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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餐前礼仪第三步 ...

  •   狱寺隼人很苦恼。

      他认定的十代目——沢田纲吉,明明是如此温柔、耀眼的火焰,如同黑暗中指引他的光芒。

      可这份光芒,似乎并不愿意青睐他一眼。

      狱寺不免低落,

      “因为初见对十代目如此无礼,才让他对我产生了厌恶吗?”

      他忍不住怀疑。

      像一只急于表现忠诚却不得法的猎犬,他追随着纲吉的脚步,结果往往是“你追我跑”的混乱场面,让纲吉本就艰难的校园生活雪上加霜。

      下午有家政课,沢田纲吉期待了好久。

      他期待那松软可口的小蛋糕,

      ——严格意义上讲,

      是屉川京子的手工甜品。

      虽然他尝不到味道,但只要想到是京子亲手做的料理,他就幻想婚后京子穿着围裙招呼刚下班的回到家的自己洗手吃饭的景象。

      “阿纲,要吃吗?”京子捧着自己做的曲奇问纲吉。

      经过前几天纲吉的“神奇”表现,二者开始互相称名,还有山本和他也是。

      “嗯、真是谢、谢谢京子了。”纲吉扭扭捏捏脸红着答应道。

      “给。”京子递给他。

      纲吉正要伸手去拿餐盘上的曲奇,没成想一道粉色的闪光出现,没等纲吉看清,这道身影就不见了。

      曲奇,变成了散发着不妙意味的恐怖毒物啊!

      碧洋琪你还没放弃吗?!

      “这、这份请全部给我!”纲吉抢过京子的餐盘,忽视身旁“不可独占!”的抱怨,“我等下饿了再吃……京子。”

      京子笑眯眯的点头,“不好吃的话请给我反馈哦。”

      暗杀伎俩被识破的碧洋琪煞煞地咬咬指尖,

      “啧,”她掏出一堆有毒料理,料理散发的不妙气息使她整个人颜色都暗上许多。

      “不能暗杀就直接杀!”她将所有人手中家政课料理全部换成了有毒料理,“通通下三途川吧!”

      她飞速换完料理,在狱寺面前露面:“哟,隼人,你要不要品尝我的家政作业呢?”

      “姐、姐!?你怎么、不行,肚子好痛!”狱寺一见到碧洋琪就捂着肚子蹲下来。

      “什么?碧洋琪是狱寺的姐姐?”纲吉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震惊,难道现在杀手是家族企业吗?!

      “我做了黄油饼干,给你。”

      “谢啦,下次我的也分给你。”

      “巧克力饼干有人要吗?”

      “我我!”

      只有纲吉和狱寺发现了碧洋琪的身影,其他同学还在分料理,

      “这些料理是碧洋琪的有毒料理啊,绝对不能吃!”纲吉回想那天碧洋琪经手的饮料连物品都能腐蚀的模样,

      “不能吃啊!”

      而且,京子正在把有毒饼干往嘴里送,她根本没注意到饼干的不对劲,还在和朋友聊天!

      ——砰,

      一声枪响。

      “Reborn!拼死也不能让京子吃有毒料理!!”

      突然爆衣的沢田纲吉头上冒起火焰,只穿一条黄色斑点内裤,像饿极了的龙卷风将餐盘上的食物席卷干净。

      “啊!我的饼干!”

      “不可以吃独食!”

      “变态!”

      火焰渐渐熄灭,纲吉意识清醒,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当他双手抱胸,一脸通红,他才感觉到嘴里的异物。

      “这是,”他咀嚼两下,吃不出味道,但是口感告诉自己是——不对、这也不是饼干蛋糕的口感吧!这种类似泥巴沼泽拌着恐怖不知名内容物的东西是什么啊!?

      还没等他真正反应过来,两眼一黑,直直倒下。

      狱寺迷迷糊糊醒来。他似乎做了个噩梦,醒来感觉全身痛,肚子还有种隐隐约约的绞痛。

      不对,比起肚子还是脖子上的莫名恶心的感觉更真实吧!

      狱寺立马睁眼,他下意识地要掏出怀里的炸药。

      “诶?”狱寺懵了,“十、十代目?!”

