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无题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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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权志龙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他被困在了2014年。
0.1
“圣诞快乐……咔……圣诞……快……”
被扔到垃圾桶的娃娃，稚嫩的机械音循环唱着祝福。
粘腻的汤汁滴落，溅湿了裤脚。
用力摔上的门，呼啸而过的救护车，陌生的香水味，整晚混乱与沉迷。
权志龙恐惧的看着这一切。
天旋地转，画面变动。
从东京变首尔，凌乱的歌词本，女人不住的啜泣声，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
有人安抚的拍上他的背，对他说“跟你没关系”
可他只能听见有人叫他——
“权志龙……”
“权志龙……”
虎口的痛楚蔓延到心口，男人终于支撑不住，蜷缩在原地。
0.2
梦碎了。
惊魂未定的男人大口喘着气。
“志龙哥？”
轻柔的女声传来，和梦里的一般无二。
“又做噩梦了吗？”
慌忙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他们已经打了8个小时的电话。
“内……”
男人喉咙干涩，用力的咳了两下。
“时隔一年回归压力大也很正常，但还是希望志龙哥能够放松一点。”
她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安抚“要相信欧巴们的实力啊……”
权志龙贪婪的听着。
“又睡着了吗？”
迟迟没得到回应，女人有些怀疑。
“没……”
赤脚走下床，窗外的月亮很圆。
“允知啊，欧巴好想你。”
“嗯？”
金允知愣住，弯唇。
“明明今天才刚见过的呀……”
0.3
权志龙好庆幸。
还能够再次见到她。
0.4
金允知赶回公寓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下意识看了眼表，晚上11点。
“这就结束了？”
难得演唱会碰到圣诞节，他这么喜欢和粉丝接触，她原以为会呆的更久一点的。
权志龙没有回应。
“回来的时候发现下了雪，好幸运，志龙哥有看到吗？”
她从前并不觉得雪有什么好的，也最讨厌冬天，但因为他，慢慢也有了期待。
权志龙还是没有回话。
熟练的换了拖鞋，金允知顺着他的视线落到自己手上提着的袋子，有点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
“是一个娃娃。”
“打开看看？”
他终于开口。
声音有点哑，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笑自己多想。
分明就是开了好久的演唱会，喊哑的吧。
把袋子给他，让他自己看。
“美国货？”
他问。
金允知点头，又倒了杯水递过去。
“嗓子难受就喝一点水，温度应该正好。”
男人抿唇，没有接。
她叹了口气，不知道他闹什么脾气。
把杯子轻放到桌子上，然后拿起他手里的娃娃，按了下鼻子。
“吱吱……”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
明明是老爷爷的造型，却有可爱的童音传了出来，滑稽的让人忍不住弯起弧度。
金允知勾起笑，指给他看。
“是不是很好笑？”
女人期待的眼神太过明显。
他扯了扯嘴角。
“嗯。”
他敷衍的也很明显。
不过好歹愿意敷衍。
有点无奈的把娃娃放到一边，女人俯身和他对视。
“怎么了呀？志龙哥今天怎么不开心呀？”
“不喜欢这个娃娃也没有关系的，看到丝巾了吗？也是你的礼物，那个喜不喜欢呀？”
像哄孩子的语气。
于是权志龙站了起来，问她。
“既然对我这么好，那汤也是为我炖的吗？”
金允知面对他的提问，有些好笑的弯了弯唇。
“不是给你是谁呀？”
0.3
爱吃韩国传统美食的，夸她做的雪浓汤堪比米其林五星大厨的，不是权志龙还是谁啊？
0.4
她笑着盛了一碗，递给他。
用牛肉炖了两个小时，看着就足够鲜美。
.
