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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8 你要不要亲一亲我的喉结? ...

  •   柯颂先是到厨房洗手,拿出一副新的碗筷,再坐在她的旁边,进入准备吃饭的状态。一串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在心里演练了千百遍,看得岑雁和孟嘉欣呆若木鸡。

      岑雁直接被柯颂的厚脸皮气笑了。

      孟嘉欣逮住机会,直接不留情地开呛:“谁喊你了?你耳朵有问题吗?”

      “哦,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幻听了。”柯颂面不改色。

      “怎么?睡不着重影,桌子上的两副碗筷变四副了吗?那你还拿碗筷干嘛?这个借口会不会太烂?”

      柯颂悄悄瞥岑雁的脸色,没看见明显的转阴才心安理得地端着高姿态,继续狡辩:“茶饭不思,连带着脑子也不转了。”

      眼见着柯颂的筷子即将触碰到食物,另一双筷子稳稳地拦住了他的筷子的动向。

      柯颂抬眼,四目相接,他如海般深沉的眼眸终于起了波澜。

      “不请自来,问都不问我这个辛苦的厨子,不好吧?”

      闻言,柯颂的表情不受控地流露出一丝委屈:“我现在都不能吃我女朋友做的饭了吗?”

      岑雁淡声提醒:“我们好像在冷战吧?”

      柯颂故意装傻:“冷战就不可以吃你做的饭了吗?”

      “嗯。”冷战期间吃了一整周对方送的早餐的岑雁装作忘了此事。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束冷战?”

      “我们不是要找时间继续吵架吗?”

      柯颂机警反驳:“不是谈一谈吗?什么时候说要吵架了!”

      扮猪吃老虎环节结束,岑雁笑眯眯地戳穿柯颂:“哦,原来你记得啊!那问题没解决,你怎么好意思上桌享用我的劳动果实的?”

      “那我们现在就谈谈。”

      柯颂心底打什么算盘,岑雁大概能猜到,他迄今为止都没准备认错,否则不会这样似是而非地试探她。

      他非要现在谈的原因,她也能猜出一二。不就是准备趁着她这个大馋丫头惦记着美食,能够速战速决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让她过份抠细节吗?

      “不行,我肚子饿了,我现在要吃饭。”岑雁直接伸手抽走了柯颂手里的筷子,把他的碗放到了一旁。

      虽然行动上任她摆布,但到底旁边还有个“下属”围观,柯颂还是不甘示弱地在言语上挣扎了一下的:“没听说你们东北不让男的上桌吃饭啊!”

      岑雁不由得发笑,杂书读了还是有点儿成效的,柯颂居然都知道某些地区的陋习了。

      “不是你说的,做人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吗?”

      柯颂被她的牙尖嘴利噎了一下,不知道该感慨他的活灵活用,还是该感慨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只能强撑着挽尊:“你要真这么听话,那我们根本就不会吵架。”

      “麻烦尊驾挪步到客厅吧!你杵在这儿,实在影响我的食欲。”岑雁生怕自己心软,头也不抬地拿起筷子,闷头吃饭。

      一整顿饭,柯颂都在客厅坐着,像是监控摄像头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他的怨念好似潮水,汹涌而来,搅得岑雁这顿饭味同嚼蜡,不得安宁。

      孟嘉欣将两人的情状尽收眼底,饭后她直接把碗筷往厨房一堆,衣服都没换就出门去了,为他们腾出谈话空间。

      “在自己的地盘,更能在气势上压倒他。”临出门前,她轻巧地朝岑雁挤了挤眼睛。

      客厅的灯亮堂得刺眼,最适合将心事摊开来晾晒。岑雁先发制人:“所以你的观点和前些天有变化吗?”

