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说里的炮灰攻共感后》为开

4、入职

　　“请做个自我介绍。”

　　餐厅里，无人的角落处，两个男人面对着面，还有一人等候在旁。

　　“王经理您好，我叫李长青，今年十八岁，性格活泼开朗，乐于助人，喜欢在服务中获得人生价值……”

　　被称为王经理的那人挑眉看了李长青一眼，“十八岁？不好意思，我们不招暑假工。”

　　“不是暑假工，”在听到对方的话后，李长青微微撇过脸，低了声音，“我不是上大学的料，不读了。”

　　不读？王经理又看了一旁的周帆一眼，发现对方满脸写着惊诧和担忧后，清了清嗓子，说：
　　“既然你是周帆介绍来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健康证办了吗？”

　　“大概三到五天能拿到。”

　　“那好，等健康证办下来，你就入职。但是，不干满三天没有工资。”
　　而后，经理站起身，对着周帆，“他就交给你了，带带他。”

　　既然选择向经理推荐李长青，周帆自然做好了帮助李长青适应环境的准备。
　　只是，眼下比起工作的事，周帆更担心李长青的学业问题。

　　李长青是因为考不上大学才来工作的吗？周帆有些心慌，他是真心觉得此刻，在他的面前，一个少年误入歧途了。
　　而引他走向歧路的人，就是自己。

　　在经理离开后，周帆思来想去，终于下定决心。他慢慢靠近李长青，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
　　“你，真的不读了？”

　　周帆语气里的不忍和惋惜难掩，李长青听出来了。他转身面对周帆，突然勾唇笑了，却没有直接回答：
　　“高考成绩还没出来呢。”

　　“什么？”周帆一愣，高考……
　　后知后觉的他这才无奈一笑。

　　李长青却是语气轻松：“先干他两个月，时间一到再找个借口跑不就得了。到时候……料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听到李长青这信誓旦旦的话语，周帆却是摇了摇头，“这活太累了，你先试个三天再说吧。”

　　周帆说的话并不假。服务员，的确是个又累身又累心的活。
　　李长青拿到健康证的第二天，便立即来餐厅报告，正式开启工作之旅。

　　新人，便从最简单的整理台面开始。
　　在被周帆拉着开完例会后，李长青便被分配去一楼摆台。

　　这工作不难，也好上手，加上李长青也铁了心要跟着周帆，也就干得认真，干得飞快。
　　摆桌布，检查餐具，补充好客人需要的餐巾纸等，李长青弯着腰，一张桌子过一张桌子。

　　整理完台面，做好清洁，李长青又被周帆带着了解今日的特色菜单。
　　半天下来，李长青忙得连口气都不能完整喘一喘，就被告知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

　　十点钟一到，餐厅营业，客人陆陆续续走进餐厅。十一半点，进入用餐高峰期。李长青更是如旋转的陀螺，在一声声“服务员”的呼唤下转向一处又一处。

　　不仅如此，李长青还要时刻注意周帆。
　　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忽略和周帆搭话的任何一个男人！

　　两点半，收拾完大厅，李长青终于能屁股沾凳。

　　两碟菜，一荤一素，两碗饭，满满当当，都是周帆端来的。看着两眼呆滞的李长青，周帆是想笑却又不敢笑。
　　“吃吧，吃完饭，距离下班也就不远了。”

　　李长青接过筷子，抬眼看着一脸关怀的周帆，心里郁闷极了：
　　若不是因为系统，不是为了任务，他又怎能落到如此地步呢？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打工，也和你一样，半天就想跑。”
　　周帆是有意安慰李长青的，他将菜往李长青面前推了推，自顾自地说：“我不知道这种程度的累算不算正常，但绝对是常态。”

　　“很多年前？第一次打工？”李长青随口一问，“十六岁？”

　　“不，”周帆摇了摇头，“如果要仔细算来，其实是我十一二岁的时候，应该是六年级升初一暑假那会。”

　　“六年级？”李长青差点没被米饭噎住，“童工？不是非法的吗？”

　　“那时候我哪懂这个，”周帆脸上还挂着笑，但明显有些苦涩了，“听亲戚的介绍，进了一个小厂，干了两个月，拿了两百块钱。”

　　“两个月，两百块，你这是被骗了吧？”李长青简直难以置信，“对一个什么也不懂小孩，你亲戚就这么帮助？两百块钱，厂里老板也好意思拿出手？”

　　“就是因为什么也不懂，那时才会这样，”周帆倒是一脸坦然，“亲戚和老板，他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很多事情，全凭良心了。”

