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呼喊·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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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从车站出来，就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摩西摩西，我是わかば。”
“わかばさん什么回来？”
是美美子的声音。
“她不回来就不回来。搞得我们很需要她似的。”
这貌似是菜菜子的声音。
电话另一边吵吵闹闹，你听不太清。
你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两位小姐有什么事？”
“唔……わかばさん对我们真是冷淡呢。”
你印象里美美子貌似不是多言的性格，更爱说话的是她的姐妹菜菜子。美美子比菜菜子表现得更喜欢你。
这种喜欢不是无缘无故的。
可你什么都不记得。
你没法回应她的这份喜欢，你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你。
“抱歉，美美子。我们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见面了吧？”
“是的呢，わかばさん。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已经到岩手了，正准备过去找你们。”
“那真是太好了呢，期待您回家。”
回家。
家……
没有人和你提及你的父母。
你只知道自己作为孤儿在禅院家长大。
禅院家……什么时候去见石田小姐？等夏油杰的事情结束？禅院小姐那边的调查还没结果。这么多天过去，你都不抱指望了。
去一闡提教的路上再理一理思绪吧。
杰的教会脱胎自盘星教。
盘星教，是信奉天元的一神教。从奈良时代就存在，一直延续到今天。
盘星教知晓咒术的存在，其成员却全是普通人。他们无法容忍天元的纯粹性被破坏，可身为普通人的盘星教教徒对咒术师造成不了多大危害，诅咒师又根本无法与咒术师抗衡——天元又不是第一次进行同化了，几百年前的盘星教并没有跳出来干扰这件事。
是随着教义的发展逐渐走上极端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十年前的星浆体暗杀事件，夏油杰不会主动和你说。你是从「咒术杀手」伏黑甚尔的生平履历中了解的。
你不信菅田小姐给你的资料夏油杰没有看过。他默许你可以知道这件事，只是他不愿亲自告诉你。
那是夏油杰和五条悟人生中经历的唯一一次惨败。
不是失败，而是惨败。
这份资料不像是二手转述，倒像是亲眼所见。
过去十年，除了亲历者，谁还能把事情描述得如此详细？
“姐姐、姐姐！”
姐……姐？
你还是撞上了电线杆。
“大姐姐你痛不痛？”
小女孩睁着浑圆的眼睛，一脸担忧地望着你：“给你呼呼～痛痛飞飞～”
“谢谢你，小朋友。大姐姐不痛了。”你左看右看，没在附近找到任何成年人的踪影。
你蹲下与她平视：“你的家人呢？”
“人太多啦～”
你不知所以然。
【妈妈……】
看来得你引导她。
“你和妈妈是被人群冲散了吗？”
女孩咬着手指似乎在想事情：“嗯……”
“你和妈妈是去了哪里啊？”
“唔……人多的地方。”
你有些头疼。
等一下、这女孩身上穿的衣服有点眼熟……
是一闡提教的教徒。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宗教。
她的妈妈是教徒。
她的妈妈是教徒。
你又念叨了一句。
“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找人谈何容易。你只是打算先将她带到教会的设施内安置。菅田小姐那里应该有捐款人员的名单。小姑娘总不至于连自己母亲的名字都不知道。到时候再打电话——没走几步，就有一个女人冲过来抱住这个和你牵着手的女孩，口中念叨着女孩的名字。
春姬，春天的公主。
她的母亲很爱她呢。
“妈妈。”
女人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她面带笑意地看着你：“真是谢谢您了。”
“不用谢我。”见女人不信，你又补充道：“我没做什么。我刚遇上您的孩子您就找过来了。”你松开握住女孩的手：“下次请一定要牵紧孩子的手。”
“我知道的。”女人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我只是没想到夏油大人的信众现在有这么多了。”
“您是来拜会夏油先生的？”
说是拜会，其实是让信众供奉金钱。
教团常用的手段。
那些钱都是这么来的。
“您知道夏油大人？”女人明显热络了几分。
你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转而问道：“您为何如此虔信夏油先生？”
“这个嘛……”女人柔和地注视着她的孩子。