      柯颂把这场谈话当做商业谈判,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巧舌如簧的话术,但此刻对上那一双格外真诚似乎能看穿灵魂的眼睛,他犹豫几秒,终于放弃抵抗:“无论如何,让你感到窒息,我都很抱歉。但实话实说,我的观点和之前并没有没太大差别。我没有在敷衍,我是真的想了很多天还是不明白,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你也认同我的观点,但结果为什么会这样呢?是我用错方法,提建议的态度太强势了吗?”

      岑雁不无意外,经过之前的举动,她心里对柯颂的态度已经有了预判。她还以为柯颂为了哄好她,会抵死狡辩或一昧认错,把这事糊弄过去,又或者嘴硬到底,再次和她大吵一架。

      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她说话的声音也随之温软下来:“柯颂,你常年和数学打交道,应该比我清楚,求证的过程并不是唯一的。你一心一意地沉浸在你眼中的‘正确’,所以根本看不见其他‘正确’的存在。你无视了我的需求,这其实是一种傲慢,那站在你的角度呢?你已经掏心掏肺地在对我好,我还不领情。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矛盾所在。”

      “傲慢?”

      柯颂吃惊,没想到症结再次回归他的性格缺陷。想起上一次因为傲慢上的那一课,他的脸色彻底沉郁下来。

      “是的,站在我的角度,我已经明确和你强调了很多次,我心里有数,但你就像是天冷了见不得孩子穿破洞裤的老父亲一样,听不见我的意见,孜孜不倦地想要掰正我。”

      柯颂没想到有一天“老父亲”一词竟然会套在他的身上。虽然他的年纪做岑雁的祖宗都有余,但他还是很难接受自己在她眼里是这样好为人师的形象。

      但不得不说,这样形容他们之间的矛盾确实是贴切的,贴切到他觉得自己后背隐约渗了汗。

      “我始终认为爱情是一种无法被诠释的神秘体验,所以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但在你试图改造我的过程里,我不止一次地感到困惑,如果你欣赏的是你描绘的那些品质,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呢?你完全可以继续等待那个人的出现,而不是在我身上耗费心力。”

      柯颂嗓子发紧,艰难解释:“我并不是欣赏那些利己的品质,我只是认为这样你可以减少受伤的概率。”

      “那就还是绕回最初的那个议题——为我好。”岑雁目光飘远,“柯颂,这些天不只你在思考,我也在思考。我思来想去都觉得,你爱我的方式是非常高高在上的。明明我需要的爱的质地是:不要改变我,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只一次和你强调这点。

      “但你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无视我的意愿,不尊重我,强行要把我规训成你心目中那个更好的我。这真的还属于关心范畴吗?

      “换位思考一下,我如果和你说数学行业不赚钱,反复劝你放弃你的热爱转行从头再来,你会高兴吗?我不能接受你这种剥夺选择权的爱人方式,就应该被指责不识抬举、狼心狗肺吗?”

      柯颂本能地摇头:“不,这并不一样,我们争吵的是为人处世的法则,而不是终其一生的事业……”

      岑雁冷静地望着他:“为人处世的法则也好,终其一生的事业也罢,无论哪一样,如果由另一个人来决定,你不觉得有提线木偶的嫌疑吗?生而为人的独立性体现在哪?”

      像是剥洋葱般层层递进,谈话进行到这里,两人之间的症结已经十分明确。

      代入自身,柯颂终于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在艾欧尼亚星的教育中,自我的感受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由于过度关心自我的生活,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都只把他人的人生当做解闷的八卦,维持着一种适度的冷漠。像孟嘉欣那样打抱不平、深度参与的艾欧尼亚星人其实是少数。

      这也是柯颂此前一直诟病岑雁过度热心肠的原因。现在想来,从那时候他的盛气凌人就已经初见端倪,人与人相处求同存异,他凭什么认为自己的生活哲学才是正确的高人一等的呢?

      “我……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岑雁,在我面前你永远可以做自己,我不会再逼着你改变。如果我犯病了,你……”

      柯颂忍痛咬牙,“你就拔光我的宝贝绿植,撕掉我的手稿,剪烂我的衣服!”