      脖子上的感知并不是别人,而是沢田纲吉。

      校医务室并不大,小小的房间只有一张病床,旁边的桌子上摆了一些常见医疗用品。病床上的白色床单虽然干净,却已经洗的有些发薄,边缘处甚至还有几处起球。

      纲吉和狱寺就是被同学们送来医务室,看没有多余的床位,干脆把二人放一起拍拍手离去。

      纲吉躺在狱寺身旁,上半身僵硬地抬起,头埋在狱寺的脖颈中,

      准确来说,是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猫般正在舔舐着狱寺的脖颈,要害处被人掌握在口齿之中,还有柔软的、泛着热气的舌尖划过,留下的湿润感。

      身下之人的苏醒,似乎惊动了在昏迷中被本能支配的饥饿Fork。纲吉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砰”地一声滚落床下,摔在地板上。

      狱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顾不上脖颈的异样感,急忙探身:“十代目!您没事吧?!

      啊,为什么呢,自己是一名fork。

      人生中,沢田纲吉第一次这么想。

      自小被称为“废柴纲”,一无是处,没有朋友,性格胆小,就连妈妈对自己也没有任何期望。

      他会拿着成绩单小心翼翼地看着妈妈,期待妈妈的“你分数怎么只有个位数?!”

      独自一人吃午餐时,他看着身边三三两两说笑时,他莫名能尝出来苦。

      但是,他也没有因此埋怨过、质疑过,

      ——为什么是自己。

      就连后天被上天夺走味觉,他也只是咽下所有不甘,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可是,

      他的人生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还会遇到那遥不可及的cake?!

      这是命运补偿自己的恩赐吗?夺走了味觉,将自己的人生蹂躏的不像样子,如今却像是施舍般的“恩赐”让自己遇到一名cake?

      巨大的恐惧与自我厌恶淹没了他。他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头颅,泪水失控地涌出。

      “狱寺、狱寺同学,快跑,对不起、快离开。”

      今天是意识不清的舔舐上狱寺的脖子,明天,哪天,自己尖锐的牙齿就会撕破他的皮肉,啃食他的筋肉,大口大口饮着他的血。

      这样的他,简直是茹毛饮血的怪物。

      颤抖的头顶被一只手抚摸,狱寺蹲在地上,一手顺着纲吉头顶的发旋摸着他萎靡的棕色发丝,另一只手强硬地插进纲吉脸颊与手肘之间,粗粝的指尖上的火药味,融进纲吉的泪水。

      纲吉的脸在狱寺的掌心下抬起。

      两只如同初生的怯生生小鹿一般的眼睛,在战斗中又是如此沉稳、美丽的眼睛,却被灰蒙蒙的眼泪遮掩,脖子上隐隐约约的黏腻感的罪魁祸首,也颤巍巍地伸在空气中。

      眼泪、汗水、口涎交错在一起。

      狱寺心疼地抚上纲吉的眼眶,轻轻用力,眼泪溢出。遮挡物的失去使纲吉这才看清了面对的脸。

      狱寺隼人那双面无表情时稍显凌厉的眉眼,此时正注视着自己,眉头紧皱,灰绿色的眼睛满是担忧。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颈,对纲吉如今的模样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像是确认了什么。他将纲吉埋入怀中,一手贴在他的后脑,轻压。

      “如果十代目需要的话,吃掉我也在所不辞!”

      cake对fork这么说道。

      这是纲吉第一次清醒着吃到“甜味。”

      一股战栗从尾椎骨直冲头顶,让他几乎要呜咽出声。头皮阵阵发麻,指尖和脚心都因为这过于强烈的刺激而忍不住蜷缩。这感觉太陌生,太超过了,几乎带着一种侵犯性,蛮横地撬开他因长期匮乏而变得格外敏感脆弱的神经末梢。

      是浓厚的,比起蜂蜜还要醉人的甜味。

      就在这危险的甜蜜即将吞噬理智的边缘,放学的铃声如同冷水般泼洒而下。

      纲吉猛地一震,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他触电般推开狱寺,几乎是滚落床沿,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也浑然不觉。