和春姬小姐有关。
她似乎不太想说。
罢了，你也不强求。正当你想拜别她们母子俩时，女人又主动开口说：“春姬小时候有一段时日被鬼怪缠身了。”
“夏油先生帮你们解决了这个问题。”
“是啊……夏油大人一文不取……”女人颇为感慨的说。
“夏油大人一文不取”这件事很重要，重要到她不由自主就说了出来。
“夫人，我听说山口有一家医院专治这些特殊‘疾病’。”
“医院？医疗费用太高昂了。”
罗德岛附属医院只需自付10%的费用，其它由医保报销。它不是为了谋利而诞生的。它的医疗费用称得上廉价。
你不明白。
看你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女人劝慰道：“你还是学生吧？我也比你大不了几岁……”她似乎在追忆什么。
女人的脸扭曲了几分：“我未婚先孕，之后退学，那个男人却丢下我，直接找不到人了。”痛斥一番渣男后，她才一脸悲伤的说：“因为这件事，我让家里抬不起头了。我一气之下离开了父母，又在黑诊所生下了春姬。”
春姬小姐是她的希望。
春姬小姐是个好孩子。
黑诊所……“我明白了。”
女性获得的薪酬本就比男性少，她又是单身独自养育孩子的母亲。她的经济状况不容乐观。
光明无法渗透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
“是我唐突您了。”
她摇摇头表示不在意。
你默然，随后又十分不好意思的问：“来拜会夏油先生，总不能空手而来吧？”你自以为自己说得很委婉了。
女人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一份心意。能帮到夏油大人就再好不过了。”
“会影响您和春姬生活吗？”
“我父母找到了我……经济压力没以前那么大了。”
“原来如此。”
“您和父母和解了呢。”
“谁会不喜欢我的春姬呢？”母亲愉悦地牵起孩子的手，她准备和你道别了。
”小姐，我们有缘再见。”
“bye—bye。”你向她们挥手。
目送她们远去后，你才想，杰就不会喜欢春姬小姐。不收钱只是因为，你们在他眼中是提供诅咒的猴子。
现在则是提供金钱的猴子。
无论如何都是猴子。
可是……君子论迹不论心。
杰的行为是矛盾的。
杰在否认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将其工具化。唯有工具化的人际关系可以让他接受。在他积攒足够的力量之后，他会摧毁所有。
没有利用价值，就可以扔掉了。
他在让他自己这样想。
听凭内心意志的人，是无法被别人改变的。
杰目前还很安分。
以他的性格，地点会挑东京或者京都。要干就干个大的，他不会在地方开展恐怖袭击。
恐怖袭击？
杰进行的就是恐怖袭击吧？
还有一件事——杰会在今年有所行动。
你如此确信。
你也不知这股自信从何而来。
杰隐忍十年，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可以继续隐忍下去。难道你要陪他好几年？你觉得这不太可能。
你最多能等几个月。
你还有一大摊人际关系需要处理。
到底是为什么……
［不过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如何都有一份はつちゃん的功劳吧？］
原因是我？我的潜意识这样觉得？那也太自恋了。
星浆体事件之后你便陷入了昏迷，这一年发生了什么，无论是过去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不知道。
你只知道你清醒没多久，夏油杰就叛逃了。
你也差不多是在那个时候“死”的。
之后没过多久，杰就通过一个叫孔时雨的中介找到了更名改姓的盘星教，夺取了盘星教。
那个隐形人，貌似从“双树教”成立就存在了。
他一直在看着夏油杰。
你为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感到荒谬。
顶级私生！？
你根本想不出这个人这样做的理由。
难道就如夏油杰所说，“目的就是帮助夏油杰”，那扶持夏油杰这么多年，也不想着和偶像见个面什么的？
完全想不明白。
一直找不到这个人你很心慌。
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一定有什么让他这样做的理由。
没有头绪。
嗯……盘星教的部分成员是咒术知情人，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暗杀星浆体的后果。
他们不在意世界是否会因此毁灭。
星浆体天内理子的悬赏……应征的诅咒师有很多。
伏黑甚尔杀天内理子也毫不手软。
这些人都不在意世界是否会因此毁灭。
你顾及的太多了。
说不定这个“隐形人”，也只是又一个想毁灭世界的人。
而他没有能做到这件事的能力。
夏油杰说不定只是他手中的一把刀。
夏油杰有这样的能力……只可惜，杰注定会失败。
这条道路是杰亲手选择的，走了十年，也差不多该走到终点了。
终点处没有奖品，只有淋漓的鲜血。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呼喊·其一
