,穿就穿了,你衣服款式都是前年的,在京城早就过时了。”
“过时就过时呗,千金难买我喜欢。”江时露瞪了两女子一眼,从路边摊位上顺来一个斗笠戴在楚玉白的头上。“小白,你要遮着点,别叫她们把你看秃噜皮了。”
“……” 楚玉白从腰间掏出一个银子给摊主。
季青箬见江时露垫着脚给楚玉白绑绳子皱眉。
江时露:“京城好热闹。”她像个乡巴佬。
宁沉絮摇着扇子,“死人归来诡事频发,京城没以前热闹。以前中秋等节日,京城里还有集市,人都挤不过去。”
季青箬:“你看看,可有你想买的?”
江时露:“你付钱?”
她微微低头,江时露笑得灿烂,“我没什么要买的。”她的话让季青箬一愣随即点头,不买也罢,左右不会短了她。
一路都是季青箬带路,绕过繁华的集市,转到玄武大街,两侧的房屋也变得富丽堂皇,高门碧瓦,飞檐石兽,这条街上都是高官富贵之家。远处已经门口聚集了许多人,有小厮踮脚展望,中间有一个身穿常服,体态臃肿的男子扶着一个软弱女子。
大抵是高官之家遇上了起尸之事,只有富贵之家才会能力支付昂贵的费用。
不管如何,她都是来凑数的挂件。江时露双手搭在脑袋上走走看看,离的不远时,却见季青箬快步上前对着体态臃肿的男子抱拳行礼。
“见过父亲,见过江姨娘”
江时露还未看清两人,她就被香香软软的女人扑个满怀。女人声音颤抖喊道:“我的儿啊……”
江时露问系统:“我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答:“可以,出事系统概不负责。”
江时露:“……”
说好的下山历练,怎么成见家长了!她还没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