　　李长青是彻底说不出话了，此刻周帆说的一切，在书中都没有提及，李长青自然一无所知。
　　可周帆不是小说人物吗？李长青脑子里努力回想着，回想书里有关周帆成长背景的描写，心里有些说不出口的复杂：
　　作者怎么把周帆设定成这样！

　　“不说这些了，”见李长青脸色明显不对，周帆转而安慰起了李长青，“我今年二十四，你才十八岁，你好好上学，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不过，”说到此处，周帆却又话锋一转，“既然选择了这份工作，那就再坚持坚持，至少把健康证的钱赚回来吧。”

　　李长青：……

　　李长青和周帆一样，固定早班，是周帆向经理请求的。虽然早班工资比不上晚班，但周帆说李长青现在还在长身体，熬夜对身体不好。
　　而李长青的目的，也仅仅只是为了跟在周帆身边，自然求之不得。

　　六点半一到，和同事交接完毕，李长青便和周帆一起走出了餐厅大门。
　　结束一整天疲惫的工作，终于能出门呼吸新鲜空气，李长青突然产生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和周帆一起上班还有一个好处——能蹭车。周帆有一辆电动车，李长青不用去挤地铁了。
　　牵好车的周帆在李长青面前停下，顺手将头盔递给李长青。李长青接过头盔，抬腿一跨，稳稳当当地在周帆后座坐下。

　　两个大男人，一辆座位狭窄的电动车。和周帆肉贴着肉的李长青想，自从发现自己是gay后，他好像很少和别人靠得这么近过。

　　六月的六点半，天将黑未黑，李长青望着那片遥远无际的幽蓝，突然想到周帆心里的沈修文。
　　今天一整天李长青都没见到此人，而周帆也从未提过此事，工作时间也全身心投入，不见与他人发生什么。
　　那沈修文呢？现在又在哪里？他会什么时候出现？

　　从餐厅到小区，骑车半个小时的路程，李长青终于回到了家。
　　在家门口，和周帆告了别，李长青便准备进门。

　　可周帆却是叫住了他：
　　“今天站了一天，脚和腰肯定酸痛，晚上回去泡泡脚，能好点。”

　　李长青回头看了周帆一眼，旋即点了点头。

　　一进门，便是熟悉的饭菜香气。李长青摸了摸肚子，他确实饿得厉害。

　　“长青？”厨房里，张虹正忙着炒菜，“回来啦？今天怎么样？”

　　“还行。”李长青应着，走到厨房一看，今天张虹不仅做了他最爱的番茄炒鸡蛋，还煲了汤。

　　“先别着急，”张虹头也不回，却已预料到自己儿子此刻手里一定捏着筷子，“我想请周帆他们到家里来吃饭，你帮我去叫叫。”

　　闻言，李长青放下筷子，什么也没说便出了门。

　　周帆曾跟李长青提过，回到家他还要做饭，所以李长青并不用顾虑周帆已经用餐一事。
　　只是，在见到周帆时，张虹吩咐的话到李长青嘴边却全然不同：
　　“还没做饭呢吧？先别做，待会我给你送来。”

　　“啊？”周帆皱起眉头。

　　“我妈做多了菜，待会给你们盛点来，你们就当帮忙解决好了，”李长青说着，一手抚上一旁周越的脑袋，“等改天不用上班，我们再一起好好吃顿饭。”

　　等李长青再次进家门，张虹已经准备好了所有。
　　见李长青只身一人，张虹同样疑惑：“不是叫你去请周帆他们吗？”

　　“给他们送去就行了，”李长青走到柜子前，拿了几个一次性盒子，“上班这么累，还是让人家在自己家里好好休息吧。”

　　张虹听出了自家儿子话里的意思，沉默了会，接过盒子，开始装饭菜，“太累了就在家休息吧，我之前那些话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李长青同样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这些都是我自己想干的，不然我也不会去的。”

　　晚上，吃完饭的李长青回到了房间，第一时间便是找出系统。
　　他心里还装着今天下午周帆讲的话，还想问问系统有关周帆的其他背景信息，试图了解周帆。

　　可是系统却是无情地回绝了他：
　　“宿主，系统无权透露角色隐私，请您大声跟我念：走捷径，不可取！”

　　这算什么隐私？算什么捷径啊？
　　李长青差点气得掀翻了书。不了解周帆，他怎么靠近周帆？怎么将周帆从情伤里解脱出来？又怎么摆脱捆绑住自己的系统？

　　“如何完成任务，是宿主需要考虑的事情呢~”
　　在李长青的抓心挠肝下，系统缓缓浮现出一行大字：“友情提醒，您的任务进度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