却被男人毫不留情的打翻在地。
0.5
保温桶的效果很好，汤汁溅到她的指尖和胳膊，泛起一阵滚烫。
金允知茫然的抬起头，看他。
权志龙下意识的想看她有没有受伤。
可是女孩躲开了他的手，固执的想知道他今晚不同寻常的原因。
“权志龙，你怎么了？”
被她躲闪的动作刺激到，他冷笑，顺着她的意，也不再上前。
“怎么了？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说什么'这就结束了？'，其实很不希望我回来吧。”
“真这么离不了他，你去找他啊，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难道会拦你吗？”
我难道会嫉妒，会失态，会不满吗？！！！！
他想大吼，却又无力的发现这就是事实。
甚至她没有做任何反应，他只要一想到她内心可能的真实想法，就会控制不住的怒火中烧。
于是他自我厌弃的闭上了眼睛。
又不甘心的开口，欺骗自己。
“金允知，你以为你是谁啊？”
“还在这里口口声声，关心我嗓子哑不哑，为什么不开心，问我他送你的娃娃搞不搞笑…”
“其实在你心里，我才最可笑吧。”
0.6
“你在说什么啊？”
女人着急的凑近他。
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做了什么吗？她离不开谁？明明就是特意飞过来和他一起，她又还能去找谁？她从来没有觉得他可笑，她没有不希望他回来，她……
对，娃娃！志龙哥以为娃娃是成赫哥送的！
她像是抓住了一线生机，攥紧自己唯一听懂的信息，拿起娃娃拼命的往他怀里塞，仰头解释。
“不是的不是的，娃娃是我送给你的，我只是上次看到觉得你会喜欢……”
0.7
他说了那么多话，她就只回了这一句。
他垂眸看她。
那张脸上此刻竟然还满是懵懂的慌张，好像真的一句也听不明白。
好像真的就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第一次觉得那是如此可恨。
金允知，就算骗我，你能认真一点吗？
0.8
“是吗？”
他抱住了她的娃娃。
她的眼神里升起希翼。
然后，男人勾起了唇角，盯着她的眼睛，把那个不停唱着圣诞颂歌的'老人'狠狠摔进了垃圾桶。
娃娃的声音碎了。
她的期盼也碎掉了。
“送我的，那我应该有处置权力吧？”
她听见男人冷漠的声音。
0.9
门被用力摔上了。
1.0
他走了。
房间里只剩一片狼藉。
金允知蹲了下来。
颤抖的手，触碰到垃圾桶里的那个娃娃，又像被针扎了一样收回。
它还在倔强的，又破碎的唱着。
“圣诞~快乐……圣……诞……快乐~”
她想去拿抹布处理一下溅到桌子和地面上的汤水，却怎么也直不起身。
她又想到他说的话。
“金允知，你以为你是谁啊？”
她觉得委屈。
为什么不把话说明白？她只是听不懂啊。
她做错事情一定会改的，她会道歉，会弥补，为什么不给她机会。
为什么要那么说。
1.1
金允知没有捡起那个娃娃，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
'和韩成赫玩够了想什么时候回去什么时候回去，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这是权志龙走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多绅士，话说的那么难看，还将自己的公寓留给了她。
可她只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房间。
逃到有氧气的地方去。
1.2
水原希子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就收到了男人发来的消息。
一个定位。
和简单的命令。
'过来'。
她不爽这种语气，却又恶劣的勾起笑，回复了'好'。
她想起那天询问圣诞节需不需要自己时，男人唇角幸福又真实的笑。
'她会来的，你不用出现。'
那么幸福，却在半夜十二点找她喝酒。
难道那位温柔耐心的金小姐，也终于再无法忍受他了吗？
水原希子对于看权志龙的笑话，很有兴趣。
1.3
外面还飘着雪，却渐渐小了。
金允知定好了机票。
最近的机场，最近的班次。
——去向哪里都随便，只要能够不再呆在这里。
她闷头走在夜晚的东京街头，任由雪花覆上发丝。
有一双手拦住了她。
1.5
一个戴着口罩的瘦削女人，打量着她。
“或许，金允知Xi？”
生涩的日语。
金允知愣住，抬头看向她。
女人激动的握住了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神十分热情。
“没想到真的是你，好喜欢你啊Yoon！”
“我从出道就有在追你了，歌和剧我都有看！《そばにいるね (留在我身边)》真的太好听了，我现在还在听……”
她说的是她出道专里的一首日语歌，相对来说比较小众，知道的人并不多。
金允知稍微放松了下紧绷的心情，弯起唇看着她。
“谢谢你的喜欢……”
“没想到真的能和你说上话，真的好幸运啊！”
“我也很幸运……”
1.6
“不过，Yoon一个人这么晚走在大街上，就不怕危险吗？”
乱七八糟的灯牌发出红红绿绿的光。
空荡的街道只有她们。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这里响起，狂热的有几分诡异。
“异国他乡的治安，可不一定有姐姐想的那么好啊……”
1.7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1.8
凌晨2点了。
空气里有些骚动。
和kiko想的不一样，这里是新宿的一间夜店，男人带着她来的时候，他的队友早就玩到半场。
权志龙倒是一点都不装，进来就开始嗨，跟疯了一样，把她丢到一边。
他那几个队友虽然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但面上多少还顾忌着她“GD女友”的身份，可kiko哪里需要他们照顾。
女人媚眼微勾，随机扯过一个男孩。
玩咖嘛，谁不是呢？
灯光摇曳，权志龙晃着脑袋，跟着狂躁的音乐舞动，有女孩攀上他的脖颈，陌生的香水味儿钻进大脑，他也不躲避。
不知道听见了什么，唇角勾起了暧昧的笑。
名义上的情侣各自玩的开心，最该出现的那位也还不知道现在待在哪里。
大声看着，眼神怪异。
太阳嗤笑，拍了拍他，让他少管。
“聊什么呢？”
话题的主人公跨步走了过来，仰头灌了口酒。
辛辣感迅速侵蚀着喉咙。
太阳岔开话题。
“刚听说附近有救护车来了，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这是东京啊，有什么稀奇的。”
往常好奇心最旺盛的男人此时显得漫不经心，随手擦了擦汗，重新回到舞池。
1.9
是啊。
抑郁症患病率和自杀率居高不下的东京，救护车有什么稀奇的呢？
2.0
重新回到一小时前.