      看得出是真的下了很大的决心了,但凡发生里面的任意一种情况,岑雁都觉得柯颂会直接疯掉。

      但她还是十分诚实地点开手机录音功能:“你的诚意能够支持你把刚刚的承诺再说一次吗?”

      “……”柯颂掀起眼皮看她,表情流露出一丝幽怨,意思很明显,他现在在她心中说话都不算数了是吗?

      饶是如此,他还是老实地对着手机像小学生入团一样,再次宣誓。

      录音结束,岑雁得意地晃晃手机,眼角眉梢都蔓上愉悦。

      终于结束一个星期的冷战,柯颂当机立断,像是饿虎扑食一样紧紧搂住了岑雁,恨恨道:“我看我就自作孽!还提醒你对我狠心点,结果你哪用我教啊?一吵架,上桌吃饭的资格都给我剥夺了!”

      “你又不差我这顿饭!”岑雁轻笑。

      柯颂对此耿耿于怀:“你还骂我好为人师的老父亲!你看哪个老父亲连吃饭都要看脸色的?我看我是你孙子还差不多!”

      岑雁没想到柯颂还会再提起这个梗,她腮边的笑意更深:“我哪里能有年纪这么大的孙子。”

      “你现在还嫌我老了是吗?那你之前岂不是在虐待百旬老人?”柯颂牙根发痒,气鼓鼓地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泄愤。

      岑雁一边笑一边尖叫起来,手反抵在柯颂胸膛胡乱拍动:“我去!别人咬耳朵都是调情,你是真准备把我耳朵咬掉是吗?”

      柯颂倒吸一口气,条件反射地拍掉她作乱的手,唇齿的力道戛然而止,声音微哑:“痛!你刚打到我喉结了!”

      “对不起,我应该没太大力吧?”喉结是人体脆弱之处,岑雁悚然一惊,扭头仔细检查他脖颈处的情况,她可不想吃他的席啊!

      “喘不上气,差点把你甩出去。”柯颂神色笼上阴翳,眼中闪过捉摸不透的光,声音维持着粗糙的质感,“岑雁,你知道在我们艾欧尼亚星,摸人喉结是什么意思吗?”

      凸出的喉结从外观看来没有伤痕,缓过那一阵劲后,柯颂的表情也没看出疼痛难忍的迹象。岑雁彻底放下心来,才迟钝地想起这是地球人身上的第二性征,讪讪地抬眼去寻他的眼睛确认,是不是她误会的那种暗示。

      对上那双幽幽泛光的眼睛,她心中就隐约有预感。无意间触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泛红的耳根时,她的忐忑终于得以确认。

      她摸摸鼻子,佯装淡定:“不清楚,但你这人都是我的了,还讲究我碰哪了吗?”

      “哦。”柯颂若有所思,学以致用,微凉的手灵巧地钻进她的T恤里,推开阻碍,揉捏她胸口的起伏,垂眸故作冷淡地问她,“有道理!你人都是我的了,想碰哪就能碰哪吧?”

      她看见自己的身影在那双一贯清冷的眼眸里荡漾,漾出潋滟波光,搅人心神。偏偏他的表情仍然维持着淡漠,和粗重的呼吸、通红的耳根、要把她生吞活剥的眼神形成极致的反差。

      没有答案就是答案,柯颂抓住岑雁的分神,直接把她抱坐到自己的大腿上,急促的鼻息打在她的脸上:“岑雁,你要不要亲一亲我的喉结?”

      T恤里兴风作浪的大掌让她透彻地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柯颂,你能不能不要在公共场合发……”岑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变了,柔得像是能滴出水来,根本不像是劝阻而像是欲拒还迎。

      “不是公共场合就可以了吗?”柯颂又开始咬她的耳朵,这回他真的收了力道,舌尖滑过,是那种酥酥麻麻能引起尾椎骨战栗的含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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