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暂别·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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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先生是个好人》这幅标语最近被五条悟挂到了夜蛾正道在高专的办公室里。
为什么要挂到我的办公室！？
夜蛾正道是少数能理解五条悟的人，但不是这么一个理解法！
“夜蛾！你为什么不看！铛铛铛——这可是优送我的！感谢我帮他祓除咒灵！”
“你只是宣泄怒火……悟……”
那之后五条悟其实没有立刻回高专。
他确实需要宣泄心中的怒火。
五条悟捏着鼻子偏过头，似乎在嫌弃夜蛾正道的死板无趣。
“略略略～”
悟这家伙……夜蛾正道叹气道：“你知道你给辅助监督惹出了多少工作量吗？”
“那不是他们本来就该做的事？我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
“悟就不能多替他人想一想吗？”
五条悟没说话，自顾自玩弄着手上的绷带。
“我知道在你看来你已经相当忍让了。但是悟，强大如你，一举一动都会给普通人带来巨大的影响。”
“ッケー～”
“夜蛾还是这么爱说教。”五条悟戴上眼罩耸肩道：“你还不了解我吗？”
“悟，那是我的椅子。”
是的，在自己办公室站着的是夜蛾正道。
“让我坐一会儿怎么了嘛。我每天都好累的呦。”
这件事完全无法否认。夜蛾正道觉得自己该说一句煽情的“辛苦了”，可由他说出口的话安慰不了五条悟。夜蛾正道当然关心自己的学生，可更关心五条悟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不在了。
夜蛾正道不知从哪儿搬出一个小板凳。他默默坐上去：“铃木没有被杰策反吧？”
“都说了那是不可能的事。”
杰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
七海、灰原他全都没找。
只找了……五条悟。
然而五条悟不能和他走。
“杰叛逃我们曾经也认为是不可能的事。”
过去这么多年……悟“最强”的口号不再是自封，而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与之相对应的，就是加在悟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无法解决的事全都交给五条悟”，连夜蛾正道也是这么做的。虽然当高层说某件事由五条悟一个人处理夜蛾正道还是会感到焦虑。
学生就是学生。
成年也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的师生关系。
“五条什么时候这么有时间观念了。”
五条悟一直在看着手表发呆。
“我一直很有时间观念。”
夜蛾正道无语凝噎：“是啊……一部分时候五条迟到是确实来不及了，还有一部分时候，”夜蛾正道哀怨地抬眼：“你迟到只是想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哎呀哎呀……”五条悟做出害羞的样子。
“你不能改掉这个臭毛病吗？”
“又不至于挨骂……”
这意思就是不改！
夜蛾正道泄气了。
“从山口回来之后你的脾气一直都很臭。铃木和你说了什么？”
五条悟趴到桌上，手到处乱摸，终于找到一只笔。
他写下一个人的名字。
“我想はつちゃん大约的确死过一次。”
“啥？”夜蛾正道震惊了，“你居然承认了！？”这十年里无论如何五条可是都不相信这件事！就算是祓除芽吹予知之后——好吧，既然赋予了这只特级咒灵这个名字，他们也都知道那不是被诅咒的禅院初。
五条悟不会诅咒她。
十年前不可能，十年后更不可能。
“但是呢……”
还有但是！？都这样了还不死心！？夜蛾正道觉得自己不能理解“爱”这个词了。
“郑重地告别才是死生不复相逢。”
“既然没有告别，那就是还在世间。”
我更愿意将其视为你回来的证明。
你在十年前就死了。
残秽不可能持续那么久。
死人可没法再死一次。
目前这个情况……连“最强”五条悟都搞不明白呢。不过——我不要用“找”这个词了，我要用“抓”这个词。
迟早会抓到你和杰。
“悟，不要再爱她了。”
这份爱带给你的只有痛苦。
它不能给你带来快乐与希望了。
“夜蛾，这种事做不到呢。我和はつちゃん情比金坚～”
“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该放下了。”
“夜蛾先放下。”
夜蛾正道没说话。
沉默在蔓延，五条悟主动开口说道：“杰叛逃之后夜蛾一直担心会有其他学生叛逃。我们之后入学高专的学生夜蛾全都要做入学测试。”
五条悟只正经了几秒：“夜蛾是不相信我教书育人的能力吗？”
“悟。”
“你明明在向前看。”
五条悟懒散地坐着：“向前看，难道就不能回头了吗？”
“我领先那么多步。”五条悟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止步不前也没人能追上来。”
“你希望有人能追上你。”