这是个私生。
在被抓住胳膊的瞬间，看到女人眼里流露出来的疯狂，金允知迅速反应过来。
“贱人，在韩国缠着欧巴还不够，还要跟到日本！”
看似瘦削的女人，力道却是实打实的大，让人轻易挣脱不开。
“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金允知吃痛，却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不解的看向她。
不明白？
那人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就要扇上来。
“你是不是就用这张脸gou引的他？！！”
金允知趁机甩开她跑走，又很快被反应过来的女人追上，狠狠的推倒在地。
掌心摩擦地面泛起火辣辣的疼，可她无暇顾及，只是踉跄的爬起来就要接着跑。
却被女人按住，死死的掐住脖子。
窒息的痛苦让她眼角泛起了泪花，却又有一种惊人的破碎美感。
口罩下的脸已经要扭曲，那女人愤恨的盯着她。
“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志龙欧巴怎么会一眼都不看我？”
“你为什么要一直跟在他身边，从我喜欢上他的时候你就在，六年了，明明都有男朋友了他还用那种眼神看你，凭什么，你凭什么霸占他这么多年？”
“你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她痛苦的挣扎，又在听清话里的含义后心里升起一丝荒诞。
到底都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今晚遇见的人都要对她说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女人的力气越来越大，金允知在濒临窒息的前一秒终于找准机会，膝盖用力顶上她的小腹。
她成功了。
可手脚发软，只能在原地大口喘着气。
那人吃痛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她。
金允知颤抖的站了起来。
重新抬头和她对视。
幸好在发现不对的第一时间就拨通了紧急电话，算算时间，阿虎他们应该马上就到了吧？
她有些不确定的想。
可是对面的女人忽然诡异的笑了起来，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把剪刀。
金允知的瞳孔放大。
2.1
早上9点，权志龙被噩梦惊醒。
满打满算才睡了4个小时，还是趴在酒桌上，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揉了揉酸胀的脖子，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就要往外面跑。
队友迷迷瞪瞪拉了他一把。
“厕所在后面……”
权志龙轻手轻脚拂开他，没有吭声，执意往外走。
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了，他现在心慌的要死。
只有一个迫切的念头——
他要回公寓。
他要见金允知，现在就要。
她的手也不知道自己处理好没有，他要回去看看。
他现在心好慌。
得快点见到她，要向她道歉。
不该这样生气的，就算不是为了他，那也是允知熬了那么久的汤，怎么能随便打翻呢？还烫到了她。
会不会很疼？皮肤红没红？有没有好好处理？
自己一个人呆在公寓里会不会害怕？
情绪减退，理智回归，他忽然有些后知后觉的担心和懊恼。
2.2
昨天晚上的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权志龙将车停好，有些迟疑的看着公寓大门。
他没有输密码，而是按响了门铃。
没人应答。
作为一名韩国人还是艺人，她作息却是出乎意料的规律，一般早上七点就醒了，也不知道现在这情况是昨天睡得晚还是临时出去了。
也可能是从里面看见是他，不愿意开门。
——他固执地不去思考，她是否已经按他说的那样去找了韩成赫。
揉了揉脑袋，权志龙按下留言键，抿唇说话。
“米亚内允知...欧巴昨天情绪有点不对…”
“你有没有被烫伤？疼不疼啊，让志龙哥进…”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来电铃声打断。
“阿西......”
权志龙烦躁的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人。
“大声？”
“哥，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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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无题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