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说里的炮灰攻共感后》为开

44、错误

　　在周帆愕然的轻唤下，不知为何，李长青竟真的一噎，还没能说出话来，便猛然开始咳嗽。

　　剧烈的咳嗽声瞬间吸引了周围他人的注意，文樊着急忙慌地向李长青递来纸巾，而周帆同样是急切地朝李长青方向而来。
　　但是，还没靠近李长青，他又调转了脚步，朝前台方向去。

　　李长青悄悄抬起眼，看着周帆拿了个一次性杯，倒了杯水。
　　“喝口水缓缓。”周帆这才到李长青身边。

　　李长青接过水，闷闷地抿了口。他双眼还通红着，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什么。

　　“哎呦，”文樊目光在李长青和周帆脸上转了又转，“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你们是不是认识？”

　　周帆看了文樊一眼，又去探李长青的神色，却不置可否。
　　“我记得你，在水上乐园，那时我和李长青还有我弟弟三人一起。”

　　文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对对对，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熟悉，你叫……”

　　“周帆。”

　　“对！周帆哥，来，坐坐坐，”面对李长青的好友，文樊很是热情 ，“都几年前的事情了，哥你还记得这么清楚。”

　　周帆也笑了，“我就不坐了，我还有事要忙，不过，你们这顿饭我请了。”说着，他又瞄了李长青一眼，这才准备转身。

　　可李长青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周帆，在对方惊慌疑惑回头时，他语气复杂地开了口：
　　“三年了。”

　　三年了，他们已经三年没见了。
　　周帆懂了李长青的话，可这一局面是谁造成的？他心里浮起一丝苦涩却又瞬间消散。
　　算了，他不想追忆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周帆难以察觉地抽了手。

　　李长青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支吾了半天却只有一句：“最近过得还好吗？”

　　“挺好，没什么不好的。”

　　察觉到了周帆的疏离，李长青不甘地追问：“你在这里上班？”

　　“不，”提到这个话题，周帆这才直视着李长青，眼里带着一点羞赧与骄傲，“这家饭馆……是我开的。”

　　周帆的饭馆？这三年，周帆居然摇身一变，从餐厅服务员变成饭馆老板？
　　一瞬间，李长青的表情简直精彩，有惊有喜甚至还有一丝没来由的惆怅。
　　不过，这倒不是说周帆的成功令他眼红，只是他忽然意识到，这空白的三年，一条巨大的鸿沟明明白白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半天，李长青才扯出一抹笑，“我都不知道你现在还在g城，不过，我真为你高兴。”

　　一见李长青自见了他后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周帆原本坚定离去的念头动摇了一下，但语气还是不咸不淡：
　　“那你呢？你又过得怎么样？毕竟我也没有你的联系方式。”

　　“在公司实习了，”李长青踌躇着，难为情地垂了眼，“你的微信，我早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

　　一个令人无语的回答，周帆深深地吸了口气，“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终于原谅了我。”

　　“其实是……”着急忙慌地，李长青想解释，但周帆已经毫不犹豫地离去。
　　李长青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进了后厨。

　　“我说，你们是什么情况？”对座，吃瓜才吃到一半的文樊瞪着眼张着嘴，他碰了碰李长青，试探着，“你们三年前闹掰了？”

　　李长青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文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样子像是你的错哦。”

　　李长青瞪了文樊一眼，“怎么看出来的？”

　　“那不然是对方的错？”

　　李长青哑口无言。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李长青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逢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原以为任务结束，这辈子他和周帆都无缘再见，谁料世事无常，三年前的那件事，竟然还有重翻的一天。

　　文樊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三年前的分别到底是谁的问题呢？
　　李长青虽深陷回忆漩涡，但却是打心里认为错不在自己，毕竟郑守恩和周帆依偎在一起的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

　　可错便在周帆了吗？
　　现在想想，周帆又有什么错呢？毕竟当初他和周帆还没到那种关系，对于周帆的心意，他也从未给过明确的答复。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夜里，辗转反侧的李长青又一次问自己。

　　周帆的突然出现，像在海面上卷起一阵狂风，李长青不得不改变航线。不仅他的思绪被搅得混乱，就连生活也被彻底打乱了。
　　开晨会时、研究数据手册时、编写代码时，李长青总是懵懵懂懂不在状态。
　　最后，还是师傅给李长青死活调试不通的程序提供了排解思路。

　　“你原来也不是这样的啊？今天怎么了？”在测试时，师傅有意无意来了一句。

　　“啊，”李长青恍惚，“可能是昨天没睡好吧，我没事。”