“是这样没错。”
“可还没有找到这样的人。”
“会找到的——我本来就找到了。”
“我会找到更多同伴。”
“最强”在各个方面都是“最强”。
那之后悟一直都很坚强。
“悟知道什么是爱吗？”夜蛾正道觉得自己不懂。
“离过婚的大叔不会懂的。”
“没有结过婚的小鬼就懂？”
五条悟朝夜蛾正道做了个鬼脸。
“悟！你自己不尊师重道还指望你的学生尊师重道？”夜蛾正道作势要给五条悟一个爆栗。
夜蛾正道之正义铁拳。
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只是仿佛。
“我可比夜蛾有人格魅力多了！”五条悟挺着胸膛自信的说：“我可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师！”
*
你闭眼发动术式。
一种痛苦通过流动的血液传遍全身，最后这痛苦在太阳穴附近爆发。太阳穴内侧的头盖骨像被铁铲敲击，一下又一下，似乎要将你的头盖骨彻底敲碎成粉末。
你无暇顾及这砰砰砰的声音。
你看见海水如活物般向前，你看见荒草在风中舞动，你看见曜日自东方开始运转。
你看见人群、车潮。
你看见世间万物。
世界在你眼中是如此透明，就如装在玻璃瓶中的微观模型，可以随手拿起来把玩。
车喇叭发出声响，让这世界像一个杂乱的舞台，舞台上是一帮乱舞的家伙，毫无秩序，简直是化了妆然而只会吱吱叫的猴子。
多么鲜活的世界。
“可以了。”禅院凉子鼓掌示意你停下。你回头望向她，你觉得自己还没到极限。
可以……纵览整个山口县。
“别这样看着我，小姐。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是院长，不是医生。虽然这些年也学了一点医术，但我恐怕比不过家入小姐。我可不能让您在我这儿出事。”
“禅院小姐，我没记错的话我现在是在医院吧？”
“医院又如何？死亡的阴影横贯在所有人背后。”
“禅院小姐很有感触。”
禅院凉子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死亡降临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我不得不定期祓除院内的咒灵。”
“个人或几人的哀思形成的咒灵……”
“咒灵会影响病人休息。来这儿的人本来就是饱受诅咒侵扰的人。”
“我们在和杰抢病人呢。”你微笑着说。
“夏油先生的教团在山口县发展不起来。”
“禅院小姐压力很大吧？”
“家入小姐的压力更大。毕竟我只是执行者——让普通人掌握只有术师掌握的能力，这对那群老家伙来说简直是挑衅。”
“只是反转术式而已。”
“若不是只是反转术式，这家医院早被拆了。”
“谁来拆？五条悟吗？”
“五条先生不可能同意。”
“所以屹立了这么多年嘛。”
禅院凉子深呼一口气：“除了我们，您谁也不见吗？”
“暂时谁也不见。”
“也不让他们知道？”
“我主要是不想让五条悟知道。”
“您可以相信家入小姐的保密能力。”
“禅院小姐和这位家入小姐……关系很好吗？”
“家入小姐接手了您的研究，您说呢？”
其他医院查不出病因的病症，在这家医院都可以得到诊断和治疗。
这一切都离不开家入小姐的努力。
“正因为过去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无法见面。我觉得……这位家入小姐，也不一定就想见我。”
“禅院小姐明白‘近乡情更怯’这种感觉吗？我和家入小姐之间，恐怕就类似于此。犯错的是我，得我做好准备去见她。”
禅院凉子靠着桌子站立：“您……您其实也没有做错。”她随手拿起一本资料看几眼又放回去：“我知道小姐会和他们见面——等夏油先生的事结束之后。”
“您亲自来找我，是想和我谈论夏油先生的事吧？”
“您想好做什么了？”
你低头说道：“我看了医院这些年的记录。”
禅院凉子不置可否。
真正的院长是小姐，她当然有权访问所有记录。
“咒灵的数量变多了。”你轻声说。
你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咒灵怎么能强过咒术师？
“是吗？”禅院凉子表露出适当的疑惑，“我们也解决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消除疲劳什么的。所以院内的人一直都还挺多的。不过这几年需要住院的人确实越来越多了……”
这不是禅院凉子需要解决的事。她只做分内之事。
“我原以为杰注定会失败。”你抓紧裤子，用深呼吸来平复心情。
“您对咒术师们可真有信心。”禅院凉子嘲讽一句：“小姐也是个傲慢的人呐。”
不，你只是对“最强”五条悟有信心。
因为铃木优和禅院凉子都相信这个人能解决，所以你也相信他能解决。
但现在你必须重新思考这件事。
你没去在意禅院小姐说你傲慢这件事：“杰有成功的可能。”
你抬起头，注视着禅院凉子。
“您说什么？”年过三十的禅院凉子不会大惊小怪，她只是皱了一下眉。
“我不知道杰手里有多少咒灵。我只是粗略估计，可粗略估计的数量就足以令整个东京沦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暂别·其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