      “阿、”推开门的一瞬间,他撞进一面温热的胸膛上。

      黑发的少年似乎刚刚来到,被突然推开门的纲吉吓了一大跳。

      见屋里二人都醒过来没什么大碍后,又扬起纲吉熟悉的笑容,

      “你们没事了真是太好了,两个人都昏倒真是吓了一大跳。”

      “谢谢你,阿武。”纲吉勉强一笑,

      “没事,反正我现在也打、”说到一半的山本被纲吉打断,

      “抱歉,我有点事。”他不敢抬起头,怕被山本看出什么问题。

      却意识不到红透的耳廓,空气中弥漫着的说不清的气氛,坐在病床上衣领大开的少年,乃至角落里静止的蛛网,无一不在无声地诉说着——这间屋子里,刚刚发生了一段他无法介入的、属于那两人的秘密。

      “啊。”,山本回过头看着纲吉仓皇跑远的背影感叹,“真是厉害啊,狱寺同学,”

      狱寺:?

      他仔细看着坐在病床上的那人,爽朗一笑,“新班级还适应的过来吗?”

      狱寺隼人看在十代目的面子上,他敷衍的点点头。

      “那也不要欺负阿纲哦,”山本武背对着渐沉的夕阳,光落到他的身后,在身前的地上拉下长长的影子。

      “阿纲可是很胆小的。”

      第二天,狱寺认为他与十代目的关系理应有所进展。他特意早早地等在了纲吉上学的必经之路上。

      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街道逐渐冷清下来。

      再等十分钟吧。他靠在墙边,心想。

      直到看见匆匆忙忙跑过来的身影,狱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亮起来,他快步迎上,

      “早上好!十代目。”

      “啊!狱寺同学,早上好,你怎么会在这里?!”没想到纲吉见到他的第一眼竟是慌张失措。

      “保护十代目的人身安全是我的职责!”

      “上学会遇到什么危险啊?”纲吉挠挠头,正要说什么时,岔路口另一端来人了。

      “哟,早上好,阿纲。”山本武背着书包缓步走来。

      “早上好!阿武。”纲吉见第三人的出现不可避免地松了口气,只要不要让危险的fork和cake独处就好。

      山本走到他们身边时,纲吉轻轻抽抽鼻子,“阿武刚刚洗过澡吗?”

      “诶?是的,阿纲怎么知道?”

      “阿武身上带着水汽的味道哈哈哈。”

      放学后,纲吉婉拒了狱寺帮他打扫卫生的提议。

      在另一位值日生的拜托下,他独自一人留下来倒垃圾。

      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中,一种莫名的落寞感悄然萦绕在他心头。

      “阿纲?你怎么还没走?”满头大汗的山本推开门走进教室。

      “阿武,部活结束了吗?”纲吉笑着说,“满头是汗啊,真辛苦呢。”

      山本武坐到座位上喝水,从桌洞里翻出一本作业本,“嗯,快要比赛了,得加紧练习。”

      “真厉害呢啊……”

      “阿纲,你觉得……”山本放下水杯,语气难得地带上一丝认真,“如果你在一项非常喜欢的活动中,遇到了让你感到特别辛苦、甚至无力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诶?问我吗?”纲吉有些意外,他想了想,认真地回答,“我觉得,很多事情也许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绝望。如果真的有非做不可的决心,或许……只需要再努力一点点,就能看到转机了呢。”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啦,我自己都做不到……”
      山本沉思片刻,话锋一转,回到了平日里爽朗的样子。

      “阿纲和狱寺同学、是什么关系啊?”他看似随意的问,“见他好像对你很关注呢!”

      这个问题让纲吉一时语塞。

      “呃,我把狱寺同学当做朋友了,但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想法,他似乎……”他想到狱寺每天“十代目十代目”的叫他,有些头疼。

      “哦哦,就是普通朋友吗?”

      “应该,算是吧……”还未等他反问山本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说起来,阿纲前几天和京子告白啊。”

      “诶——”纲吉脸一下就红了,“这、京子、那只是意外……”

      山本却像懂了些什么,突然释然,“麻麻,没什么,我和你一起去倒垃圾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餐前礼仪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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