　　好在无论今日状态如何，六点出头，忙完手里的活，李长青还是背着包离开了公司。
　　他心里记着张虹说今天家里煲了汤的事，但在进入地铁站时，不知为何脚步却突然一拐，走进了另一条线的通道口。
　　等他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在周帆饭馆附近了。

　　没想到昨日想的再也不来了，今日就被打脸。
　　李长青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又拉了拉衣角，用手拨了拨头发，而后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便是一句热情洋溢的“欢迎光临”，还是昨天的女人，抱着本子，向李长青迎来。
　　她是记得李长青的，走近李长青时，表情还有点惊喜，“帅哥，来来来，刚好有个位。”

　　李长青在角落坐下，朝她微微点头示好后，还没来得及点菜，双眼便四处瞄。

　　见状，女人闪过一点疑惑。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一连几日，这个男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角落里坐下后便以一种侦查的目光四处扫描。

　　好在，终于有一天傍晚，男人不再出现，女人诧异的同时又有些许困惑。
　　不过，事实证明，她只是掉以轻心了，因为在晚上八九点钟左右，李长青又出现了。

　　过了饭点，店里便不再热火朝天，有的只是像李长青这样因加班而至的客人。
　　这一回，女人得了空。见李长青又用那种隐蔽姿态打量起饭馆，她是径直走上去。

　　“客人是很喜欢我们店里的味道吧，见您天天来。”
　　正在搜寻周帆身影的李长青闻言一愣，茫然地转头，“算是吧。”他回答。

　　“上次我还见老板和您聊天来着，您和我们老板交好？”

　　对方说的是第一次他初来此地时。见对方将话题引到周帆身上，李长青有些难耐。
　　点了点头，他迫不及待地：“你们老板很忙？怎么经常不见他身影？”

　　“我们老板是忙啊，可我一个打工的哪知道我们老板在忙些什么？”女人面上笑嘻嘻，却在心里啐一口：
　　就知道是这样，这人如此鬼鬼祟祟，不是来偷师学艺就是来观察店里经营模式。现在还打探起他们老板的行踪！

　　“哦，”李长青有些失落，但很快又重整旗鼓，“那你们平时一定很累吧。”

　　这是在问店里的经营情况了，女人嘴上轻飘飘的，“哎呦，工作哪有不累的。”

　　“之前每次来店里生意都如火如荼，你们老板打理店铺一定不容易……他身边有没有什么人帮他？”

　　在李长青的提问中，女人复杂地看了李长青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他身边不是有我们么？”她往后厨一指。

　　“不是这个意思，”李长青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我是说，和他走在一起的男人……或者女人。”

　　女人表情更复杂了，这人到底是想做什么？怎么管起老板私生活来了？
　　“有，怎么没有，”女人一拍大腿，“我们老板男性朋友不少，女人嘛——”
　　她朝自己指了指，“你看我怎么样？”

　　李长青吓得差点往后一跌。

　　女人哈哈直笑，“开玩笑开玩笑，老板是个生意人，朋友多，身边什么人没有。”

　　李长青不再说话了，铁青着一张脸。他不想和女人继续了。

　　女人也正有此意，戏耍了李长青一番，她心里正得意着，同时也在盘算等周帆来后，将这场奇怪的对话和盘托出。
　　可她刚一抬头，便在反光的玻璃门上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哎呀，说曹操曹操到，是周帆来了。
　　“周哥。”女人向周帆招招手，与此同时，李长青也跟着转过头。

　　进了门，周帆也看见李长青了。
　　这个点遇见李长青，他虽有一丝讶异，但四目相对，他也只是一个礼貌又克制的微笑，点到即止。

　　“小高，店里一切正常吧？”周帆又问眼前被唤作小高的女人。

　　小高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李长青，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分明是想说什么的。她跟着周帆的脚步，想进后厨。
　　但李长青却忽然拦住了周帆。

　　“周帆——”李长青切切地唤着。

　　周帆注视着李长青，没回应。而李长青也不再开口。
　　二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着、僵持着，最后，还是周帆无奈地败下阵来。
　　“刚下班？”拉开凳子，他在李长青对座坐下。

　　“嗯，”和周帆相视而坐，李长青的心砰砰直跳，“今天加班了。”

　　周帆看了眼桌面上所剩无几的饭菜，“那还挺辛苦的，不过时间也不早了，吃完饭就赶紧回家休息吧。”

　　“周帆，”李长青听出了周帆话里的意思，他再也忍不住了，那个折磨了他三年的问题，“你和郑守恩……”
　　他顿了顿：“还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